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被塵封的記憶
燦爛的陽光下。
異能局總部外面站滿了公司員工，從分部的最高掌權人到各個高級管理層到各個部門管理的人員，所有人都安靜地站在紅毯兩邊等候著。
寂靜，沒有聲音的。
加長的黑色賓利車停在長長的紅色地毯上，面容嚴肅的丁管家和兩位高冷男子從車內走出來，那兩位男子分別是嚴牧和裴銘。
司機雪白的手套放在門把手上，丁管家和裴銘三人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著。
趙文霆迎著明晃晃的陽光從車中走出來，英挺俊美的身材、貴族般冷漠的氣質，彷彿任何人都無法接近他。
隨著男人下車，後面還有一位也從車上下來了，是趙文彬。
兩兄弟都一起來了。
老管家恭敬地在趙文霆的耳邊低語了兩句，趙文霆淡漠有禮地點頭示意，然後迎著所有人彎腰鞠躬的敬意，他們走進了大堂。
今天，是趙文霆正式接管異能局的日子。
半小時后，各分部的最高掌權人紛紛圍坐在橢圓形的長會議桌前，其他高級主管和部門管理則往後排序而坐。各自就座，大家紛紛翻看著手中剛拿到的議程資料，竊竊私語。
攝影師走到攝影機位前，公關部的職員們也都紛紛耐心檢查著儀器設備。
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趙文霆走進來，身後跟著趙文彬、丁管家和嚴牧、裴銘幾人，會議室裡面的所有人都立刻站起身來，他微微點頭示意，淡漠地走到主席的位置坐下。大家這才隨之落座，面對這位新主子，誰都不敢大聲說話。
就算是趙家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大家便心知肚明這位遲早有一天會成為異能局的新主子，今天的上任會議其實只是走個形式。
會議室裡面的空氣中清香流轉。
上任第一天的趙文霆宣讀完需要整改的內部方案后，靜靜環顧凝視著台下的每一位，他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提出反對意見。
「既然大家都對以上整改方案沒有反對意見的話，那麼明日起執行。」
「啪啪啪——！」
趙文彬帶頭鼓掌，清脆的掌聲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般的集體掌聲。
和兩兄弟之前預想的一樣，這次的上任會議很成功。
推開許久都沒有人進去過、而他一直想要進入的這扇門。
文淵閣，這個被人們遺忘的地方。
抖落的灰塵在有光線射進來空氣中翻轉著，閃爍出細碎的亮光。
還是和兒時記憶中那般，這裡只有一架架、一層層的書籍和畫冊，其他什麼也沒有。
他瘋了般地撲向這些書海，在裡面一本又一本地快速翻閱、查找著，他想要找到當年母親說過的那本《沈氏五棱玄陣記載簿》。這是有屬於他們母子倆記憶的一本書。
還有……和莫沫也有關。
白光在他腦海中炸開！
這幾日來被忙碌所替代掉的思念，彷彿在這一刻全都朝他湧來：
-「師父，你這是在研究什麼呢？」強壓住內心裡的不適應，她假裝處一副很悠然自得的樣子，聲音清甜。
-「沒什麼，只是在想裂縫深淵、岑林山之間的聯繫，可能與我兒時看過的一本畫冊相關聯，不過很多內容已經不記得了。」
-聽他將大致的印象講完。莫沫側目，看著他有些懊惱的樣子，然後在一旁的簡易木椅上坐下，說：「如果是我也看過的話，或許就能記住了。」
-趙文霆的大腦好像被莫沫突然間的一句話點醒，他轉頭驚訝地看她。
-「確實！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如果你也能儘快突破上三段階層的話，就能進入異能局文淵閣了。」但當他想到莫沫目前才『小三段的小一階靈階』，眼中燃起的希望又逐漸消失。畢竟自己『中三段-中二階』的靈力想要再更進一步地上『上三段』都如此艱難。
-「哦，我儘力。」莫沫也聽出來這事沒這麼簡單，畢竟自己才小三段靈階，她還是開口詢問：「那師父，你還記得這本書的書名叫什麼嗎？」
-「好像是叫……《沈氏五棱玄陣記載簿》」
-莫沫聽他說完後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她在裡面怎麼樣了，或許……郭天佑已經找到她了吧，那麼……倆人在一起又會共同經歷些什麼呢……】
慢慢地，趙文霆的思緒被這種想念給帶偏。
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冷靜和清醒，然後又一頭扎進那堆書海里。
找到了，這本書在一個毫不起眼的書架角落裡，可是……當他指尖觸碰到這本書時，一些陌生又清晰的記憶快速湧入他的腦海：
寂靜無聲的夜晚。
母親抱著他盤腿坐在地上，就在這間無人問津的文淵閣里。
窗外的風突然吹得樹葉簌簌作響。
再後來，是爺爺帶著一行人將他和母親強行分開。
被抱走分開前，母親跟他說：「霆兒，你要記住，雖然這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黑暗和複雜，但是，你要做一個好人。」
小小的他哪裡理解母親這番話的意思呢？他就不哭不鬧地任由爺爺把自己抱在懷裡，然後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挾持著、孤零跪在冰冷地板上的母親。
「霆兒……」
母親的眼神沉痛，淚水從她眼眶裡流出，她看起來似乎很傷心。
「你一定要記住母親方才的話，不要怕。」
……
趙文霆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上，此刻的他感覺腦袋炸裂般的疼痛著。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記憶碎片從來都沒有在他的記憶里出現過，又為什麼，現在出現了，令他感覺如此的熟悉……
難道……是爺爺封印了他的部分記憶？
……
下著傾盆大雨的夜裡。
小小的他一個人獨自跪在母親的靈位和遺照前，任憑下人怎麼勸他都不聽，最後就真的只剩他自己一個人了。
他一個人跪在那裡，好久好久……
稚嫩的眼睛里綴滿冰冷的恨意。
他起身看著被風吹得凌亂的樹枝和雨滴，走到庭院的空地上，仰著頭嚎啕大哭著…
冰冷的雨滴砸在他的頭上、臉上、和身上；很快全身就濕透了。
任憑他怎麼哭怎麼喊，再也沒有人真正地為他心疼，再也沒有人愛他了。他的母親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