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岳鵬舉身陷揭陽嶺,李姑娘求援江州城
此時,一個毛頭小子正在騎馬趕往梁山的路上。
此人,正是跟隨在岳飛身邊的湯懷。
他是前往梁山去報信求救的。
話說岳飛一行人跟隨大師伯余寰一路前往長沙護送老種經略相公的孫女,路上遇見洪家兄弟,被汝南王和開平王兩位王爺半路遇上,出手相助了,後來又上了路,到了長沙之後,便和余寰分手。
其中,這一路上,老種經略相公的孫女對於岳飛這個青年才俊是非常傾心的,可以說,在分手的時候還有點捨不得。
余寰告訴岳飛一行人,他要去廣西給朝廷大軍押運防暑和瘴氣的藥物,讓岳飛他們自己可以前往他在江州的振威鏢局,他孫子余化龍會給他們安排的。
於是乎,岳飛一眾人就從長沙出發,前往江州去了。
按說這路程走的也算順利了,他們按照余寰的要求,打著振威鏢局的旗號,一路上黑道上的人都是避開走的,一路上是暢通無阻。
但是,到了廬山的山下,就出了問題,他們一行人在山下打尖住宿,結果遇上了廬山上的強人在飯食酒水裡面下了蒙汗藥,把一行人基本上盡數給麻翻了。
只有兩個人沒有被麻翻,一個是岳飛,一個是湯懷,岳飛雖然為人機敏,但是此前他從來沒有闖蕩過江湖,江湖經驗基本為零,所以沒有發覺人家的招數,全是因為當時他沒著急吃飯,結果他剛準備吃的時候,身邊吃的最歡實的牛通直接硬倒在地上他才發現。
至於湯懷那天他鬧肚子,所以什麼都沒吃,幸免於難。
之後岳飛就帶著湯懷拚死奮戰,殺出重圍,土匪也沒追他們兩個,反而告訴他們兩個,一個月內拿兩千兩黃金來贖人,要不然就撕票。
岳飛雖然是少年英雄,但是就他和湯懷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救得了一大家子人,那廬山上的匪徒據他們兩個打聽,足有三五千人,遠近官府都沒人敢惹,他們現在是通緝犯,更不敢報官了,何況是報了也不能有什麼用。
更何況,岳飛是個孝子,老娘也被土匪捉上山了,心急如焚,一時間也沒主意了。
這會兒倒是輪到湯懷想辦法了,湯懷先說想辦法湊贖金,但是兩千兩黃金,對於他們來說幾乎是天價,就是在麒麟村的時候,他們三家散盡家財,賣房子賣地也未必能湊的齊一半,現在他們就兩個人,無親無故的,上哪裡拆對這麼多銀子?
北宋前期,一兩白銀大約等價於700—800文銅錢,也就是一貫;一兩黃金大概值文銅錢,摺合十三貫左右。
現在是北宋末期,這個數字可能更高,仔細一算就知道這個數字有多麼離譜了!
湯懷又說,要不再去找那兩個王爺幫幫忙,但是岳飛一想,那兩個王爺和他們只是萍水相逢,而且當時也沒問清楚這兩位王爺王府在哪裡,還真沒處找去。
最後,岳飛想了兩個計策,現在和他們沾親帶故,能幫得上忙的就兩個地方,一者是在江西的振威鏢局,余寰之前說他孫子余化龍在鏢局能幫忙,岳飛尋思著鏢局離得近,而且雙方之間還有同門之誼,他就趕往江州去求鏢局幫忙。
至於湯懷,跑個遠路,直接奔梁山,這是個兜底的辦法,岳飛心說萬一振威鏢局出面都不好使,只能讓師兄們給他們出頭了,同時也得讓老師周侗知道這件事情。
於是乎,這三個莊子的人命都擔負在了兩個兄弟的身上,分手之後,一南一北,兩路快跑,湯懷已經過了長江,行至淮水附近了。
而那岳飛岳鵬舉則是一路往江州而去,騎著寶馬良駒,來到了江州城外的揭陽嶺。
岳飛這一路上是披星戴月,風餐露宿,身體有些透支,再加上這南方天氣比北方潮濕多了,他又淋了幾場雨,心裡頭還比較焦急,有些上火,身子骨不舒坦。
當他看到揭陽嶺之上有一個酒肆時,就想打個尖,吃個飯,歇歇腳再走。
「店家,有人嗎?」
到了嶺上,岳飛見此地光禿禿的只有一家客店,由於之前的教訓,他警醒了不少,眼見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像是個強人出沒的地方,心裡頭也留了些意,把瀝泉神矛抓在手裡,腰力別了匕首,不敢大意,就站在門口叫門。
「來也!」
但見一人答應一聲,便抖落著手巾迎了出來,此人長相是分猙獰嚇人,赤色虯須亂撒,紅絲虎眼睜,活塞一個地府的「催命判官」,嚇了岳飛一跳。
「客官,吃酒還是住店啊?」
「此人不像是好人,我得留心些!」
岳飛暗自心說,本看著此人不像是個善人,就想要離開,但是自己實在是人困馬乏,腹中還飢餓,於是便想吃了飯再走,多留心便是。
「有什麼好茶飯嗎?」
「有熟牛肉和渾白酒!」
「酒便算了,來一杯清茶便可,有素菜嗎?」
岳飛心說這蔬菜味道單一,加了葯容易嘗得出來,清茶也是一樣,保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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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菜……雪菜豆羹如何?」
「好,且端上來。」
岳飛一邊說,一邊從兜里摸出兩塊小塊兒的碎銀子出來,想著一會兒東西上來,他便試試毒,銀子黑了就想辦法脫身。
待到飯菜上來,岳飛把銀子扔進去,卻未見得變黑,岳飛便放下心來,大快朵頤,吃了個痛快。
「店家會帳!」
岳飛吃飽喝足,想要結賬走人,而那店家走過來,陰森一笑道,「客官,你這飯可要五百兩銀子!」
「多少?」
岳飛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一千兩!給不出就別想走了!」
那店主猙獰一笑,把布手巾凌空一甩,「啪」的一聲響,後面店里就飛跑出幾個手持刀杖的火家來,把岳飛給圍住了。
「你們這是黑點嗎!」
岳飛拍案而起,抄起手中瀝泉神矛,雖然吃驚,但是兵刃在手,他也並未有絲毫的懼意。
「果然是個練家子,我就沒看錯,哈哈,藥效也該到了!」
那店主嘿嘿一笑,岳飛就感覺腹內一陣絞痛,有些站立不穩。
「你,你莫非用毒……」
「非也非也,乃是巴豆!」
這店主不是別人,正是江州三霸之中,揭陽嶺上一霸裡面的「催命判官」李立,他在揭陽嶺經營一家酒店,乾的用蒙汗藥麻倒客人,繼而謀財害命。
但是,今天岳飛一到他這裡,他就看出岳飛手中長槍、寶馬不凡,料定他身份不俗,沒準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所以準備留個活口索要贖金。
他又看得出岳飛可能會武,所以在飯菜裡面下了大量的巴豆,這東西是瀉藥,不是毒藥,銀子驗毒,是無論如何都測試不出來的。
俗話說,「好漢經不起三泡稀」,再厲害的英雄好漢,肚子較勁,他也打不成了!
岳飛此刻就是這樣,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著了道了!
「哈哈,你還打的動嗎?」
李立見岳飛的樣子,知道是藥效發作了,接過把刀來就向岳飛砍去。
按說這岳飛武藝,打他十幾二十個李立都富裕,但是現在這肚子裡面鑽心絞痛,使不上力氣,調轉瀝泉神矛接住了這一刀,差點直接倒下,李立看準了岳飛無力的機會,一腳踢在他小腹上,踢翻了岳飛,便是橫拖倒拽,把岳飛給活捉了。
李立之後就逼問岳飛,問他家住何方,是哪家的公子,還把他的寶馬神槍都給奪走了,岳飛心說自己親朋好友都命在旦夕,就等著他去救,央求李立,說自己只是貧家子弟,李立卻以為這岳飛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告訴他實情,氣得不行,把岳飛關了起來,不給吃喝。
岳飛本來身體就不舒坦,還吃了大量瀉藥,再加之急火攻心,沒吃沒喝,直接就病倒了,在柴房之中病得不輕,發燒得不省人事。
真是虎落平陽啊,岳飛就在這堪堪廢命的期間,李立十二歲的女兒看不下去了,她還是比較天真可愛的,覺得岳飛可憐,偷偷熬了碗肉粥,趁著他爹不在的功夫,進了柴房。
「公子,且吃點東西吧!」
岳飛此時已經快沒有意識了,聽得見東西,卻根本沒力氣去動了,李姑娘見狀,便一口口的喂岳飛喝粥。
說來也怪,本來岳飛都快不行了,但是這肉粥一下毒,立刻就來了精神,一碗粥下去,岳飛倒是回過神來了,有了點力氣,也能睜開眼睛了。
岳飛睜開眼睛,看見眼前的李姑娘,當時就哭了,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岳飛要不是身上實在沒有力氣,真是想要給李姑娘跪下磕頭。
「大姐,你就是那淮陰侯上的漂母,王家店裡的柳氏,喂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啊……」
「公子切莫發聲叫我爹知道了,你就活不成了!」
「姐姐,我實在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去辦,人命關天啊,我死不足惜,你就行行好,把我放了吧!」
岳飛懇求,但是李姑娘看了看岳飛的狀態,開口嘆氣,「你這樣子,也走不小揭陽嶺啊!」
岳飛心說,這也不錯,於是咬住衣服,,扯下一塊衣襟來,又咬破了手指,寫了一封血書,交給了李姑娘。
「姐姐,我走不了了,但是勞煩你幫我把這血書送到江州城振威鏢局少鏢頭余化龍手中,自有人能來贖我,求你了!」
岳飛一邊說,一邊跪倒在地,但是因為耗盡了僅有的一點力氣,也是昏迷了。
李姑娘見他這般,心裡不忍,乾脆打定主意,前往江州一趟,幫他這個忙。
她也不喜歡自己爹爹天天殺人越貨的活法,但是她一個女兒家,也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於是,次日李姑娘以進城買花布為名,向江州城而去,到了正午,路上到了揭陽鎮上,她走得急了,出了身汗,便到揭陽鎮上喝杯茶去。
而此時,正遇上了這揭陽鎮的霸主「沒遮攔」穆弘率領家丁外出打獵而歸,錦帽貂裘,左牽黃,右擎蒼,招搖過市。
這穆弘兄弟在鎮上橫行霸道,連官府都頭都受其支配,二人曾規定,外地人若想在鎮上謀生,必須先到穆家莊拜謁,基本上就是這揭陽鎮上的土皇帝,所以大夥見到他,也得上去見禮。
李姑娘自然也知道這個規矩,他們揭陽嶺這一派系老大是「混江龍」李俊,之前兩家人合夥把張橫和張順兄弟給趕跑了,平分了水上地盤,目前也算是合作關係,所以李姑娘見穆弘前來,也是上前見禮。
「侄女見過穆大爺!」
穆弘在馬背上認出李姑娘,他這人雖然有惡霸的名聲,但是對待女人孩子還是不錯的,便開口道,「哦?是李立兄弟家的閨女啊,怎麼來我揭陽鎮上了,是做衣服還是買布匹?全記在我的賬上,撿好的要!」
「多謝穆大爺了!侄女此來是去江州振威鏢局的,並不在揭陽鎮久留,以後再來拜見伯伯!」
「嗯?」
穆弘一聽振威鏢局四個字,臉色就是一變,他本是余寰老爺子門下首徒,但是因為品行不端被逐出門牆。
雖然如此,他還是禮敬恩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天地君親師,這道理穆弘還是懂得的,對師父還是很尊敬的,四時八節都派人送禮上振威鏢局,但是余寰老爺子就沒收下過……
所以,這和鏢局八竿子打不著李立女兒要去鏢局,他就很好奇,這是要幹什麼。
「你去那裡做什麼?」
「伯伯,我爹扣住了一個公子,要換銀錢,那公子快病死了,托我給他帶一封信給振威鏢局少鏢頭余化龍前來贖他。」
「什麼?信在哪裡,給我看看!」
穆弘心說能和余化龍攀上關係,讓他去贖人的,保不齊是余家的親戚,自己碰上了,這可不能不管!
雖然余寰不認穆弘這個徒弟了,但是穆弘還認他這個恩師,余家人有難,他必須幫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