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向父母坦白
李依依回家,李家不管是家裡還是餐桌上都要更加熱鬧上幾分,李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邊吃飯邊嘻嘻哈哈地家長里短、天南海北地聊著。
李依依已經吃飽了,但還是捧著空碗,東一筷子西一筷子的夾著盤子里菜吃,這是李依依從小的習慣。
李父看李依依飯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逐語重心長的開口道:「現在的工作不好找,你也不要著急,再不濟就回家來,爸爸還乾的動,再養你幾年也是沒問題的。」
李母也接著道:「是呀是呀,你也才畢業不久,不著急的,家裡還有幾畝地呢,怎麼樣都不會餓死的。」
李依依聽著父母質樸的安慰,眼裡的淚差點控制不住流下來,才散去的求職疲憊,又在記憶里復甦了,剋制住哽咽對父母說:「爸爸媽媽,我知道的,謝謝你們的理解和支持。」
隨即放下筷子,又調整了一下情緒,雙手畫圈比劃著,略帶誇張地說道:「我這次回來是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們。」李依依還刻意加重了天大兩個字的音調。
李依依說完這句就故意停下,等待著父母的追問,李父也捧場的問道:「多大的好消息?」
李依依賣弄著關子,眉飛色舞的道:「我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這輩子都可以躺平了吃喝玩樂!」
李父依舊漫不經心,但故意裝出好奇地隨口道:「那得多大的餡餅呀!」
李依依得意的對父母說到:「我買彩票中一等獎了!」
李父李母霎時頓住,還是李母最快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道:「依依你說什麼?」
「我昨天買彩票中了一等獎,獎金有1000萬,今早上我已經去把獎兌了,扣完稅有800萬呢,已經打到我的銀行卡上了,你們看。」李依依興高采烈地又詳細說了一遍,還把手機上另一張銀行卡的800萬餘額展示給父母看,這還是她剛剛在回村路上通過手機銀行轉賬的。
看到銀行卡上的餘額,李父李母還有什麼不信的呢,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后,就問起了緣由。
「昨天我去一家公司面試完后,在回家的路剛好路過一家彩票店,突發奇想就花10元讓老闆隨機打了5注彩票,沒想到其中一注就中了一等獎,我想著此事不宜聲張,且宜早不宜遲,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悄悄去領了獎,領完獎就回家來了。」李依依說著之前就想好的說辭。
李父李母大半輩子都在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家裡存款最多的時候有15萬元,還是在姐姐李希希大學畢業工作后,一家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才存下的,但也在前兩年把家裡的土坯房推倒,重建成1層磚混房的時候花完了,當時還欠了幾萬元的外債,也才還清不久。
現在家裡的全部存款不會超過2萬元,之所以決定只告訴父母中了1注,最主要的原因是年輕時候的李父算是個賭徒。800萬在Y省只要不走歪路,足夠一家人一輩子躺平生活了,再大的數額李依依擔心李父飄了,再次誤入歧途。
李依依記得大概在自己7-12歲的這個期間,經常在半夜的睡夢中被李母叫醒拉起來,就為了去麻將館叫打麻將徹夜不歸的李父回家,但進去叫人的只有李依依,李母就在麻將館門口等著。
其實那時小小的李依依不想去,不僅僅是因為想睡覺,也因為那時早已有了羞恥心,已經能夠意識到李父的行為讓人看不起,家裡窮卻不腳踏實地的掙錢,幻想著靠賭博發家,雖然自古笑貧不笑娼,但李父沉迷麻將卻是十賭九輸,家裡越來越窮,父母更是爭吵不斷。
小小的李依依自此在父母的爭吵中變得敏感自卑,雖然不想去叫父親,但更怕父母的爭吵,所以每次即便內心再不願,也都是硬著頭皮進去叫李父回家。
這樣的情況直到李希希上高中,李依依上初中,家裡負擔變得更重了,李父也逐漸意識到僅依靠田裡的一畝三分地難以養活一家人,更難以支撐姊妹倆的學費。
李父雖然混賬了一段時間,但在普遍重男輕女的村子里,李父從未苛待過僅有的2個女兒,甚至是寵愛的。
為了讓兩個女兒上得起學,李父開始跟著附近村裡承包村民自建房建設的建築隊,流轉在各個村子做磚瓦工,也不再整天整夜的坐在麻將桌前,家裡的爭吵也漸漸少了,經濟狀況也在慢慢改善。李依依姐妹倆也爭氣,一路考上大學,是村裡少有的所有子女都上了大學的人家。
李父李母聽完李依依的解釋,笑的合不攏嘴,李父還感嘆道:「依依真是走大運了!」李母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放心的又問道:「依依,你沒和其他任何人說過吧,財帛動人心,再深厚的情誼也抵不住金錢的考驗。」
「我沒和任何人說過,自己一個人兌完獎就馬上回家了,至今只和你們說過。」李依依舉著手保證道。
李母會心一笑:「我閨女真機靈,從現在起我們都要守口如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特別是你,孩子他爸。」
李父被點名,趕緊附和道:「放心放心,這點道理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爸爸、媽媽,我覺得我們還要再告訴一個人。」李依依打斷父母。
李父李母疑惑的看著李依依,隨即立馬又反應過來,卻都沒有開口,等著李依依繼續說:「今天星期三了,後天星期五晚上姐姐就回家了,到時候我們再把這個好消息一起告訴姐姐。」
李父李母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欣慰的表情卻是未掩飾的,子女同心是每對父母最願意看見的,家和才能萬事興。
高高興興的和父母分享完好消息,一家人激動過後,照常收拾好了家務,在睡前看一會兒電視就各自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