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收拾收拾就老實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相季屢次三番對他們幾個下陰招的行為,把樞鱗心裡最後抱有一絲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負疚感都給攪和的徹底沒有了。
樞鱗他們釋放出的善意對相季來說算個屁,懷著惡意的相季根本不會感念樞鱗他們的善意。
反而把滿懷善意的他們當做是,軟弱又好欺負的對象。
相季這種人,說句不好聽的,長著一副天生的挨打相。
就是你給他好言好語地跟他說話他不聽,非是要你用大棍子打著地跟他說話他才聽。
骨子裡自帶著受虐因子的受虐狂一枚。
傷筋動骨的把他往死里整,他就高興了。
既然相季喜歡在作死的邊緣反覆橫跳,不願意痛痛快快的拿出解藥,那索性就別拿了。
他就等著跟他的好友刑天黎一起去死吧。
刑天黎中了毒,而解藥在他相季身上,他卻因為被捆綁住手腳無法拿出解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毒發的刑天黎無葯可用,眼含恨意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解藥就在他身上,而朋友也就在他半個胳膊遠的地方。
朋友和解藥,兩者都在這麼近的距離,可他卻無法將解藥給中毒的朋友服用。
心有餘而力不足,以前的相季總以為這句話是懦弱無能的人,用來為他的無能來做遮羞布的話。
直到今天,他才算是切身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相季根本就不是什麼樞鱗他們以為的那種,以受虐為樂的受虐狂。
但今天的他卻是被迫當了一回『受虐狂』,感受到了令他從生理和心理上都無法接受的,極端到精神和肉體雙重崩潰的受虐過程。
無力感,不再是無關痛癢的輕飄飄的三個字的形容詞。
這三個字,是此時,相季內心深處感受到的最貼切的詮釋。
但即便如此,相季還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錯。
『一山不容二虎』的淺顯道理他還是懂,處於敵對關係的雙方,不存在和平友好一說,到最後只會變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
不能說相季說的不對,話是這麼個話沒錯,但沒用對地方。
相季是進了死胡同里,還在死胡同里鑽進了牛角尖,思想是徹底走進了死路中的死路,繞不回正確的道路上。
樞鱗他們跟他相季和刑天黎就不存在什麼敵對關係(怪也怪刑天黎沒給相季交代清楚,本來刑天黎讓帶回毛苗他們的目的也是為了尋求合作。),樞鱗他們幾個是三界內的,相季他們兩個是三界外的。
三界內外的界定,比楚河漢界的劃分不知道清楚到哪兒去了。
自古以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又怎麼可能會有機會,成為在同一座山上的『爭王』的老虎呢。
思想走了岔的相季,可是把刑天黎跟他自己害苦咯。
害人終害己。
相季給毛苗跟樞暨倆下的是一般的毒,毒效發揮出來也只是讓他們暫時昏迷不醒,不會危及到生命,一時半會兒吃不到解藥也沒太大的問題。
如果在這裡沒拿到解藥,也沒關係,不過就是讓他們倆多睡一會兒的時間罷了。
只要出了三界外,回到仙界的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有的是辦法找到能夠救治他們倆的仙友。
不過刑天黎中的毒看起來可是比毛苗他們嚴重多了,多半是那種吃下后,會直接死人的毒藥。
要是現在不抓緊時間吃下解藥,毒性完全發作出來,也不知道刑天黎能不能活著見到今天的夕陽。
刑天黎會有此一劫,怪不上別人,全怪相季一個人。
相季個人造下的惡果,當然要由他自己吃下去。
個人的過錯,由個人買單。
「相季……解藥……快把……解藥……給我……」被刑天黎咽下的毒藥見效奇快,吞下去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毒藥的藥效就開始發作了。
也不知道這個毒藥的成分之一是不是有斷腸草,毒藥的藥效發作后,重點攻擊的身體部位是刑天黎的肚子。
只見刑天黎抬起被綁住手腕的手,用手肘的部分卡在胃和腸道之間的位置,試圖用手肘壓向肚子的壓力來緩解一下肚子的疼痛感。
但疼痛並沒有被緩解,器官內部本就像是有幾百根針在同時扎著,現在因為手肘帶來的壓迫感強力擠壓之後,器官內外都被扎得更痛。
已經痛的說話都斷斷續續,連續說上兩個字,就要咬牙切齒的吸一口冷氣,停頓十幾秒的時間才能接著說。
不過刑天黎被毒藥毒了心智,完全沒搞清楚他目前所面臨的狀況。
現在不是相季不想把解藥給他,而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相季給不了他解藥,刑天黎求人都沒找對人。
「求……求……求你……」
刑天黎的求救聲相季聽的心酸不已,他根本都不用刑天黎求,他恨不得馬上把高舉起右手,把袖子里的解藥拿出來,親自餵給刑天黎吃。
相季嘗試了一下又一下,但右手根本沒有舉起來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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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沒舉起來,反而因為捆妖繩越掙扎捆的越緊的特性,整條手臂向腰身貼合的更厲害。
彷彿下一秒手臂直接就要陷到和肋骨合而為一的地步。
「嗚(我)……嗚嗚(解藥)……嗚嗚嗚嗚(在袖子里)……」嘴被佘傒用布條堵上了,只能發出一點意味不明的聲音,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理解他嗚嗚的是啥。
毒藥的藥效相當的猛,三兩分鐘后,刑天黎聲音越來越弱,一句話只能聽見兩三個清晰的字,「葯……解……葯……」
「嗚嗚(求求),嗚嗚嗚嗚(求求你們)……」相季又開始嗚嗚了,眼底那點桀驁不馴完全沒有了,是真心實意的在求樞暨他們。
這次相季的嗚嗚,樞鱗他們大概能猜出來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見到了棺材后留下的悔恨的眼淚,「想要我們幫你拿出解藥來救他?」
樞鱗還沒說話,不想一條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散而去的佘歙搶先猜測相季想要表達的意思。
「嗚嗚(是的)。」相季拚命點著他唯一還能活動不受限制的腦袋,每一次點頭都十分用力,頭低的髮際線的位置都緊緊挨著胸口。
一直嗚嗚的聽不懂,他們之間是一點默契沒有的,全靠猜只會猜的牛頭不對馬嘴。
為了無障礙的溝通,佘歙乾脆就把捂嘴的布條拿開了,「解藥在哪裡?我拿給刑天黎吃。」
「在右手袖子里,從最左邊往上的第三個暗袋裡,那個綉著一棵桂花樹的香囊就是。」捂嘴的布條還未完全從相季的臉上扯開,只是剛把嘴露了出來而已,相季生怕再沒有說話機會的搶著說話。
一長串的話,像是連珠炮一樣不停歇地從嘴裡發射出來。
葯在哪裡說清楚了,忙不停的又開始說葯的用量和方法,「不用太多,用剛剛那種勺子三分之一勺的量就足夠了,然後用溫水送服。」
「溫水?」佘歙只是感慨一下這樣服用的要求還挺多。
聽在相季耳朵里卻變了味兒,還以為佘歙是嫌麻煩,不想幫忙喂葯,急得他馬上說道:「不是強制的,沒有水其實也是可以的。」
「你確定?不會在藥效上大打折扣吧?」怎麼服用方法還可以變來變去,不都是固定似的嗎?
相季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會有影響,口水也是屬於溫水的範疇。」
「??……好吧,你是大夫,你說了算。」大夫都說可以了,佘歙當然就按大夫說的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