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十章 嚴朱氏(9)

9.第十章 嚴朱氏(9)

「家裡出了事,出了什麼事?」

小羅開始低頭想,想不出來嚴白孩家出了什麼事。***不但想不出出了什麼事,也想不出去年在山西五台縣是老胡把事由忘了,還是老胡沒忘,自己在腦袋裡裝了快一年給裝忘了。但他不敢說自己忘了,只好說:

「讓我捎信的是老胡,老胡忘了,反正有事。」

嚴白孩:

「事大嗎?」

小羅拍著巴掌:

「你想啊,如果事不大,能讓你接到信,就趕緊回去嗎?」

嚴白孩越聽越緊張:

「是不是俺爹死了?」

小羅在那裡想:

「把不準。」

接著令小羅沒有想到的是,嚴白孩不顧飯館里都是吃面的人,突然張著大嘴哭了:

「爹呀——」

又哭:

「當初你不讓我到口外,我沒聽你的話,現在你死了!」

又推身邊那老頭一把:

「都怪你,是你把我拐出來的,你賠俺爹!」

又抄起條凳要砸那老頭。那老頭趕緊往桌子底下鑽。

5

緊趕慢趕,用了二十天工夫,嚴白孩從口外趕回到嚴家莊。一般由口外到嚴家莊得一個多月,嚴白孩把三天並成一天,兩步並成一步,日夜兼程,只用了二十天。腳上走得都是大泡。不回到嚴家莊嚴白孩還心急如焚,等回到嚴家莊嚴白孩癱倒在地上。還不是因為他路上走得急,而是他以為爹已經死了,哭著進了家門,現他爹正站在院子里,看一個青年用斧頭和刨子打小板凳呢。可乍一見,他不認識爹了,爹也不認識他了。爹的頭已經花白。嚴白孩也從一個孩子,長成了一個青壯年,路上走得急,忘記了刮臉,已經滿臉絡腮鬍子。地上打板凳的是他的三弟嚴青孩。原來嚴青孩又跟宋家莊的木匠老宋學徒。家裡的房子也變樣了。見嚴白孩心焦,他爹嚴老有忙幫他卸下鋪蓋卷,向他解釋,給他往口外捎口信讓他回來,不為別的,就是覺得他長大成人了,該成親了。兩年多前,和嚴老有一塊兒給東家老萬家當佃戶的老馬死了,他給老馬買了一副棺材,老馬老婆便要把姑娘送到嚴家。一五一十,來龍去脈,嚴老有給嚴白孩講了一遍。嚴白孩一開始心焦,後來聽說讓他娶親,心裡也不由一動,覺得自己果然大了,身體內有股**在涌動,便問:

「老馬他姑娘呢?」

家裡人聽說嚴白孩回來了,這時都聚攏來,看嚴白孩。嚴老有指了指人群中一個圓臉媳婦。這個圓臉媳婦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胸前又扛著大肚子。原來家裡等等不見嚴白孩回來,再等等還不見嚴白孩回來,嚴老有便讓老馬家姑娘和嚴白孩的兄弟嚴黑孩成親了。嚴老有似對不住嚴白孩地說:

「你想想,都兩年多了。」

又說:

「你出門都四五年了。」

嚴白孩見木已成舟,便說:

「我在家住三天,還折頭返回口外。」

嚴老有止住他:

「等等,還有辦法。」

接著將辦法說了出來。原來嚴白孩的三弟嚴青孩也長到了十七歲,嚴老有正託人給他提親。姑娘是朱家莊給財主老溫家推磨的老朱的女兒。說起來老朱的女兒也不是姑娘了,雖然十六,但是個寡婦。說起來也不是寡婦,她去年嫁給了楊家莊做醋的老楊的兒子。那時中國人結婚早,老楊的兒子比她還小,只有十四歲,說起來還是個孩子。但老楊的兒子嫌老朱的女兒腳大。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還興女人腳小。夜裡,老楊的兒子老用玻璃(那時玻璃剛剛傳到晉南)碴子划她的腳,她的腳被劃成一道道血口子,往下流血。回娘家走親的時候,娘看女兒走路有些瘸,嫁的時候不瘸,怎麼回來就瘸了?盤問半天,女兒才哭著說出了真。老朱是個窩囊廢,除了會給財主推磨,不會別的,但老朱的弟弟是個烈性子,秋天愛扛著獵槍到棉花地打兔子,現在看到侄女受苦,便聚集十幾個人,扛著獵槍,到楊家莊把老楊家的十幾個醋缸砸了;然後要了一紙休書,與楊家斷了親,那姑娘便寡居在家。嚴老有和推磨的老朱也是好朋友。一次趕集碰上,老朱說起姑娘的事,對嚴老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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