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別碰她
「我們並沒有打算真要給土匪們信上要求的錢。」
「白小姐的香膏廠子也才開了半年,大部分利潤都給了南京的股東們,她在雲滇欠了不少人情債,錢基本都散了出去,大筆的收益至少還得再半年後。現在根本籌不到那土匪們要求的十來萬。」
「在商量對策的時候,其實馬老大是勸著她別來的,但是她放心不下,又覺得如果不在土匪寨子里鎮著,你們會遭難,而且可能拖延不到馬老大去請民主自主軍來。」
「我記住您的囑託,硬跟著,才沒讓她一個人孤身闖匪寨。大隊長,您不知道,白小姐從南京出來后,我一度以為她會受不了,待不了一個禮拜,也吃不下苦。結果......」
小方的話,讓顧承璟知道了,他的白舒童究竟有多麼膽大,也多麼有義理和強大的心氣,來到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
做著戲,同人周旋。
她應該都慌得要命,卻對著他們一點都不露陷,好像萬事都在掌握中,真有那筆土匪說的贖金似的。
只在用餐食的時候,她因為心焦著,吃得少,又只有在夜晚同床睡覺時,她幾次從夢中顫醒,他才看出來了點端倪。
而這些土匪們也不是那麼好糊弄,沒有真的傻傻等著十日的期限,反而是派了人先去打聽了香膏廠的狀況,見著工廠並沒有絲毫停工籌款的跡象,又混進了內部打聽消息。
回來的人報告給寨子里幾個當家的聽,隨即在他們第七日用餐的時候,也迎來質疑。
一進門。
飯菜都被掀走,落了一地。
來的是臉上帶疤的大當家和最近才回村寨的二當家,兩人進了屋內,落坐在了白舒童的對面。
「請問白老闆是派了誰,同誰請的款?」
白舒童放下筷子,還是那般說辭,風雨不動,「派的我信任的下屬,同工廠打理人要現款。」
李匪頭聞言,拍了桌子,將她剛放下的那雙筷子震得落了地,吳媽媽他們嚇得都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去。
「白老闆還真是生意人,說起謊來眼都不眨。我的人都親自到你的廠子里走一趟了,你信任的下屬現在不就站在你身後,就是那個你叫小方的,就同你在這。也根本沒有人帶著你的印信到過廠子里從會計那領大額錢款。你在耍老子!」
李匪頭抽出了腰間皮夾上的短槍,直指了白舒童的腦門。
白舒童靜了下,又噗地一笑。
「死到臨頭了,笑個屁。」
她抬了眸子,說,「工廠里那麼多人,就一個是我信任的下屬?而且我就非得到廠子里去提錢嗎?我說的是找打理人,我可沒說要去工廠。」
「你他媽在和我玩文字遊戲!」
「我是不要命了嗎?來這裡同你玩文字遊戲,分明是你們沒仔細聽我說的話。」
白舒童不懼地掃了面前兩人一眼。
她繼續說,「不過在你們這,吃著這些沒滋沒味的洗鍋菜,整天只有鍋邊粥,連米飯都沒有。的確和不要命也一樣了,不用再等三天,我們這些人也要餓死在你的寨子里了。乾脆也魚死網破了,錢也不用要,命你拿走吧。」
她直接摔了桌上的碗,一副要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顧承璟在她身側,見著她起身,揚了臉,像是氣急了,也像是臨時在躲避兩個人的壓迫,她微微地喘不過氣,手微攥起。
兩個當家的,見她不慌,甚至還討理。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
二當家瘦弱,看起來是個文弱的書生,厚重的鹿毛外套都耷拉著,撐不起來,沒有李匪頭那般的匪氣,斯斯文文,他繞到白舒童的身邊來,將她要按回位置上。
白舒童不依。
這個看似白面的人凝力將她按回了座位。
白舒童不得不又坐下。
二當家看著這早有耳聞的白舒童,也是同樣地詫異她年輕,這般嬌氣不服輸的樣子應該也是嬌小姐脾氣使然,聽說她還是上海銀行家的女兒,她是沒理由拿命開玩笑。
於是就同大當家的說,「大哥,十日之約也在即,再等她個三天,也未嘗不可。就這白皮嫩肉的小娘子,大小姐脾氣,生來就是享受的,她哪裡會捨得不要這個命呢?」
李匪頭聽了,看向了白舒童身後不再是病死鬼模樣的人,想起了這白舒童就是奔著他而來的,為了個男人來寨子里。
他已經好好的了。
她怎麼會不要命呢。
但是他浮了笑,也想到些折磨她的法子,一張臉刀疤都擰到彎曲了,「也是,就三日,怎麼就等不起了。若是第十日等不來這贖金,白老闆,不是嫌棄我這寨子里的飯菜不合胃口嗎?瞧不見贖金影子,你這身邊的小白臉,我就先剁了他,給你當下飯菜。」
「......」
白舒童聽著威脅,暗了臉。
二當家的見她剛才還嘴硬,提到身邊人就安靜,側了臉也看了眼她身邊站著的人。
長得方正,人的確俊逸,能勾女人心。
雖並不認識。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可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是在哪裡曾經碰肩而過過嗎?
奇怪。
他正摸著下巴的痦子尋思著,聽見大當家又再說,「我這老二正好缺個媳婦,白老闆那麼能幹,做我這老二的壓寨夫人也正好合適。」
是不僅要剁了她的男人,若是第十日沒有預期的贖金,還要扣白舒童下來做壓寨夫人。
「呸。」
二當家站得近,被白舒童白了一眼,還被她呸了一嘴。雖然是被指配,可是面前女人的確有姿色,嬌嬌媚媚的,如帶刺妖嬈鮮花,又如帶毒液的小蛇。
似乎強迫她,征服她,也不錯。
他惡毒得,想蹂躪她的念頭頓時從心裡萌了芽,這次回村寨的路上他擄了三個少女回來,那三名少女受盡折磨,現在見了他只會跪地苦苦哀求,沒勁極了。
他捏了白舒童的臉頰,虎口被咬了一口,微癢微痛,還留了一圈痕迹很深的牙齒痕,他嘴邊浮了笑,舔了下唇,這還是只潑辣的小蛇啊。
有點痛快。
二當家手要打。
手剛到半空,就被就著另一個方向扳了過去,也立刻聽見了咯吱的骨頭斷裂聲。
他人被踢在了滿是殘渣的油桌上。
大當家愕然,隨即扣了槍支的安全鎖,要開槍,卻被人用二當家的頭抵扣住壓在了桌上,而滯停,槍支不受控地走了火,砰地一聲。
子彈入地,颳了痕。
周圍人紛紛捂上了耳朵,吳媽媽更是一聲尖叫聲后,暈厥了過去。煙氣瀰漫著,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顧承璟抬起了二當家的左手,冷冷薄氣說,「臟手,別碰她。」
在桌子邊坐著的幾個人都沒反應過來,倒吸了一口氣,卻只見他抓起的手,二當家的掌心裡的確有黑黑的一塊污。
大當家的眼眉在跳,一槍差點砰了自己人,大氣在喘,可也想著。
這人,究竟是瘋子還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