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馬尾
雨刮器刷刷的刮著。
這天氣真的說變就變。
比賽剛結束就下了大雨。
凌越的車開到學校門口時，正好看到女孩和同學上了輛賓士。
其他的女生都知道拿包擋雨，就女孩默默地跟著，任雨水淋著自己。
凌越微微蹙眉，不知為何他的心像被揪住了一樣。
女孩白色的連衣裙緊緊貼在身上，勾著她的曲線，背後的黑色帶子隱隱若現。
看到此風景，他眼睫不自然地眨了兩下垂了下來，又忍不住抬眼看去，捏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逐漸顯現。
「看什麼呢？」
方覺順著凌越視線的方向傾身看了過去。
除了一輛賓士什麼都沒有。
凌越看到車子走了，轉回頭啟動車子平靜地說了聲：「沒什麼。」
車子行駛在路上，方覺雙手撐在頭上，看著車窗上不停落下的雨，然後忍不住地問：
「你怎麼會突然換人上場，我還以為你受傷了，跑去了校醫務處。你……去哪裡了？」
凌越打了個轉向，聲音很自然地回答：「本來對方就被我們壓制，怎麼也讓替補同學上場活動活動。沒事我就去了教室一趟。」
方覺聽到凌越這麼說立即坐直起來，整個人亢奮了不少。
他想到比賽的壓倒性勝利，笑著說：「我們兩個都出馬了，還用說嗎。不過還得是你，面面俱到，學生會主席真不是白當的！不像我，閑散慣了，哪裡想到這麼多。呵呵。」
「那你還不是比賽完請了所有人喝飲料。」
「這都是小事，畢竟打興奮了，分數拉得讓對方有點難看。對了，今晚有NBA，我們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看比賽。」
「不了，有點累，想早點休息。」
方覺也不繼續，點頭說：「行。」
車內的氣氛安靜了一會後，方覺又找著話題，兩人一路聊著。
車停入延庭灣。
延庭灣這裡，凌越和方覺都有公寓，所以方覺總是不開車，直接坐凌越的車回來。雖然都住十六層，隔壁靠隔壁，但是卻是臨棟。
兩人在單元門前分開，各自上了各自樓棟的電梯。
凌越按了電子密碼鎖進了門，就聽到涼台隔壁方覺的喊聲。
「凌越，到了沒？」
凌越聽到聲音換了鞋順手拿起茶几上的煙走到涼台，抬頭看著牆壁最頂上那菱形的造型漏孔，對著一牆之隔的方覺問：
「怎麼了？」
「就是突然想問你，今天路凱說的那幾個白裙子的小女生，你有沒有注意。」
凌越聽到方覺這麼問，抽出一支煙點上，紅色的煙頭從暗到明，他沉吟片刻后說了聲……
「有。」
方覺那邊沒了聲音。
凌越抬頭看著牆面吐出煙霧，正準備轉身的時候，聽到方覺聲音很認真地說：「那個扎雙……咳、馬尾辮的，我想追。我們是兄弟，最好先說好。」
凌越放下手中的煙，看著一處沉聲問了句：「你說的哪一個？」
方覺單手握緊成拳，抬眸看著牆壁：「最漂亮的那一個！我已經打聽到她的學校和班級。」
凌越想了一會，當時女孩戴著眼鏡，肯定不會是方覺口中指的最漂亮的，而且女孩扎的雙股辮。倒是女孩旁邊好像有個扎馬尾辮子的，不過他沒怎麼注意。原來，方覺當時在籃球場看的是那個女生。
於是他放心地笑了笑，回了聲：「想不到你竟然開春了，也有這一天。呵，行。還有事嗎？我去洗澡了。」
方覺捏緊成拳的手，聽到凌越這麼回答才慢慢鬆開，皺緊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彷彿緩了好大一口氣。
他聲音有些雀躍地說：「不怕你笑話，確實是動心了，從來沒有過的，所以我一定要追到她，那周一見。」
「嗯，周一見。」
凌越回到房間，洗漱好后擦著頭髮躺到床上。
他沒有胃口，腦里心裡一直想著女孩乖乖淋雨垂著頭的樣子。
凌越拿起床頭柜上女孩的學生證。
拿著酒精棉片擦拭著學生證每一個角落。
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撫過女孩的照片，突然讓他想到他剛上大一時，還沒開學幾天發生的那件事。
他打開手機，點開一段監控視頻。
兩個不良少年，帶著幾個叼煙的混混，逼著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少年進入畫面。
「我看你還往哪裡躲？呸——」
「大哥，他就是凌越，南大大一的，一來就把皓哥的名聲擠下去了，他在南大可猖狂了。傳他來頭不小，但我看也是吹的。」
「呵。」少年冷笑一聲，被逼到倉庫門口，再也無處可躲，他是在學校被人帶走的，他的保鏢應該還以為他此時在學校。
少年拿起書包對著身前準備上來抓他衣領的混混，就是一個包蓋頭。
「他爺爺的！揍他！」
混混頭子一屁股坐到地上，捂著頭髮起狠來。
眾人上前，被揍倒在地上的少年拿著身邊雜物反抗，卻寡不敵眾。
被這群人打的一身傷，眼鏡也被砸得稀爛，仍固執地想站起來。
「怎麼，不服氣？喲小子長得挺帥，不過你敢擠下我皓哥的排行，我就要教訓你！」
混混拍了拍少年的臉，少年嘴角滲著血狠狠地看著，直接用頭頂了回去，把混混痛得捂住了鼻子。
「淦！我流鼻血了！去，把他捆起來，丟倉庫裡面去。讓他長長記性！晚上再把他放出來！」
混混丟出一把鑰匙，幾人便去架著少年，少年反抗，其中一個混混拿起地上的木棍，直接揮向少年的頭部。
「大哥，他暈了。」
「呸，真沒用。」不良少年拿出手機拍照，還踢了少年兩腳。
「走啦，就讓他在裡面清醒下，下雨了我們吃串去。我手都打疼了。」
「走！大哥我來請客。」
最後一個混混看著人都走了，趕緊吸完最後一口煙，隨手往倉庫里一丟，鎖上門就跑了。
此時畫面快進，沒過多久一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孩，摸索著到倉庫門口。
她想扯掉門上的鎖，只是徒勞。
「咳，為什麼這麼大的煙。」
「怎麼辦，失火了。」
只見女孩不知如何是好，她跑出畫面，過了不久她又跑了回來，淋著雨，手裡拿著一把消防斧頭。
女孩用纖細的手舉起斧子，費力地砸向倉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