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夫妻好
一方白帕輕染了點點紅梅,二少爺與二奶奶圓房的消息一夜之間在沈家老宅里傳了個遍。
想不到小夫妻兩兒這麼快便成全了好事,老太太聽了桂婆子的報告,心裡頭萬分高興。幾個孫子裡頭唯獨老二最是坎坷,打小沒了母親與胞兄,少年又廢去雙腿;旁人十四五歲便可娶妻生子,他到如今二十歲了才算真正揚眉吐氣。想到他這些年的刻苦堅毅,不免悲悲喜喜地抹了幾滴眼淚。
到底明白了鸞枝的重要,老太太大手一揮,一邊著人給算命瞎子送去豐厚謝儀,一邊挑了一盒子上好首飾,讓林嬤嬤親自賞了鸞枝。
又體恤新娘子伺候得辛苦,便連早起的請安都給免了,只是命令鸞枝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間少不得各種湯湯水水又送過去滋補。
曉得老太太這是怕滑-精呢,心裡頭還是打著自己給她生孫子的算盤,鸞枝暗暗好笑,嘴上卻不說。因著身子骨委實酸軟無力,便乾脆順水推舟在床上躺滿三日。等到從房裡頭出來的時候,尖俏俏的下巴都好似圓潤了不少。
自古無論宮中還是百姓民間,女人的地位總離不開男人的床笫寵愛,倘若男人要了你,便連帶著他的家人都對你另眼相看。布莊上亦曉得了風聲,早先拖拖拉拉著沒做完的衣裳,幾日之間竟然全都趕了出來。
紅的紫的粉的嫣的,大早上抬過來整整兩箱子。
「喲,你看看,幾日不見二奶奶,氣色好了這許多~!」這回是張二嬸子親自領了裁縫婆子過來竹嵐院試穿,沒敢再勞動鸞枝的腳步。
「有嗎?我看著怎麼差不多。」一件硃色鑲花邊圓領大袖窄襖,曲曲有致地包緊著身子,鸞枝對著銅鏡微微皺了皺眉頭。才不過歇息了幾日,怎的連胸脯都撐出來這許多……好個精明小腳老太,怕不是送來的湯湯水水儘是那暖宮的葯。
這女人哪,就是這麼奇妙。那少女與少-婦只不過一層之隔,但得了男人的滋養呢,卻偏就讓你一夜之間變得不一樣。
張二嬸子是過來人,眯眼細細打量著鸞枝,見她雙頰瑩瑩粉透、胸前兩座嬌滿滿好似夏日熟透蜜桃,笑的越發歡喜了。
只當這丫頭終於轉了性,她心中也是欣慰,點著鸞枝額頭嗔怪道:「就你嘴硬。看看,如今知道了好處吧?我說這家人寬厚,你但凡對他好,他們自然也對你好,你偏還不信。」
鸞枝只是笑著不說話。
張二嬸子以為她害羞,又放低了聲兒試探道:「……說說,他咋樣?老太太讓我來問問你,怎麼小夫妻兩兒好都好了的,這幾日還是不肯回你的房。」
想到那一夜荒糜不堪,鸞枝頓生出一股道不出的羞惱,見一旁收拾衣裳的裁縫婆子暗暗支起耳朵,便只是紅著臉兒低下頭來:「什麼咋樣啊,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
含糊其辭的言語,新嫁娘執拗的嗔怪,讓有心人各自發揮想象。
「嘖。」裁縫婆子咋著舌頭,有點兒不盡興。
張二嬸子卻滿意了:「罷,新娘子害羞不說就算了。只看你這副模樣,好不好的都瞞不過你嬸子。你也莫要擔心,這男人啊,有了第一回,就想著第二回。時間一久不愛也愛上了,等再生了孩子,一輩子也就那麼過來了。你如今既然想通,我也就放心和你阿娘交代咯。」
說著長長吁了口氣。
一輩子也就那麼過來了……
怕的就是這句話。
鸞枝手中動作一滯,對著銅鏡內的女人默了默,看見她臉上的笑容一瞬間藏不住寂寥:「……家裡那邊,你可有甚麼消息?」
該死,怎生得她才把男人忘記,你又去提醒?
張二嬸子忙打了自己一嘴巴,改口問道:「喲,看我,只顧叨叨差點都忘了正事!這衣裳合適嗎?人裁縫婆子等著少奶奶回復呢。」
曉得這是在提醒自己,鸞枝臉色頓然回復,便將衣裳脫下,笑了一笑:「袖子有些短了,款式喜歡得緊。等天暖了倒是可以穿,就先放著吧。」因記起沈硯青還在門外頭等待自己,便換上另一件衣裳出了院子。
一抬竹藤小轎悠悠裊裊,沿著高牆窄巷穿梭。新得了寵的奶奶,連幾步的路都不捨得讓你再走。
姜姨娘才掂著帕子去接那門外唱戲的伶人,一抬頭瞥見轎上盈盈端坐的鸞枝,塗得嫣紅的嘴唇半天都忘了合攏:「嘖,瞧她好命!」
些許酸澀的味道,緬懷自己舊日輝煌。
鸞枝只是陪了一笑,不亢不卑,反正都是自己賺來,不是白拿。
一路抬至大門口,只見高門紅漆,大理石台階兩邊威嚴赫立著銅黃的石獅。才跨出門檻,便聽到那寬闊石街上傳來小販吆喝的聲音,打糕兒的,兜售脂粉兒的,賣藝的,此起彼伏……暖暖陽光照著人,分明才進去半個月,卻好似都隔去了半輩子。
鸞枝深吸一口氣,見沈硯青隔著車廂在打量自己,便掂著裙裾走了過去。
那一襲緋紅鑲花小毛皮襖,配藕荷色束腰百褶裙,臉上畫輕妝黛眉,不濃不淡,恰恰好的修飾。
魏五沖主子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爺,您感覺怎樣?」
沈硯青從思緒中回神,放下車窗帘子:「甚麼感覺?」
魏五拍著腿,好不著急:「誒,都是大老爺們,少爺您就別和奴才裝了!那外頭都傳瘋了,說您把少奶奶弄得…躺在屋裡三天都起不來床。」
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著,都是自小長大的主僕,互相之間並不存顧忌。
沈硯青微蹙眉頭,那一夜全然失控的膠抵頓時又浮上腦海,默了默,卻只問道:「哦,哪個又在背後胡言亂語?」
「還不是桂婆子那個碎嘴!一群婆子傳得,嘖嘖……」魏五撇了撇嘴,依舊不死心地想要掏出點兒詳細:「不過嘿嘿,爺您一夜到底來了幾回?…想當初奴才第一回弄小翠,愣是一宿都捨不得眯眼。都說那事兒是越做越饞,怎的您還是不肯搬回去和少奶奶同住?」
沈硯青鳳眸微眯,那高門台階上女人頷首邁步,秀足兒輕盈盈,見自己看她,眼神卻忽地又轉去了大街上。
不由勾唇冷笑:「那是你,未必人人都如你一般貪色。」又問道:「先前救下的玉娥姑娘,現在如何?」
怎麼才說著少奶奶,立刻又轉去了旁的女人?莫非爺一進去就不行么…叫你吃牛鞭你又不吃。
魏五蠕了蠕嘴沒敢戳破,只悶聲道:「去看過一回,一味念叨著要報答少爺的恩德。但凡一問她家鄉哪裡,立刻卻又哭開,只說寧死也無顏回去……奴才也沒有辦法!」
「…倒是個難得的貞烈女子。」沈硯青便不再多言。
正說著,鸞枝已經走到了馬車旁,微福一福身子:「讓你們久等啦。」也不去看沈硯青眼中的明暗微光,只是掂著裙裾上了馬車。
「駕——」魏五把車帘布兒合下,扯緊韁繩打馬上路。
馬車搖搖晃晃,一車廂都是女人散不去的淡香味道。
沈硯青鳳眸微挑,冷冷掃了鸞枝一眼……才不過在房裡將養了幾日,竟又撐出來這般豐盈。
「呵~,你倒休息得甚好。」
一抹似笑非笑,看得鸞枝又羞又惱,若非被老太太催得無奈,那一夜也不會與他那般……
左右如今自己盪o婦的名頭已經坐定,也只能彎眉回了一個淺笑:「還要謝謝爺的光照,沒有戳穿卑妾。」挑開窗帘,只是打量外頭的稀奇。
硯青便又漠然收回眼神。
已經互相不理睬好多天了。那個氤氳迷醉的夜晚,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怔,忽然就那麼的想要桎梏她。
一面鋪著錦綢的軟榻,大掌岔-開她的雙-腿,整個兒軋著她無骨的嬌-軀仰躺下去。精悍胸膛才抵上那兩座香-酥-嬌-滿的嫩-圓,忽然之間就失控了靈魂。只是握著她的雙-臀,用力將它們揉-抓著,就想要聽她叫痛,看她如渡劫的女蛇一般,在他的懲罰下痛苦扭擰。
「嗯……」她竟也不怪他把她弄痛,更好似偏要沉迷進這種折磨,只是迎-合著腰谷往他的胯-骨上攀-纏。雙手急亂地撩開胸前紅兜,兩條嫩-滑的腿兒滑上他的腰后輕-蠕,忽然便褪-下了他的褻褲。
可惡,生於人世二十年,幾時見過這般放-浪的女子?便是前任的兩位對他那般悉心照顧,也從來不敢這樣逾越!
一雙鳳眸冷峻,心中恨她的失貞,卻偏又對她的毒罷之不能。
前幾日才說不要,轉了個身卻把自己撫-弄得春-水漣漣……只一想到她方才在浴盆里起-伏的酥-骨嚶-嚀,他心中便一股道不出的慍悶。
袞-燙唇-舌在女人口中蠻-橫-汲-取著,一手握住那一抹盈盈腰身,一手持住黑-林-深處昂-揚的青龍,便往她的雙腿間抵-軋了過去,定了心要去懲罰她那裡。
天地相合,自古雌雄之間的愛o欲從來不須得人教,去了地方自然就曉得修行的路徑。那一柱擎天,只望那蓮-花深處的汩汩山泉尋覓而去。
還未近她,便已然見她身-下-濕-去了好一大片。好個愛裝的狐媚,第一回見你,險些就被你的生怯騙去。
那愛恨交-纏之間,再不憐惜。探著了她的口兒,便將青-龍之首狠狠-抵-入。
竟不知她的那裡原來還這般的緊,分明只她一個小指頭兒的窄-徑,哪裡能敵得住他十倍的龐-然大物。
「啊——」女人纏在他頸項上的雙臂忽然一瞬痙o攣,沈硯青鳳眸一凝,看見鸞枝瞬間緊蹙的嬌眉。
不是早已深諳了紅塵春-事嚒,如何還能痛成這般?怕不是又要再裝。
緊實的腰-胯忽然收-緊,又繼續往那粉o徑里擠進去一絲深度。痛得沈硯青清奇的面龐上溢-出點點細密汗珠,一瞬間竟然都開始有些懷疑鸞枝的過去。
女人卻安靜下來,雖痛得兩排貝齒都在咯咯打顫,卻乖覺地只將雙腿越發支撐開距離,那香林濃郁,蓮花妖艷,汩汩清澤黏膩……可惡,這樣急迫地想要自己將她填滿嚒?更或許是想要自己快些結束?
他便忽然記起來她不愛他。
孤獨間低頭一看,這才看到她粉-嫩的花-瓣竟已被自己的巨-物o滿-脹-得瑩瑩輕薄,那泉眼處隱約已被撐-裂。強忍著退出來,一縷溫-熱的紅-液從幽-徑裡頭蜿蜒而出……分明龍首都不曾沒入,何來處-子紅梅?
……原來是算好了時日想要將那舊日余歡掩蓋,好個狡猾的女人!
心中恨起,然而卻已經歇將不得。青-龍下的熱-浪-蓬勃翻-涌,倘若再不將它釋放,便要似火山迸裂一般,把三魂七魄都要痛煞。
沈硯青鳳眸中的颼颼冷意再不遮掩,只是挑著鸞枝下頜灼灼怒視:「一再對你忍讓,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爺的底線,你到底想要如何?」
「我不是故意……我也不知怎的忽然提前……」女人抿著下唇,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雙目濯濯間似乎掖下一絲絕決。見他痛得俊容抽痛,忽然紅唇一張,竟是將他的那物順延含-下……
那般暖熱的嬌小口-唇,四面包攏著,一邊兒吃它,纏它,一邊還要支起手兒去環弄。許是太過吃力,她清俏的臉兒都被撐得變了形狀,雙頰一片氤氳嫣粉。有清-液沿著龍&#o39;柱蜿蜒滴下,落進她亂&#o39;顫的軟-峰深&#o39;壑,忽然不見……只覺得龍-液一瞬間都要衝出了桎梏,那青龍猛然膨o大,沈硯青大手握住鸞枝腦後髮髻……
「嘶——」馬兒忽然一聲嘶鳴,急急剎住了車。
「什麼事?」沈硯青從思緒中恍然回神,低沉著嗓音問車外魏五。
「狗-日的老母雞,蹦到路中央,差點給小的軋著了!」魏五大著嗓門回應。
鸞枝卻只道是新奇,抿著嘴角悄然一笑。暗嘆這北面的鄉縣好生奇怪,大馬路兩邊隔得恁寬,一點兒也不比江南熱鬧,窄窄的石頭小街,兩邊樓宇密密茬茬,只怕不夠擁擠。
「喲,快看快看,車裡有個女人!」
「真箇是俊俏,從前怎麼沒有見過?」
「怕不是那沈宅里新買來的奶奶……聽說還費了不少銀子吶,化煞的……」
正是歲末光景,滿街上都是採買年貨的縣民,見車廂內女人嬌笑,不由攏了過來。
沈家的女人少有出門,但凡進去的便幾乎從這個世界里消失,沒有人曉得她是幾時死了還是繼續活到了哪個年紀。那陰暗宅子里的風花水月在外人的眼中向來稀奇,見馬車裡露出來一張十五六歲清俏俏的臉龐,自是戳著指頭議論紛紛。
沈硯青卻慍惱她被眾人議論。鸞枝窗帘還未合起,手心便已被一掌握了過去:「幾時許你往外看了?」
幾日來的兩廂恨惱,最終還是他先搭理了她。
略微有些溫度的大掌,握著她暖暖的手心,沒來由想起那天夜裡她被自己溢-滿的嬌顏,忽然又用了力氣將五指與她交-攏。
好個彆扭的男人,尚且厭惡著她,便已經對她這樣霸道。
還好並不相愛。
鸞枝也不去掙弄,只由沈硯青箍著,擰著帕子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裡?」
「不是要我與你一起對付那人嚒?去了你自然知道。」沈硯青瞥了鸞枝一眼,見她小臉兒粉撲撲的,又慍惱自己為何又對她生出心軟。
抓抓撓撓的。
卻捨不得鬆開那暖熱的小手兒。
馬車沿著街角拐了個長彎,很快便到得城門下。斑駁的青磚城牆,底下早已候一輛青朴的馬車。
竟不知縣太爺這麼早就到了,魏五連忙撩開帘子扶著沈硯青下馬。
孟安國候在對面,見狀呵呵笑著迎過來。
「孟兄實在讓人敬佩,小弟緊趕慢趕,不想還是慢了一步。」沈硯青拱手作了一揖,清雋面龐上勻出一抹歉然。
那一襲藍裳翩翩,峻眉疏目,鳳眸掩笑,幾時見過他這般清風飄逸?
早已知道眼前這是個不可捉摸的鬼面狐狸。鸞枝便也暈出一絲笑顏,輕倚在沈硯青身畔,嫻靜鞠了一禮:「民婦見過孟大人。」
低柔清俏的口音,好生熟悉。
孟安國笑容一愣,將鸞枝略一打量,繼而爽朗笑道:「哦?這位可否就是弟妹?聽起來口音委實相似。」
「正是賤內。那日聽聞嫂夫人僅與她鄰縣之隔,這些日子盡盼著我帶她來拜會則個。」沈硯青輕輕攬了攬鸞枝的臂腕。
那言語間些許寵溺,哪裡再尋見方才馬車裡的促狹?
罷,這樣也好。互相計算著得失利益,誰也不比誰多付出。
鸞枝抿著嘴角,乖巧笑道:「出門在外最是想家,曉得夫人亦是南邊遠嫁,還未見面便已是親切了。」
「可是那桂花酥甚是有名的扶柳鎮?我小時候常過去玩耍。」對面忽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含笑軟語。
鸞枝微抬起眼帘,見車廂里走下來一名二十年紀的嬌美少-婦,略微豐潤的身段,手上抱一個二三歲的小娃兒,只是笑盈盈地打量自己。那面容嬌美,肌膚泛粉,只看一眼便知她是個貫日受寵的舒心人兒。
鸞枝忙笑著服了服身子:「鸞枝見過夫人。」那末了的話用的是自個的南邊習語。能不能讓沈硯青與自己聯手,這頭一遭可不能就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