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孫二娘的反常
兩天後,天色蒙蒙亮,北王府門口,一輛載滿英氣的越野車和賽摩靜靜待發。
夏語柔身著淡墨山水錦緞的北王妃衣裙,端莊中帶著溫婉可人,坐在車子的主駕駛內輕輕按下按鈕,越野車的引擎低沉地轟鳴起來,彷彿一頭即將脫韁的野馬。
街道上,晨霧繚繞,早起的行人匆匆走過,還是會停下腳步投來好奇的目光。
柳小雪坐在副駕駛,淺綠色衣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靈動的模樣惹人喜愛,腰間的軟鞭彷彿一條隨時準備出擊的靈蛇。
黑白雙煞坐在後座,腰間的武器在微弱的晨光中閃爍著攝人的光芒讓人膽寒。
待人員都上車后,夏語柔駕駛著越野車緩緩的駛離王府門口,在街道上悠然前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輕微的聲響。
江婉一襲潔白的紗裙,宛如一朵綻放的百合,騎著心愛的摩托更顯尊貴高雅。
她帶著頭盔,露出一雙清冷的眉眼,眼神專註的駕駛著黑色賽摩,緊緊跟隨在越野車身後的一側,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北陵的集市上,晨光微露,只有少數的商販在忙著擺攤,低著頭正整理貨物。
越野車和賽摩很快便駛出了北陵城,逐漸狂奔在一片遼闊的原野上,金黃的麥浪隨風起伏,宛如一片浩瀚的金色海洋。
陽光從雲層中灑下,將大地照耀得熠熠生輝,給沉睡的萬物帶來了生機勃勃。
夏語柔緊握方向盤,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越野車在原野上飛馳,如同一隻脫韁的野馬,盡情展現著它的速度與激情。
柳小雪坐在副駕駛上,興奮地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黑白雙煞則穩坐後座,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的任何危險。
江婉騎著賽摩靈活地穿梭在原野上緊貼地面疾馳,時而躍起跨過小土丘,動作瀟洒帥氣,引得路旁的鳥兒都驚飛而起。
陽光照耀在她的白色紗裙上,就像一個疾馳而來的巾幗英雄,更添英姿颯爽。
南王府內,桌案上,一封密信靜靜地躺著,上面赫然寫著夏語柔離城的消息。
任晨南獨坐書房內緊握雙拳,心中怒火中燒:「妖妃,這次本王定要殺了你。」
他迅速起身,取下自己的隨身武器,將流星槍包裹好,穿過曲折的走廊,避開巡邏的禁軍,不想再讓皇兄有絲毫察覺。
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巧妙的避開每一處守城禁軍的視線,宛如黑暗中的幽靈。
來到城牆邊,又迅速換上了一套普通商販的衣裳,肩上搭著幾條看似普通的布匹,藉此來遮掩南王的身份。借著早晨士兵換班的間隙,混入了出城的人群中,守城的士兵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便放行了。
任晨南心中暗自慶幸,終於成功躲過了重重眼線,踏上了追殺夏語柔的征途。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夏語柔一行人來到了北陵所管轄的華西縣附近的一片沙漠邊緣的客棧門口,周圍全是細粒的黃沙。
越野車和黑色賽摩穩穩地停在了客棧那略顯斑駁的木質門前,揚起一陣沙塵。
夏語柔輕輕推開車門從主駕駛下來,目光溫柔的看著熟悉又略顯荒涼的地方。
她的髮絲在微風中飄揚,懷念的感慨道:「好久沒來了,不知二娘過得咋樣?」
江婉摘下頭盔,露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淡然:「語柔,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小雪雀躍地從副駕駛躍下,笑道:「太棒了,我們又可以見到二娘了。」
黑煞從後座擠出,一臉茫然:「二娘?是你們娘?沒聽過你們還有娘啊!」
此話一出,立刻引得眾人一陣輕笑。
夏語柔嘴角含笑,解釋道:「別胡說,她是我們好朋友,也是重要的人。」
江婉輕皺眉頭:「二娘未婚,你這樣胡亂的說話,可是會毀了人家的名節。」
柳小雪眨巴著清澈的眼睛,略微有點無語:「哎呀黑哥,二娘姓孫,我們一直這樣稱呼她,跟婉姐姐一樣是小郡主的乾娘。只不過年後一別,已有四月未見。」
白煞輕咳一聲,打斷了嬉鬧的氛圍,沉穩的說道:「都少說兩句吧,老黑也是無心之言,別計較了。你們不是心心念念想見二娘嗎?還愣著幹嘛?快進去吧。」
夏語柔因有了一個多月身孕,被江婉小心的攙扶著,生怕好姐妹磕著碰著了。
柳小雪則走在江婉身側,黑煞感激地看了白煞一眼,兩人默契地跟在她身後。
客棧內,喧囂的商旅聲與木板的吱呀聲交織在一起,營造出別樣的市井氣息。
夏語柔一眼便鎖定了那個忙碌的身影,書生模樣的杜文軒正彎腰為客人遞上熱茶,臉上掛著謙卑的微笑,眼神疲憊。
她緊皺眉頭,雙眼彷彿能噴出火來,怒聲斥問:「杜文軒?你怎麼會在這裡?」
杜文軒聞聲轉身,手中茶壺險些失手落地,滿是不可置信地望著門口的幾人。
柳小雪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毫不遲疑地抽出腰間的軟鞭,鞭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撲而去。
「杜文軒,還悶頭大哥命來。」
她怒喝一聲,軟鞭如靈蛇出洞,精準無誤地纏上了杜文軒的腰身,瞬間收緊。
杜文軒臉色大變,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痛苦地悶哼一聲,軟鞭的力道讓他往後踉蹌幾步,險些摔倒在地,衣衫被鞭子抽破,一道道血痕顯現,觸目驚心。
吃飯的商旅們低頭繼續用餐,或匆匆一瞥後繼續交談,對這突如其來的衝突視而不見。亂世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黑煞一臉困惑的問道:「小雪妹妹平時乖巧可愛,今兒個咋這麼大的火氣?」
夏語柔臉色陰沉如水,目光如刀直刺杜文軒的方向,冷冷的說道:「他該死。」
正當柳小雪的長鞭再次揮出,帶著凌厲的風聲即將落在杜文軒身上時,一道素影閃過,孫二娘已不知何時立於杜文軒之前,長劍出鞘,劍光一閃,將長鞭盪開。
孫二娘目光堅定的擋在杜文軒身前,劍直指前方,連忙說:「小雪,快住手!」
小雪不可思議地望著二娘:「你這是做什麼?他是害死悶頭大哥的仇人啊!」
夏語柔被江婉小心地扶著上前,臉色被氣的蒼白,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難道你忘了悶頭和愣子是怎麼慘死在他手中的嗎?」
孫二娘緊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痛苦地搖頭:「我怎麼會忘記呢?他們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麼可能忘?」
柳小雪怒喝道:「你讓開,我要為悶頭大哥報仇。」說著,她又要揮動長鞭。
孫二娘就是不讓,依然要死死的護在杜文軒身前,她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堅定。
長鞭呼嘯,帶著凌厲的風聲再次襲來,孫二娘手中的長劍疾速揮動,劍光如織,將長鞭一次次盪開,眼中滿是決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固執地不肯落下。
柳小雪生怕傷到摯友,並沒有使出全力,尋常的鞭法被二娘的長劍一一化解。
客棧內的商旅們紛紛側目,卻無人敢上前勸阻,只餘下鞭聲和劍光交織的激烈碰撞,以及孫二娘那堅定而顫抖的身影。
夏語柔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呵斥道:「孫二娘,你確定要拚死守護他嗎?杜文軒機關算盡,為了害我和王爺,散布謠言,逼宮退位,還差點讓北陵陪葬。」
孫二娘盪開了長鞭的凌厲攻勢,幾個箭步便來到夏語柔面前,眼中滿是關切,緊張地抓住她的雙臂,焦急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王妃,你和王爺沒事吧?」
夏語柔輕輕搖了搖頭,臉色雖依舊蒼白,但眼中卻閃爍著堅韌的光芒:「我沒事,從死門關走了一遭,如今已看淡許多。只是,二娘,你為何要如此拚命護著他?這個杜文軒,可是我們的仇人啊。」
孫二娘聞言,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帶著哭腔道:「是我對不起大家,請看在我的份上,別殺他。」
夏語柔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呀?」
黑煞在一旁急得直撓頭,沙啞的嚷道:「你這娘們是不是傻?這傢伙比本大爺都壞,不殺他…莫非看上了小白臉?」
柳小雪聲音顫抖的問道:「不會是真的吧?二娘,你怎麼會看上這個仇人?」
杜文軒站在孫二娘身後,艱難地開口道:「你們…別逼二娘了,都是我不好。」
江婉的面容上滿是寒霜,沒有半點情感在臉上,冷冽的呵斥道:「杜文軒,你閉嘴,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二娘?」
孫二娘淚眼婆娑,說道:「他沒有迷惑我,我是心甘情願的。他雖有錯,但罪不至死,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他一命。」
夏語柔氣得直跺腳,指著孫二娘的手指都在顫抖:「二娘,你糊塗啊!你怎麼能為了這樣一個男人,置道義於不顧?」
江婉緊緊扶著語柔,清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別動氣,小心傷了胎氣。」
孫二娘聞言一愣,目光轉向夏語柔的小腹,眼中滿是震驚:「你又懷寶寶啦?」
夏語柔撫摸著小腹,柔聲道:「你這樣,涵涵知道了會傷心的,她才半歲呀,即便這麼小的孩子依然記得自己還有個孫娘親。你卻要為了仇人,和我們反目。」
二娘腦海中浮現出涵涵稚嫩的笑容,手中緊握的長劍微微顫抖,劍尖不由地偏移了方向,連兵刃都感受到內心的掙扎。
小雪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以為二娘終於從迷途中醒悟,怒喝一聲,長鞭如龍騰起,帶著破空聲,再度狠狠抽向杜文軒。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孫二娘又猛地回過神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小雪傷害杜文軒,哪怕心中已是千瘡百孔,她仍咬緊牙關,舉劍迎了上去,「鐺」的一聲,長鞭與長劍激烈碰撞,火花四濺,劍光與鞭影交織出一幅複雜而決絕的畫面。
夏語柔死死盯著杜文軒,眼中布滿憤怒的血絲,對身後黑煞下令:「殺了他。」
黑煞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沙啞的嗓音帶著興奮:「本大爺早已迫不及待了。」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死亡鐮刀,向前一揮,鐮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軌跡,宛如夜色中的幽靈,帶著無盡的死亡氣息。
刀身環繞淡淡的黑芒,能吞噬光明。
二娘心中一緊,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武者,竟遇到了宗師巔峰的強者,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舉起長劍,用盡全力抵擋。
然而黑煞的死亡鐮刀威力驚人,她只覺一股巨力傳來,長劍被震得脫手而飛。
孫二娘被重重地震倒在地,塵土飛揚中,痛苦地蜷縮起身子,嘴角溢出鮮血。
夏語柔見狀,急忙上前幾步,欲伸手想要攙扶滿身塵土、嘴角掛血的孫二娘。
可她就像是感受不到身體的痛楚,強忍淚水,雙手撐地搖搖晃晃地站起,如同在狂風中掙扎的野花,卻始終不肯屈服。
孫二娘踉蹌著步伐,用長劍堅定地擋在杜文軒面前,虛弱的背影在這一刻卻顯得異常高大,彷彿是用信念鑄就的盾牌,任憑外界風雨交加,也要守護身後之人。
夏語柔的手懸在半空,眼中滿是心疼,望著二娘倔強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於心不忍的吼道:「都給我住手!」
小雪停下動作,雙手緊握的軟鞭緩緩垂下,鞭梢輕輕晃動,帶著未消的余勁。
黑煞不滿地嘟囔著,被白煞一把拉住,低聲說道:「你真想殺了她們的好朋友啊?背後或許有什麼迫不得已的隱情。」
孫二娘仍強撐著用長劍支起身子,杜文軒急忙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卻被夏語柔冷聲喝止:「拿開你的臟手,不許碰她。」
夏語柔的語氣中滿是厭惡憤怒,快步上前,一把推開了杜文軒,小心翼翼地扶起二娘,彷彿是在對待一件珍貴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