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溫泉夜
「這麼乖,配合我。」
溫泉水裡漣漪浮蕩,一圈圈盪出去,又碰壁轉回來,白舒童臉紅著,脖頸邊皮膚也紅著,氣息不均勻,被熱得不像話。
安寧州的溫泉水湛綠,有碧玉泉的美稱,從東漢起就氤氳不絕。
一池效用多,能美容、能醫療,也有它用......
竹片噠噠響著,院落里很安靜,頭上懸著星空明月,更有暗藍山景,像漢代水墨畫一樣,鋪展在天際。
「疼,你別咬那。」
從蒸騰水霧的溫泉里抬起手,白舒童捧了顧承璟的臉,被欺負多了,不想乖了,啃在他脖子邊。
齒貝輕磨,其實也不痛,反而刺刺痒痒的。
顧承璟嘶了一聲,抓著她腳踝,將她更拉進身體,手則探進了她的衣內,摩挲她後頸,凝著她水潤潤的眼眸。兩個人是誰也沒守泡溫泉要赤身的規矩,一身衣服都吃了水,濕漉漉的,往下淌著水珠子。
他們如同互相糾纏的水鬼一樣,可狼狽。
眼神里互相不讓,靜看著,風起雲湧。
裹了潮濕水汽,白舒童被顧承璟從水邊撈了出來。兩人面對面坐在鵝卵石池邊,身上都騰起了白煙氣,顧承璟的肩邊被咬了一個紅印,他低頭看了一眼,淡笑,摩挲著那張又軟又利的小嘴。
此刻紅潤潤的。
勾著她下巴,他問,「之前你幫我洗澡,怎麼能做到不起點非分之想的。」
身上觸感微妙,帶薄繭的指尖劃過。
激起戰慄。
顧承璟有一雙好看的手,指節修長,指甲也不留長,平平整整,乾乾淨淨,像白面書生持筆的手,會使人多看幾眼,也會使她迷失方向。
白舒童薄喘著氣,一手搭著他的肩頭,一手輕遮自己,臉在月光下素白如銀,說,「我沒想那麼多,再說你那時候是個小孩,自己能懂事自己能洗的,我沒碰的。」
「那你現在碰碰?」
現在,碰碰?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手捂眼睛,感到非常陌生,以前可不這樣。
她搖著頭,婉轉如鶯,「我不要嘛。」
說了不要,人捲縮往他廣闊帶著水汽的胸膛里埋,一低頭,卻更是從指縫裡看得正著。
「怎麼......」
顧承璟拉過她遮臉的手,低頭附耳說,「你弄的。」
「我?」
她手都沒動,她發誓。
但算了,不說了。白舒童已經燥得無法形容看到的,也形容不出來,撇開視線去,只捏著他手臂,顧承璟見調戲幾句,她立刻就緋紅了,同之前目光大膽僭越,簡直判若兩人,他顫笑著,胸膛震動,才知道她是紙老虎。
貼在她頸子邊親了親,穩著想亂闖禁地,不顧一切的壞念頭。
這次換他教她。
山莊院子聯排,儘管露天地方寬大,有詩意,風輕揚,也真的很愜意,可懷裡的人真的很要皮臉,話都低低說,動作也輕,要是傳揚出去,被人調侃了一句半句,估計白舒童得同他生氣許久,以後更想都別想放肆了。
她抬眸,看看他。
身體微僵,很緊張,所以,顧承璟也不著急,隨她慢慢,只尋著她的臉頰,貼了她的氣息,銜住了嘴唇,吻著,慢條斯理。
這節奏,似乎要將夜都耗盡。
白舒童被他親著,手撫上了他直角喉結,兩人都不自覺溢出了聲音。
她任著他手滑過鎖骨,撫過背脊,解掉衣扣。
泡過熱水了,一點不冷。
顧承璟動作輕而緩,似乎她只要說一個不字,他都能隨時而停,極度耐心。
解到最後一顆,白舒童鬆了手,將他攬住,已經聽到了隔著一個小院,孫寧不知同誰打鬧的銀鈴聲音,她心跳如鼓,也不知道附近的幾間房裡,還有多少人正在外頭享著露天碧玉泉,她攀附著,搖搖顧承璟,撒嬌說,「我怕人聽到。」
果然。
他也沉浸。
一時間過了時。
顧承璟帶起她,輕捏了她腿邊,說,「回房間。」
「好。」
......
驟雨初歇,房間里銀白月光照著,床幃也輕輕飄著,地上濕漉漉的痕迹還在,疊著三四件衣服,厚的薄的,外的里的,男的女的,混在了一起。
床上被子掉在銅柱邊,亂得沒了四角。
顧承璟抱起白舒童,到了沙發邊,他揉著白舒童的腿,又揉著她的腰,緩著她說疼的地方,白舒童沒骨頭,像小蛇,靠在他懷裡,還在薄息里找意識。
他一捏,她就倒嘶一口氣。
「是這裡嗎?」
「不是。」
他手指了很多地方,她應著,幾乎是每一處都酸,但又有一處特別疼,顧承璟幫她找著,按在了小腿筋上。
白舒童擰了眉心,密汗又出來了,忍著說,「就是這裡,疼。」
顧承璟低頭安慰,手揉得很輕,也撳亮了一盞琉璃燈,幫她看了眼,沒有瘀痕,他掌心覆蓋,揉著。
肩邊嚶嚶,軟手捶了他胸膛,白舒童看了眼他揉的位置,淚花更快落下,怪怨道,「你分明故意,剛剛叫你不要抬那麼高,抽筋了,還用力。都怪你,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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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璟輕吻了她出汗的鼻尖,受著嬌嗔,心軟軟的,莞爾說,「怪我。下次絕對輕,絕對注意,也不折騰你了,這樣揉,好些嗎?」
手在腿背處揉著,緩著她的不適。
按了許久。
才緩和了。
懷裡人也才漸漸收了眼淚,一張粉臉又是稀里嘩啦的,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萬分,她抽泣靠著,沒說話,捏著拳,似乎同他生氣著,不想說話。
「還哪裡疼?」
她嘟嘴,應,「都疼。」
怎麼還會疼呢,顧承璟想想方才是咬了她背脊,但是兩人平時親昵一向如此,應該也不至於疼成這樣,他也不知道她哪裡還疼,就每一處都問了下,她便低頭不回答了。
「你用力咬回我,消消氣。」
「不要。」
「那罵罵我?」
她罵過混蛋、壞蛋、流氓,一點用也沒有,白舒童搖頭,說,「也不要。」
倏地,她仰臉,杏眼蹙起,問,「你是不是很舒服。」
顧承璟挑了下眉,莞爾笑了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但,白舒童似乎更氣了,先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臉低下,額頭靠在他肩上,又像是喪氣。
這反應......
支起她的臉,顧承璟頓了下,說,「吃味了?」
這過往的事,不是說消就能消的。
要是知道會碰見她,那之前,他興許多少都收斂些。
而白舒童拍掉他的手,繼續回靠著,其實也並不是這個原因,腮幫子鼓鼓,說,「沒有。」
顧承璟以為她累壞了,便拍拍她肩背,哄說,「怎麼了,我讓人煮點你愛喝的紅豆粥水,補補氣,你還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
白舒童偷偷吸了鼻子,才應了,「還想吃鮮花絲絨蛋糕。」
「好。」
這會兒,也不知道她怎麼了,什麼都依著。
抱著她溫存會兒,顧承璟輕拉過她素足,將新的衣物一件件地套回去,捋順了她的頭髮,哄了一會兒,讓她在沙發邊小睡,又給她蓋了件小毯子。
也在她額間親了親,安排妥帖了,才走出去。
外頭聽差的下人應聲而進,得了吩咐后,收拾了房間,又領了備宵夜的吩咐。
使女捧著一床沾濕的被褥。
餘光里見著側卧在紅沙發歇息的白小姐,她似乎很累,長發散在肩頭,背影旖旎,一雙綉珠拖鞋掉了一隻,也渾然不覺。他們意識到什麼,使女們面色帶紅,一進房間,其實也聞到了股濃烈的麝香氣,一下子也明白了,他們相視而笑,趕緊捧著被褥出門。
顧承璟就站在門外。
他們看著壯碩有度的人手臂上青筋還未退下,帶著侵略感,他的脖頸處還有小塊紅斑,心都被猛烈地撞擊了下,相視一眼,覺得那麼好看的兩人親熱應該香艷熾熱。
不可言說。
「等等。」
才剛走兩步的使女,停了。
他們激動著,正想回去碎嘴子,交流交流看到的事情,念頭才一起,就先被人喊住了。
還是被當事人喊住了。
難道是看出了他們的打算。
「顧三少爺,我們發誓,絕對會守密的,如果山莊里明天傳出一字半句的,我們兩個自行來領罰。」
「對對對,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
顧承璟面色沉鬱,倒不是因為這個事,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話,他手指打了個圈,示意他們轉過去。
兩個使女轉了轉身,不知緣由。
但是都照做了。
卻見顧承璟盯著被褥的一處邊角看,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