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大佛爺和張啟山的愛—張大佛爺
無邪始終記得張日山那句,你真的很像當年的張大佛爺,這是他變成無小佛爺后張日山對他說的。
張日山說,張大佛爺比他更偏執。
張啟山嗎?
張啟山是個為家為國的軍人,他剛來長沙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四處結交。
但他永遠記得那年他們初見,一眼萬年,只是一眼就讓他深陷其中。
那是怎樣一副容貌,又是怎樣的氣勢。
在黑與白的民國里,在灰濛濛的天氣里,一身青衣的陸離像一顆白白的珍珠。
他是清瘦的,但張啟山還是想起珠圓玉潤這個詞。
笑起來很甜,不笑的時候又像個禍國的精怪。
這樣矛盾的感覺,令張啟山夜不能寐。
他求了一幅字,得了名字。
家和萬事興的牌匾,掛在他家的正堂,後來思念他的時候,常會看看。
陸離,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人有悲歡離合,此事本就古難全。
他強求也強求不來,反而適得其反。
張啟山到了後面真的是瘋魔了,他那時候想著恨比愛長久,也想著時間能沖淡一切。
看著被關起來的陸離,張啟山的心也是痛的,但他不後悔。
他從來沒為自己活過,恨也罷,怨也罷。
起碼你這段日子,是真真正正屬於我的。
張啟山是一定要尋求長生,他要與他在一起,哪怕是孽緣。
孽緣也是緣!
但緣起總有緣滅的時候,長沙城江中央。
張啟山不知是記憶亂了,還是靈魂亂了。
他是九門的佛爺,張啟山揉了揉腦袋,只覺得腦海里的記憶讓他噁心。
他明明剛剛處理完陸建勛的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了?
記憶的陌生的,環境是陌生的,唯有他是熟悉的。
「阿離,這兒是...」
哪裡啊?
陸離的匕首已經刺進去了,讓張啟山疼了一下。
心疼,不知道是刺的還是傷的。
陸離的眼神太冷,比冰還要寒上幾分。
張啟山張了張嘴,阿離是不會捨得傷他的,一定是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自己讓阿離傷心了,那他死有餘辜。
張啟山倒在地上,匕首也動了一下,力氣帶著陸離也蹲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但他知道阿離想要一個道歉。
「對...不起...」
腦海里的畫面,讓張啟山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阿離這麼高傲的人,自己怎麼就逼的他跳了樓呢?
想起彭三鞭,張啟山覺得自己比他還混賬。
張啟山知道自己要死了,他想再摸摸阿離,但阿離躲了過去。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他不在乎,阿離出氣了就好。
張啟山的笑容純粹:「對不...起...」
他沒捨得閉上眼睛,張啟山想最後看他幾眼。
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有沒有鄭重其事的說一句,我喜歡你。
張啟山說不出話了,他聞著熟悉的橘子清甜,死在了陸離的手裡。
他不會責怪陸離,就算他親手殺了自己。
張啟山只會認為,是自己讓阿離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個罪大惡極的張啟山不知去向,留下九門的張大佛爺,替張啟山贖了罪。
陸離把張啟山的眼睛蒙上,恨嗎?是恨的。
愛嗎?愛這個詞是陸離為二月紅生的。
喜歡?喜歡太朦朧了。
感激?早已消磨殆盡。
友誼?隨著九門的死亡而隨風散去。
陸離留給張啟山的是什麼情緒?
他也不知道。
人很複雜,愛恨嗔痴,七情六慾,這不是一言兩語說的盡道的明的東西。
張啟山就是如此複雜,他的五官時常是有一半隱入黑暗的。
但陸離覺得,他也許會忘記張啟山,但他不會忘記他的味道。
還有那句,阿離,張啟山在呢。
硝煙味,是張啟山身上獨特的,只有陸離能聞到的氣味。
硝煙,能拯救你與水火之中,也能讓你陷入戰爭的中心。
死氣沉沉的民國里,先生猶如珍珠熠熠生輝,讓張某思之如狂,心嚮往之。
小先生,先生,張大佛爺只是喚他一聲先生,就會心滿意足。
張大佛爺是慶幸張啟山沒有對陸離說,我愛你,他認為未來的張啟山不配。
真心喜愛陸離的,是早已在新華夏誕生而死去的張大佛爺。——張大佛爺張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