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拿回供詞紙
車站附近的電話所。
久違的白斯言的聲音緩緩從電流里來,依舊冷冷,薄情,「還以為你多情深,就要認著個顧承璟,至死不渝的,還反過來同我們作對。現在想明白了,不就好了。男人總會變心,熱上頭也不過一時半會,不可能一輩子。更何況是顧家那種名門子弟,還是錢銀可靠吧,妹妹。」
「這些錢,夠你下半輩子安安穩穩了。我也不是什麼狠心的大哥,會讓你吃不好穿不暖,我私人會再給你一份嫁妝錢。找回顧三,你也是救了白家一命了。」
「辛苦了,這幾年。」
「不過,在他那,你應該也得了不少吧,不然你也不會......」
話略諷刺,隔著噠噠電流,都能聽見輕鬆笑意。
裹著圍巾,娟秀面目全都掩蓋在了裡頭,只露著一雙眼睛,白舒童提著電話,面冷,偶爾會警惕旁邊靠近的人,她也不想和白斯言多說和糾纏,「款,你匯到這個地址來,三天內我要見到。」
白斯言應允。
原先還以為這個妹妹傻,現在卻確確實實地覺得,這個妹妹真的是白家血脈,夠狠絕,夠現實,也同他一樣,利益至上。
他不再冷諷,在電話里大方,嘴邊抽著煙,吩咐著下人去拿煙灰缸,吞雲吐霧間,也問,「你之後要去哪?」
白舒童冷回,「不知道,你也不是真想知道,也別硬著頭皮問了。吳媽媽說供詞紙,得你說了暗號,旅社才給,快給我。」
白斯言半無奈,半笑,難得關心一句,不被接受,他說,「說不定是別人想知道呢,你也真是白家一個冷血模子刻出來的,怎麼同我一點信任沒有。」
白舒童聽了心裡發笑,這些陳年爛芝麻的事,她已經可以無動於衷了,忍著說,「我不是白家人,你之前就毀過一次約,我們哪裡能談信任,只有實際利益。」
白斯言那頭撣掉煙灰,換了個聽電話的姿勢,翹腳,笑,「倒也乾脆,但這次,妹妹,我真沒騙你。顧三已經回了南京,並讓他家老爺子招呼了父親,婚事是確定了的。等他審查庭出來后,這事也成了。」
白舒童沒應。
白斯言又問,「供詞紙都給了你,我們是兩清了,能言而有信,不會來婚禮上鬧吧。」
玩笑話,可是卻很認真。
若是她敢,是能宰了她的狠。
「你絕對找不到我白舒童。」白舒童抓著電話筒,咬著牙,同白斯言,說,「但我警告你,還有你們白家人,最好把秘密藏一輩子。」
那頭嘲諷笑意並沒有消,依舊在揣摩她,說道,「妹妹,你還有情啊......」
不聽對方再有的冷嘲。
「沒有。」
她直接掛了電話,轉出了電話所。
要了想要得到的東西,白舒童一把火在車站外燒了那張纏了她四年的枷鎖,見著那張紙燒黑,徹底化為灰燼。
她才算鬆了半口氣。
吳媽媽見著那張紙沒了,眼神里藹藹霧,提著個皮箱,也裹得嚴實,密不透風的,也多說不了什麼,愁雲慘淡地看著白舒童。
面前的二姑娘似乎已經有了主意,也似乎沒有。
吳媽媽心裡實在也裝不下太多的事,不多問,她坐在要開的車列上,看見個穿制服戴袖章的,都能緊張得垂下眼眸。
還有些東西,最後的交易,白舒童要給吳媽媽。
是一本日記,還有給白曼露的一封信。
「如果審查還需要證人,讓她把這些東西背好,去應付。」
吳媽媽拿過,點頭應承。
都不用問,也知道白舒童肯定將在雲南兩年的點滴都寫好了。
至於那封信,依照白曼露的性格,若是知道了白舒童同顧承璟已經行了夫妻事,估計得氣瘋,連看都不會看。
但是這也是她們姐妹之間的事情,吳媽媽決心去香港后,交辦了所有東西,便回浙江老家去。
以後什麼也不管了。
火車嗚嗚在鳴。
多日沒出現在溫泉山莊的馬先明知道了消息,跑來火車站,跑進了站內,頭上帽子都飛了,也來不及撿,一節節車廂看過來,找著,看到了他們,在外頭敲了窗。
裡頭的兩人正在說話,交辦著東西,沒留意。
馬先明見狀,叉腰更急,更看到了車站人員已經準備要鎖閘門了,就快跑了幾步,尋著一個還沒關的車門,拉著鐵欄杆,爬了上去。
走到了白舒童他們的座位邊。
他氣喘吁吁地趕走他們的同座人,與白舒童坐一邊。
問,「你怎麼沒有同那軍官一起走?」
白舒童目光里詫異,沒想到馬先明會出現在車列上,往車道兩邊看了一眼,沒再看到其他,眼瞳里才恢復淡淡,說,「母親過世了,我去香港送送她。」
「香港?」
小桌上就放著剛檢的車票。
馬先明拿了起來,咽下疾跑過來的燥,略生氣說,「那怎麼是反方向,而不是去越南海防或者河口?」
「明哥,你別管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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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先明在桌上拍下車票,撥撥出了汗的發,然後四周掃了下,也都是人,說話並不方便,他拉起白舒童到車廂之間的連接處,問,「你給我的信和款,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管外頭紅綠旗已經揮了,車已經要朝北開。
低聲同白舒童說,「我馬先明能把那秘密藏一輩子,你大可放心,不用給我那麼一大筆錢,來封我口。你是我的義妹,那畜生那麼對待你,他活該。」
吳媽媽跟著過來,就怕馬先明激動下,會多說什麼,一走近,轉身,真的聽見在說這件都想永遠埋在地底的事情。
她嚇壞了。
還趕緊推搡了馬先明,拍他肩膀,急說,「你要害死她嗎,別再說了,你快下車去。真為了她好,一字半句從今以後都別再提了。」
馬先明轉頭,還沒問到想問的,「可......」
他被捶著,目光還是放在白舒童身上,眼眸皺著,問,「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你還換了車次車票,是要做什麼?」
車裡人來來往往,見著他們在門口拉拉扯扯,目光略在他們三人身上停留,白舒童斂緊著心神,搖頭,說,「沒有其他意思,明哥,那是我原先應承你的老婆本,香膏廠股份都轉讓了,那是你的一份。還有多的,是因為還有很多事情,得你幫著童年和童心打點,給你備著的。」
聽著她的話,像是不會再回來了。
馬先明更要問清楚了,「不是,舒童妹子,你到底要去哪,還這麼不告而別的。」
白舒童浮笑,輕鬆說,「沒有,我要回南京,得去找軍官長的。只是我還有點私事要先去趟武昌而已。」
「真的?」
「嗯。」
馬先明收到大筆款子,心裡著實慌,更怕白舒童會心裡崩潰而做傻事,但是好像看起來也不像,她很冷靜,風雨未侵。
他扒拉著門框,盯著白舒童看,仔仔細細地看,想找出端倪,耳邊,吳媽媽還在讓他下火車去,吵吵嚷嚷的。
他抓起了老婆子,眼底劃過狠厲,不耐問,「舒童妹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吳媽媽也不想回憶那天的事,顫顫而答,「當然是的,早就勸開她了,真別再說了!」
馬先明略微才寬了點心,看向白舒童,也都不敢再次回想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