55影后難當55
潼恩·凱斯勒遭遇極端反同人士,阿德里安·布洛迪與之發生語言衝突。
記者永遠無處不在,潼恩自覺當天街上並沒有晃來晃去的鏡頭,為了打電話她還特地找了個角落。沒想到這件事仍舊是上了報。好在報道篇幅不長,也沒有描述具體過程,只是粗略的概括了一下情況,接同志電影碰到這種事也不會有人奇怪,而讓潼恩頭疼的是……
新聞實實在在地點出了阿德里安的名字。自己的畢業典禮,連親生哥哥都沒有出面,他卻出面了。這種消息,簡直是給紐約的八卦小報打了一針興奮劑。
當初《貓女》公映時阿德里安不在紐約,剛好避開了潼恩那波緋聞熱潮。沒想到她還是沒逃過和青年傳緋聞的機會。
2oo3年阿德里安拿下影帝的奧斯卡被拿出來翻來覆去的說事也就算了,連第一次見蜘蛛俠時,他拉了自己一把的照片都被狗仔翻了出來。那八卦寫的叫一個曲折反覆驚心動魄,把潼恩和阿德里安從2oo2年的《鋼琴家》到現在的畢業典禮,能挖的料全都挖了出來,看得潼恩自己都覺得有這麼一回事了。
而且——
「哥哥,淡定。」就在肯放下報紙的時候,潼恩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認真地開口,「最起碼誰也沒拍到照片,都是老料不是嗎。」
她真怕哥哥衝出去打人啊!雖說八卦小報寫她緋聞的姿勢都能湊夠十八個了,但如果是和阿德里安,連潼恩自己有點心虛。
「……我不會打人的,你放心。」當兄長的怎麼能讀不懂妹妹的心思,他舒了口氣,強行把自己的心情按捺下去,「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還……」
肯看起來既生氣又有點受傷:「你們竟然還走得那麼近。我以為自從《貓女》之後你和他就沒怎麼見過面。」
這要是讓哥哥知道她回家鄉時阿德里安還去了機場,那豈不是完蛋啦。幸虧回來后沒把這件事告訴哥哥。潼恩想了想,就在拍完《貓女》,阿德里安把自己送回家和肯談了談之後,她的確是「看起來」沒和他聯繫了——先是斯庫魯人,又是輿論危機,後來她還直接回了鄉下,自己也著實沒怎麼和青年見面。
「的確沒見過面,不過我們都有手機……哥哥,你再用力,報紙就要被你扯爛了。」
額頭上的青筋都快起來了,你真的不會去打人嗎?!好不容易在肯的心底,阿德里安從「那個混賬」升級成了「布洛迪先生」,現在可好,看兄長這幅憤恨的架勢,潼恩忍不住在心底為某個人點了根蠟燭。
「先不管報道的。」肯長舒口氣,「潼恩,你給我說實話,你喜歡他嗎?」
不論如何,肯首先是個兄長,然後才是個經紀人。比起緋聞什麼的,他當然更在意的是妹妹的感情問題。雖說他沒立場干涉潼恩去戀愛,但她怎麼說也是個明星,公眾人物戀愛可是很難的,肯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感情受挫。
「嗯……」潼恩看起來糾結極了,她擰著眉頭盯著自己,「說是喜歡吧,也沒有那麼喜歡。」
哥哥大人立刻把懸著的心塞回了肚子里。
然而潼恩明顯話沒說完,她咬著嘴唇,碧綠色的眼睛里儘是猶豫:「可、可是說不喜歡……我覺得他還是挺不錯的。」
肯:……你玩什麼大喘氣啊!
經紀人先生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表情由瞬間變得鐵青:「他有什麼好的?!」
這幅架勢,早知道就不給你說實話了好嗎。潼恩給跪了:「原來我高中談戀愛你也沒這麼激動啊?!有個男孩子你還見過活的呢!」
「那些追你的小子盯著你的時候恨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了,沒有金錢沒有利益,談談也沒什麼。而那個混賬他可是社會人士!」
得,果然是從「布洛迪先生」又回到了「那個混賬」。潼恩忍無可忍地一拍桌子:「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凱斯勒先生!」
「你才二十歲,凱斯勒小姐!」
「我總要結婚的!到時候我不論嫁給誰,嫁得都是社會人士。你別忘了,我現在也是社會人士!」
總要結婚總要結婚總要結婚——
潼恩一句話把肯打擊得不輕,就在她一句話落地后,肯就像是遭遇了晴天霹靂一樣向後一仰,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半晌沒吐出一個字母來。
詭異的沉默蔓延開來,等了好久,肯一掃剛才怒氣蓬勃的氣場,看起來委屈極了:「對,你總要結婚的。」
潼恩:我好像聽到了玻璃心碎掉的聲音……
「算了。」肯揉了揉額角,吐出一口濁氣,「反正這次也沒什麼新料,你和他在畢業典禮上也沒有被拍到照片,如果你們沒有真的在……交往,最近還是別見面,就算是見面,也不能被記者拍到。」
他頓了頓,抬起頭,看起來有點傷心:「還有,潼恩,如果你真的和某個人交往,我必須第一個知道。就算我不是你的哥哥,身為經紀人我也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可是我怕你生氣。」
肯咬牙切齒:「我保證不去打人。」
……你這個表情,一點也沒說服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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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快別提了,求你。」
隔天再進《鹽沼》劇組,面對米歇爾八卦的笑容時,潼恩趴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肯看起來都要出門把阿德里安吃下去了。」
「家中的父輩都是這樣。潼恩你父親離開的早,凱斯勒先生自然要代替父親的職責。」米歇爾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還不忘拍拍潼恩的肩膀,「我爸爸知道我懷孕時,那個表情精彩極了。」
潼恩抬起頭看向米歇爾。此時此刻年輕的孕婦就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穿著寬鬆的長裙,看不出來肚子,但是她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讓潼恩都禁不住放鬆下來。
她真的很幸福。
「真好。」儘管潼恩直到現在還沒機會見到希斯·萊傑本人,可只是看到米歇爾的笑臉,她就能猜出兩個人是多麼的恩愛,「得有多少人羨慕你呀。」
「羨慕嗎?」米歇爾眨眨眼,「我覺得布洛迪先生也不錯啊。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反倒能讓狗仔們住嘴,而且你們都認識這麼多年,我——」
「——停停停!」潼恩揉了揉臉,及時打斷了米歇爾的話,「在家被叨叨了整個晚上,你就饒了我吧。我們來談談表演怎麼樣?」
看到潼恩閃亮亮的眼神,米歇爾噗嗤一聲笑出來,不再為難明擺著要轉移話題的潼恩,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瓦萊麗和露絲的故事終於走到了最後,我很高興最終的結局並沒有像《v字仇殺隊》那樣殘酷。」
準確的來說,是瓦萊麗自己的故事。露絲的確是陪瓦萊麗走到最後的那個人,但《鹽沼》描述的,仍舊是這個來自於美國多雨地帶的女人的一生。
同性戀酒吧事件之後,露絲被警察逮捕了,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完。就好像是常年受到的壓迫在一夜之間全部被爆發出來似的,更多的同性戀者站了出來,站在了警察面前,站在了公眾面前大聲吶喊——「我們並不是變態!」
他們要求釋放露絲和那天受到侮辱的青年。遊行和衝突愈演愈烈,最終,一切都止於瓦萊麗的淚水。
就算是溫婉的姑娘再低調,她依舊是個演員。當記者找上門時,對自己的性向總是諱莫如深的瓦萊麗,這一次沒有拒絕他們的鎂光燈。
「露絲總是這樣。」
提到自己在獄中的女友時,瓦萊麗笑了起來,就好像全世界的珍寶都被她收攬進懷裡:「她很衝動,也很勇敢。還擁有一顆敏感的心。」
說著,瓦萊麗閉上了眼。
「每天晚上,她躺在我的身邊,抱著我的手臂,用疑惑的口氣問我,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我們?為什麼要歧視我們?她說,她只是想和我在一起,在陽台上花園裡種上大片的玫瑰,再把盛開的玫瑰摘下來送給我們的鄰居們。」
說到這兒時,她的眼睛中有淚光閃過,可是漂亮的姑娘,依舊揚著嘴角,用自豪的語氣複述露絲的話。
「可是沒有人敢接我們的玫瑰。」
「為什麼呢。」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面孔劃過,面對這樣的淚水,連整個城市最犀利的記者,也無法將刁難的問題問出口。
「玫瑰沒有錯,露絲也沒有錯。為什麼要逮捕我的愛人,還有其他人的愛人呢。」
瓦萊麗的問題讓憤怒的同性戀者,還有所有反對的聲音,統統陷入了沉默。
潼恩想到了那個當街辱罵自己的青年。那天他那副架勢,看起來要不是阿德里安及時出現,他都想動手。他的憤怒來的絕對不是毫無緣由,或許是他曾經被同性戀者傷害過,然而,這絕對不能成為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真應該讓那些罵我的人看你表演。」潼恩有些氣憤地開口,「看看他們還能不能再大罵出口。」
一想到媒體上對潼恩的攻擊,還有她在畢業典禮之後的遭遇,米歇爾也擰緊眉頭:「等到電影上映后,我們就能拿著電影的原台詞向他們還擊了。」
——根本不用,因為《鹽沼》這個片子,本身就是對他們的質問。
而且看時間,李安導演的《斷背山》將會在《鹽沼》之前上映,潼恩相信,這兩部片子接連放出來,無疑會造成翻倍的影響。
想到那些社會評論家們的表情,潼恩就心情大好,她看向米歇爾,故意拉長:「『我們』?這話可千萬別讓萊傑先生聽見,不然我可就要小命不保嘍。」
「你——」米歇爾被她這突然的揶揄打個措手不及,笑著輕輕推了潼恩一把,「信不信我這就打電話給媒體和布洛迪,明天就送你上頭條?」
「你嚇不到我,你沒有阿德里安的電話!」
「嗯哼,不知道誰上次把手機塞到我懷裡,然後我剛好看到了未接來電的號碼呢。」
「……我錯了還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