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難以逃避的事實

說實話，這一刻我確實被驚到了，不明白老闆虎哥為何想見我。

一直以來，我都沒想過要混入集團高層，只想當個不起眼的小員工。

其次因為麥克斯的事，我對集團高層打心底抵觸和戒備，並不想與之產生牽連，只想默默做事，賺到差不多的錢后就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

但現在，虎哥竟要見我，為什麼呢？

我問阿龍：「他要見我做什麼？」

「東子，你想啥呢，虎哥要見你就真要做什麼嗎？」

阿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想那麼多，他其實早就想見你了，要不是最近一直到處跑和各種忙，早讓我帶你過去吃飯認識了。」

「剛才，聽我說了你的想法后，他正好有時間，就讓我帶你過去一起吃晚飯。」

說實話，和集團高層我是真的不想多接觸。但阿龍可沒給我選擇的權利，幾乎是強行將我給帶出辦公室。

去的路上，聊起虎哥，阿龍給我說起他的光輝事迹，也算是集團機密。

他說，虎哥前兩年也是一個馬仔，專為在這邊為賭場經紀人開車接送前來賭博的老闆。

他是福建人，一次機緣巧合，接到來賭博的老鄉火雞，也就是現在虎哥的大哥，集團真正的話事人，目前各種灰產公司遍布整個緬北，連維加斯賭場都有他股份。

火雞年齡比虎哥要小，但很有闖勁，在柬埔寨兩三年就從一個小員工成長為不少人都知道的大老闆。

前來緬北，火雞除了賭博外主要是進行考察，看緬北適不適合干灰產。

考察后，他發現緬北比柬埔寨好了不知多少倍，因為這邊的政府很需要錢，只要給錢他們什麼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像柬埔寨，錢有時並不起用。

其次，由於緬北四大特區的獨立分化，導致國內政府想要在這邊執法非常困難，干灰產相較於也就更為安全。

公司建好后，火雞聯繫虎哥到公司做事。

在火雞帶領下，虎哥很快就從一個小馬仔成為盤主，跟著分離出去自己開公司當老闆。

阿龍說虎哥最近一直很忙，是因為他計劃將集團搬遷到小勐拉去，說火雞在那邊投錢建了一棟寫字樓，專門給國內過來的人干灰產，與那邊政府的關係也更好。

孟波這邊的政府太黑，全都只認錢不認人，不好相處。

阿龍還告訴我，虎哥難得有時間，且自從認識他，還未從見他點名道姓的要見誰。

我，是第一個虎哥主動想見且認識的人。

他提點我見到虎哥后說話不要那麼直接，縱然有些事我不想做也不要當面說出，回頭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就成。

虎哥住在山上，位置非常偏，我問阿龍虎哥既然那麼有錢，不住酒店為何還要跑到偏僻的大山裡面，阿龍神秘笑笑說等到了就知道。

山路崎嶇，兜兜轉轉，我快暈車目的地才到。

看著前方的布置，我被驚得好幾秒才緩過神來。

前方，是一個被高牆圈起來的莊園。

門口，四個身穿綠色軍服，手持AK47的本地軍人正在站崗警戒。

高牆四周，分別建有一座瞭望塔，其中都有人影晃動。

早前和其餘員工閑聊時就有聽說，在這邊只要有錢，可以讓軍隊里的人來給自己當保鏢，也可以組建屬於自己的武裝部隊。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真的。

阿龍即便是虎哥很信任的小弟，進門時一樣遭受仔細搜查，查我們身上是否帶槍帶刀等等。

莊園很大，房屋不少，阿龍將車開到裝修很氣派的別墅門口停下。

別墅大廳的大板桌旁，三個男子正坐著喝茶，其中一人是部長，另外兩人不認識，部長旁邊坐著一個長得很瘦，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對面大板桌內坐著的人則微胖，圓臉，四十多歲的樣子。

「虎哥，這就是阿東！」阿龍笑呵呵的湊到圓臉男子跟前。

我也趕忙笑著喊道：「虎哥。」

「阿東來了啊，快，坐，坐下喝茶！」

虎哥熱情招呼，指著最靠近他的一個凳子讓我坐。

之後，虎哥親自動手泡茶，神態和藹，說話也很平穩，讓我原本緊張的心慢慢放鬆。

見到虎哥前，特別是來到門口見有軍人警戒，我內心緊張完全控制不住，以為他會和電視裡面那些黑老大一樣，架子很大。

事實上，虎哥給我感覺毫無架子。

我們儘管是第一次見面，但很快就像認識許久，交談沒有任何生疏和隔閡。

簡單的熟悉和認識后，虎哥注意力就沒集中在我身上，而是和部長聊起了其他事。

正聊著，先前我們剛坐下就上樓去了的瘦子阿明，從樓上下來就走到阿龍面前問：「你兄弟是不是對電腦很熟悉？」

阿龍點頭后，他轉而盯著我問：「編程方面的東西懂嗎？」

我點了點頭，說略懂一點。

他說：「走，上樓給我們看看檯子，一直有個問題處理不了。」

二樓，剛從樓梯口上來，一排電腦以及幾個人就出現在眼前，其中好幾個女的，兩個男的。

我正奇怪這邊怎麼也會有人工作時，緊跟上來的阿龍就說：「阿東，忘了告訴你，這就是集團的後台，看到穿粉衣服那美女沒有，她就是我公司的後台客服樂樂。」

後台原來就在這裡。

前幾天，熟悉項目的操作流程中，我了解到平台內的開獎正常情況是跟隨總盤，也就是國外博彩機構的開獎數據。

但阿龍告訴我，等有客戶進行投注操作時，就得提前和後台客服銜接好，因為與豬仔聊天時這邊說的是發現漏洞，能提前得到開獎數據。

所謂的開獎數據，其實就是後台客服對平台後幾期的開獎結果提前進行了預設，然後發到群里，員工根據客服發的數字指示豬仔押注。

接連幾次都押中，就會給豬仔認為電話這頭的戀人是真掌握漏洞，也就想湊錢撈一把。

當時提到後台，我還問阿龍後台是不是在從未進去過的大辦公室內。

他說沒有，說後台永遠不會和前台在一個地方。

因為假若出事，永遠都是前台先出事，後台有關鍵的電腦數據，和前台在一起風險很大。

我暗想，後台藏在這深山內，外圍還有軍人戒備，確實很安全。

但緊跟著，想到被嚴密保護的後台此時此刻就擺在我面前，我忽然慌了。

一直以來，我都在逃避一個事實。

卻沒想成，事實終究還是難以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