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影后難當69
潼恩在會議上那番聲色並茂的怒斥,先是把連帶兩位超級英雄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然後她的話鋒一轉，又回歸到了錢的問題。就在她保持著憤怒的表情把斯庫魯人秘密入侵到輿論危機的事件全部複述一遍后，鋼鐵俠立刻接上了話題，完全不給議員招架的機會。
托尼·斯塔克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對，我還沒找總統報銷呢。」
站在對面的美國隊長輕輕扣了扣桌子，他掃視一眾議員一圈,又看了眼托尼和潼恩，英俊的臉上不見喜怒：「那麼接下來我們可以繼續再討論削減經費的問題了。斯塔克先生、凱斯勒小姐，還麻煩你們在外等候。」
這話說得特別客氣，但是隊長的語氣里包含著命令的口氣，二戰老兵的餘威盡顯。潼恩還真沒見過cap這樣強硬的口吻,然而托尼好像早就司空見慣，他聳了聳肩，對著潼恩一歪頭，示意他們兩個人可以走了。
「你要自掏腰包？！」就在會議室的門關上的瞬間，潼恩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借我拍電影？」
托尼一揚眉，表現出一副「對我就是這麼有錢」的態度：「又不是什麼巨款，這點我還是拿得起……你這是什麼表情？」
潼恩：沒什麼，就是看看你的另外一隻大腿能不能抱。
誰說好萊塢明星有錢的，和這些真·土豪一比，她就算演過商業大片，也只有給跪的份好嗎！潼恩在心底默默淚流滿面。
當然激動歸激動，談及到電影，潼恩還是收斂了不正經的模樣，再一次確認道：「沒有植入廣告，不干涉我的拍攝過程？」
托尼終於肯正視潼恩了：「等等，你得先告訴我女主角是誰，萬一是我討厭的女星怎麼辦？」
這蠻合理的。不過潼恩覺得自己的審美水平不會比托尼·斯塔克差多好，她信誓旦旦地開口：「我還沒定好，現在的選擇是科洛·莫瑞茲和達科塔·范寧。」
「哦，都不認識，哪個更漂亮一些？」
「一個九歲一個十二歲，你想犯罪嗎斯塔克先生？」
「……」
鋼鐵俠很想反駁潼恩，他根本沒想泡新人，他就是隨口問問……但是當他看向女人雙眼中戲謔的眼神時，大部分時間內都是讓別人吃癟的托尼·斯塔克，竟然也體會到了吃癟的感受。他哼哼幾聲，把潼恩從「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泡」的範疇中劃到「這壓根就不能算女人」的分類里：「剛才在會議室里的表演不錯。」
這轉移話題的方法太直接了，不過的確管用。潼恩心想那是當然了，她是專業演員，而那些坐在會議室里的不過是業餘的：「但願能幫助到你們。」
削減經費這件事，在潼恩看來，不論是不是諾曼·奧斯本從中作梗，都必須得阻止。綠魔參加與否，都無法改變這是政治博弈下的結果。潼恩對政治什麼的真心沒什麼興趣，但要不是神盾局和復仇者，憑自己這作死能力，她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能不能就看史蒂夫的了。」托尼聳了聳肩，「一會司機會送你回華盛頓，我還要在這裡處理點事情。」
潼恩也沒心思在這裡久留，她巴不得回去抓緊張羅電影的事情呢。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謝謝你，合作愉快。」
錢到手了，接下來要忙的自然是演員的問題。幾乎是剛下飛機，她就接到了約瑟夫的電話。
早在劇本完成之前潼恩就事先和約瑟夫提了這件事，等到劇本搞定后，她也立刻給青年寄了過去。正忙著搞自己網站的文藝青年欣然同意再次與潼恩合作——演《鬼媽媽》里試圖訓練老鼠馬戲團的波本斯基先生。
「你是不是直接照著我來寫的？」電話那頭的約瑟夫笑著開口，伴隨而來的還有他討喜的笑聲，「我太喜歡這個角色了！」
潼恩的確是根據他來寫的。一個很滑稽又古怪的青年，足不出戶，神神秘秘，她在著手寫劇本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約瑟夫在《海瑟》里的形象，當然波本斯基先生既不會披頭散髮也沒有狂躁症，只是那瘋瘋癲癲的性格的確是吸引了青年。
那這下，唯一還沒確定的角色，就只有女主角卡洛蘭了。
「——好糾結啊！」
潼恩想得腦子都快冒煙了，她猛地往床上一撲，習慣性地開始虐待自己的枕頭。
客廳里遙遙傳來哥哥的聲音：「我最近在郊區看中了個房子，條件不錯，地方也足夠寬敞。你有空去看一下？」
房子？潼恩從床頭扭到床尾，倒著看向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肯：「沒事買房子幹什麼？我這住得不是挺好的嗎。」
也就你覺得好吧，媒體上都開始拿這件事嘲笑你了好嗎。肯在心底腹誹道。怎麼說潼恩現在也算是小有成就的明星了，卻還住在布魯克林的平民公寓里，這說出去的確是個笑話。不過潼恩倒是真不在意這件事，上一次肯把相關報道遞到她面前時，妹妹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然後嗤笑幾聲繼續忙自己的劇本了。
在這些小事上潼恩的確是懶得關注媒體的意見，自己住哪兒還得拉出來單說，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想到這兒潼恩又不耐煩地補充道：「你管他們做什麼？」
「但在附近盯你的媒體太多。」兄長知道這話肯定不能直接說出來，不然搬家這事絕對沒戲，他想了想，從另外一個角度入手，「你已經影響到鄰居的生活了，潼恩。」
……這點潼恩的確無法反駁。雖說周圍的鄰居都認識自己，看著潼恩長大的他們也包容的沒有抱怨。但是在心底自己還是很愧疚。
「我不想搬。」
她當然不想！潼恩就是在這間屋子裡長大的，她的童年，她的青春期，她經歷的喪父之痛與病痛，都與這間屋子深深相連。在媽媽離開紐約回到鄉下時，在她發病最頻繁的時候，能支撐潼恩的除了哥哥之外，就只有這間屋子了。
「你可以偶爾回來住一下。」肯明白潼恩的心思，他對這間公寓也很有感情，「別太任性，潼恩。你知道搬家的好處比不搬的大。」
的確是這樣。
潼恩真恨不得哥哥因為這件事和自己吵一架，那她就能吵回去然後賭氣不搬家。可兄長大人自然了解妹妹的性格，他好好地說出來，潼恩沒有不接受的理由。
她都快二十五歲了，還是個公眾人物，不能再這麼任性，也不要沒事打擾別人的生活。
「那隨你吧。」
惆悵地舒了口氣，潼恩抱著自己的枕頭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我要馬上就要開工了，你別拿這種小事煩我。」
「你女主角還沒定呢。」肯換上了嘲諷的口吻，「不想心煩就把事情扔給我？你能扔給我一輩子嗎？」
潼恩翻個了白眼：「你怎麼又開始煩人了！」
成功把妹妹惹炸毛的肯很得意地笑了幾聲：「二選一都這麼糾結，以後你要是還想拍電影，候選人比這多的可能性有的是。」
所以潼恩直接利用自己穿越的優勢，把範圍縮小到兩個演員之間。要真讓她通過試鏡來選角，她覺得自己真的能瘋了：「兩個小姑娘各有優勢，哥哥你覺得哪個更好一些？」
肯一邊翻報紙一邊心不在焉地開口：「莫瑞茲吧，發色像你。」
「但是我覺得范寧也不錯啊，她長得就很像是童話里的角色。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能表現出卡洛蘭古怪孤獨的一面。」
「那就範寧吧。」
嗯……潼恩望著天花板，又開始糾結：「可是莫瑞茲年紀更合適，而且她看起來就活潑大膽，更像是活蹦亂跳的卡洛蘭。」
「哦，那就選莫瑞茲。」
潼恩：「……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兄長大人哈哈大笑，對著卧室里抓狂的潼恩揚聲開口：「你自己都把兩個小演員的優點列出來了，難道你自己發現不了哪個更貼合你的心目中卡洛蘭的形象嗎，導演小姐？」
問題就在於，潼恩覺得兩個都很貼合呀。劇本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看故事節奏和角色風格了，前者的決定權在於導演，後者就要靠演員來體現。如果是范寧的卡洛蘭，或許會更突顯出孤獨的一面，而換做莫瑞茲，大概會讓冒險過程變得更精彩。
到底選哪一個呢。
自己心生拍這部電影的想法，是因為和阿德里安談起了逐格動畫，而後潼恩便想到了鬼媽媽。她的確是喜歡這個故事，喜歡尼爾·蓋曼營造出的這個「小孩子看來，是個冒險故事，而大人看了，卻會毛骨悚然。」的世界，在改編劇本的時候，潼恩也在盡量往這個方面靠。
但無論怎樣，這首先是個童話。
童話的話……潼恩的心中有了答案。她猛然坐起來，直接蹦下床衝到客廳里，直接奪過肯手中的報紙，一本正經地開口：「那就科洛·莫瑞茲，讓大人覺得毛骨悚然是編劇和導演的責任，而故事本身只不過是個冒險故事。」
肯板著一張臉：「我給你說過多少遍，不準光腳踩在地上？」
「我在給你說正事。」
「我覺得糾正你的壞毛病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聽我講完不行嗎。」
「嗯哼？」
潼恩：你真的好煩啊哥哥！
她看著哥哥面無表情的臉，只得訕訕轉身回去穿鞋，走進卧室時肯還蹬鼻子上臉來了一句：「你要是對新家真沒什麼看法，我就替你決定了啊。」
「……我的卧室要貼藍色的牆紙。」
這還差不多。說是不管，要是真不問她的意見，到時候不滿意還不是得抱怨。望著潼恩挫敗的背影，身為兄長，肯得意洋洋地哼了一聲：「你好好拍你的電影吧，有事我會打電話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