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於文娟、沈雪、伍月(二)(4)
「是不是病了?」
嚴守一:
「酒還沒醒,有些暈,改下午錄吧。」
回到北京之後,嚴守一恍惚了半個月,好像被生活噎了一下。回家與於文娟在一起,夜裡也不由自主地開始說髒話,於文娟馬上停住警惕地問他:
「嚴守一,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臟?」
嚴守一馬上清醒過來,又回到現實世界中。整個過程又開始一不。這時他對廬山的行為才開始感到后怕。后怕不是后怕他和於文娟的關係,而是后怕他跟伍月該怎麼辦。根據他以往胡鬧的經驗,兩人上床容易,下床就難。難不是說別人難,而是自己不容易控制自己。邪路和歪路,都有一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呀。越邪越歪,誘惑力越大。但嚴守一隻想把胡鬧限定在胡鬧的範圍,並不想因為胡鬧引起別的,並不想因為胡鬧與於文娟離婚。現實和一時的癲狂是兩回事。消毒劑並不能天天當水喝。在黑暗中待久了,萬一天沒有準時亮,就會被黑暗吞噬。過去和別的女孩胡鬧完,他都關一個禮拜手機,怕與他胡鬧的女孩給他打電話。不是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一個廣播學院的女孩,事後威脅他懷孕了,要喝葯上吊,嚴守一專門託大學同學張小泉,去做了這個女孩一禮拜的政治思想工作。那一個禮拜他如坐針氈。但嚴守一把伍月想錯了。他關了一個禮拜手機,一個禮拜后再打開,也不見伍月給他打電話。一個月後,倒是嚴守一憋不住了,又想起廬山的那個夜晚,想到解渴和消毒劑,主動給伍月打了電話。伍月倒是比他還快地回到了現實,在電話那頭奇怪地問:
「什麼事?我這正忙著呢。」
嚴守一:
「沒什麼事,就是問候你一下。」
伍月:
「這不問候完了,快掛電話吧。」
嚴守一這時說了實話:
「想見你。」
於是又見了一面。仍像廬山那麼解渴。或者說比廬山更加解渴。於是以後的見面就一而不可收。但嚴守一一次次覺得比過去可怕。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一個月之後,對方就會提出要求。但半年過去了,伍月什麼也沒提,嚴守一放下心來。但放心之中,反倒更加不放心了。一次事完畢,嚴守一終於憋不住,主動試探:
「你說我們這算什麼?」
伍月倒奇怪地看他:
「飢了吃飯,渴了喝水呀。」
嚴守一看伍月的神色,也不像欲擒故縱,於是踏實下來,這關係也就不上不下地保持下來。
但今天見面不同往常,伍月昨天給嚴守一打來一個電話,說她最近談了一個男朋友,馬上要結婚了;結婚之前,想見嚴守一最後一面。這消息讓嚴守一大吃一驚:
「你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伍月:
「我談男朋友,還要向你請示?你是我什麼人?」
嚴守一倒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怎麼說結就結了。」
嚴守一這時感到自己有一絲醋意,但這醋意又無法出來。過去他主要擔心他和伍月的事會爆,現在兩人平安著陸,嚴守一心裡倒一陣失落。於是約定今天晚上見面。但嚴守一清早把手機落在了家裡,所以慌忙回家去取。誰知伍月這時打來一個電話,被於文娟接到了。好在嚴守一矇混過關,沒出什麼事。出了家門,他馬上給伍月打了一個電話,伍月在電話里告訴嚴守一,今晚見面要改地方。過去兩人見面,都是在伍月的單身宿舍。伍月說,她媽今天早上從瀋陽趕了過來,宿舍不方便,讓嚴守一另找地方。嚴守一當時答應下來,但一天下來,他也沒有找到地方。其實最好的地方是賓館,但嚴守一這張臉大家太熟悉了,開房就會被服務員認出來。下午在戲劇學院上台詞課時,伍月又來簡訊,問在哪裡見面。嚴守一還沒想出地方,一邊回簡訊一邊想,結果手機就被女教師沈雪扔出了窗外。一直到晚上,嚴守一用車接上伍月,兩人還是沒地方去,就開車來到了五環路的河邊。
但在車上抱著伍月,與在廬山和伍月的單身宿舍抱著伍月感覺很不一樣。車窗外影影綽綽,不遠的五環路上,車燈來往穿梭,讓人沒有安全感。動作上不好放開,髒話也不好出口。看來隱蔽還是很重要的。接著嚴守一又現,不隱蔽還不是主要問題,關鍵是知道她有了男朋友,馬上要結婚了,嚴守一突然有了心理障礙。不知她男朋友長得什麼樣。本來嚴守一可以拉伍月到汽車後座上去,但他將車停在樹叢里,就在前座抱住副座上的伍月,湊合著吻起來。吻著吻著,有些激動,便從她的唇到她的臉,從她的臉到她的耳朵,手也伸向了衣內的籃球。等他吻到耳唇,突然將頭躲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