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離開青州
接下來幾天便是甄別,等甄別完青州之亂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林哲很想逛一逛劫後餘生的青州城,於是在離開青州之前帶著一幫侍衛親軍步軍去逛青州城。
正逛著,林哲忽然看到小娘子從那邊過來,為避免和這位小娘子相遇,林哲趕忙帶人進了一條巷子。
在巷子里等了一會,林哲估摸著小娘子該走了,便從小巷子里出來,沒想到在巷子口和小娘子四目相對。
林哲有點小尷尬,還是打了一聲招呼,而後問:「你怎麼在這?你有空來逛逛嗎?」
小娘子對林哲的招呼有點冷淡,隔了一會才說:「大人,我可沒閑心瞎逛,聽說明日你就要處斬我爹了,我這是特意在這等你。」
「等林某?等林某作甚?林某又沒欠你的錢。」
林哲有點愕然,林哲估摸著小娘子還是要借那個生事。
果不其然,小娘子第二句話就拿那個說事。
「大人,怎麼沒欠我的?那天那個賬還沒算清,我是不可能被人白親的,那天你憑手裡那麼一丁點權利逼走我,今日大庭廣眾之下,我要你一個交代。」
這話有點敏感,林哲生怕旁人聽到,趕忙壓低聲音說道。
「那天是意外,你還想要什麼交代?你若還糾纏,一樣可以把你抓到青州大獄去,至於你爹之事,林某處置的很公平,你要怪只能怪你爹亂來。」
林哲現在對小娘子還是有幾分客氣。
小娘子依舊很不高興。
「大人,你做了錯事,反而要抓我,這是什麼搞法?難道說是我非禮了你?人家都講官字兩個口,現在看來一點不假,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霸道嗎?」
小娘子說林哲霸道,可在林哲看來這裡沒有霸道,那個明明是小娘子自己搞出來的,現在還想賴在別人身上。
小娘子這麼干分明是想混水摸魚,林哲本想大聲呵斥小娘子了,可考慮到這是在外頭,影響有點大,林哲便只有和和氣氣說一下。
「這事都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你爹那事更不要提,你不知你爹罪孽深重嗎?他給青州帶來一場災難,斬他都是便宜他。」
林哲還是沒讓步,這讓小娘子的異常惱火。
小娘子當即針鋒相對。
「大人,你講話要講理,你為啥不斬幾個青州官員給大夥看看?沒有他們的壞,青州之亂會來嗎?」
小娘子有點糾纏不清,林哲不好怎麼地。
林哲於是小聲反駁。
「你爹不是殺了兩位官員嗎?還滅了人家的門,青州的惡可能是這兩位官員作的,其餘官員沒做什麼,就不用處罰了。」
林哲的這個解釋已經很清楚了。
小娘子卻不依不饒。
「這些跟你扯不清,咱們單說那事,你既然幹了,你就必須負責任,你不要拿意外說事,也不要說誰主動的,總之你幹了,你就要負責任。」
小娘子的話不光林哲覺得胡扯,林哲身後的侍衛親軍也覺得不可理喻,林哲只能先息事寧人。
「行,姑且算你講的有幾分道理,你就說你想幹嘛吧。」
林哲沒好氣的說道。
「我想幹嘛你不知道嗎?依你所干之事,你就得對我負責任,你都長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怎麼負責任嗎?」
小娘子氣勢洶洶質問林哲。
林哲故作不知如何負這個責任。
「你還別說,林某還真不知怎麼負這個責任,你知道的話不妨直說。」
直說?這點事還要我直說?你什麼腦袋瓜子!
小娘子狠瞪著林哲。
「你少裝糊塗,你該負的責任就是娶我。」
小娘子話音一落,四周一片寂靜,大家不約而同把目光都射了過來,由此看來還是有蠻多人在旁聽的。
林哲有點心虛忙左手揮一揮,林哲身後的侍衛親軍馬上便把這個地方圍了起來。
「這裡人多嘴雜,咱們是不是該換一個地方說事?」
小娘子沒同意,她可能害怕林哲又使詐誆她。
「大人,這裡很好,這事也沒什麼地方不能讓人知道的,男婚女嫁不很正常么?」
林哲以退為進。
「可林某已經有娘子了,並且不止一位,你讓林某如何娶你?」
小娘子沒想到林哲會這樣說,猝不及防的小娘子明顯吃了一驚,小娘子穩住神情后說道:「大人,這無妨,只要大人肯娶,我就會嫁,大人只要有顧慮就行。」
小娘子的大度讓林哲始料未及,林哲沒想到小娘子這麼頑強,是時候給小娘子製造難題。
「你先別高興,還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是你爹不會同意,因為無論從哪說起,你爹的死都與林某有關,這讓林某如何娶你,二是林某那幾位娘子會反對,林某之前就答應過她們了,她們斷不會同意的。」
這兩個問題都有些棘手,不過在小娘子看來沒有什麼邁不過的坎。
「大人,你那幾位娘子交給我來應付,至於我爹你看著辦就是了,如果你實在要公事公辦,我沒意見,我爹也不會怪你,只要你自己不愧疚就行,你覺得這麼處理這兩個問題好不好?」
小娘子完全是有備而來,完全是為了嫁給林哲,這背後有什麼還真不好猜,或許她在布一步狠棋,林哲可不會讓她布好。
「還是不行,林某乃朝廷命官,是斷不能娶作亂之人為娘子的,你作為時家莊的人,若要按宋律來定性,你最輕的處罰也是要判充軍的。」
充軍?怎麼就要充軍了?小娘子聽到這有點無語。
無語半天後小娘子說道:「大人,你這麼說的話就是沒誠意,在青州可能有人知道我,出了青州哪個還知道我?所以大人不用擔心有人會借這個攻擊你。」
小娘子不但軟硬不吃,還能見招拆招,林哲算是領教了她的手段。
現在的林哲有點麻煩,先不說別的,單公主她們就不得肯。
公主先前就講過了,有她們四個以後,林哲不要再惦記別個了,或許林哲就該再下手狠一點,不然這小娘子不會曉得收斂,只不過林哲還是不忍手狠。
「這事有點倉促,你今日先回去,等林某跟幾位娘子商議后再說。」
林哲來了一個緩兵之計。
小娘子沒吭聲,似乎在考慮林哲說的。
林哲趕緊趁熱打鐵。
「在這站著不是一個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你只須稍加等待就行,心急是吃不了熱豆腐的。」
小娘子有點心動。
「大人,你有什麼保證?如果你一走了之了,那又該如何?」
林哲沒有片刻猶豫就說道:「放心,林某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沒有交代,你對自己要有信心,如果你還不信,林某可以給你一塊隨身物件作為見證,你拿著它便可以了。」
林哲說完從袖中拿出了一件銀飾。
小娘子接過一看還行,這銀飾像模像樣應該不是俗物,小娘子又問了一句。
「大人,哪幾日有信?」
林哲還是沒有一點猶豫。
「最多三日,三日內必有結果。」
小娘子看著林哲。
「大人,我就信你這麼一回,但願你值得相信,今日不算,過二日我再來。」
語罷,小娘子和她的人走了。
林哲眼見小娘子走了,不由鬆了一口氣,為避免再有啰嗦,林哲不逛街了,全體回州衙去,侍衛親軍步軍不敢怠慢立刻護送林哲回州衙。
在街口的拐角處,林哲一行人碰到剛從青州大獄過來的段嘉許,林哲想都沒想便要段嘉許將明日處斬事宜提前至今晚進行,且越早越好,另外那個公開處斬還須改為秘密處斬。
段嘉許很是奇怪,可他沒膽子問林哲,他只能答應,答應之後就馬不停蹄回青州大獄了,不然沒多少時間辦事。
林哲則回了州衙,到州衙后林哲也沒閑著,馬上就命韓緯打點行裝準備明日回兗州,對於誰暫時負責守青州,林哲特意問韓緯想不想守。
韓緯的態度有點模稜兩可,似乎不想留下來守青州,可又捨不得青州這塊肥肉,畢竟在青州沒有上官的掣肘,撈起油水來肯定得心應手。
林哲見韓緯態度飄浮不定,當下便決定由他明日率軍回兗州,青州則交給羅寶去守,羅寶也只是暫時守一下,油水不見得能撈多少。
林哲這話讓韓緯很是心虛,韓緯見林哲知道這些油水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再啰嗦了,他馬上準備回兗州事宜。
翌日清早,大軍便整齊向兗州開拔。
這一路很是順利,快到兗州城時,大軍碰到一夥兵不像兵,說它是匪又不像匪的隊伍,這隊伍更奇葩的是它滿載財物,似乎在哪打了劫。
林哲聽到韓緯這樣的稟告很是不解,他便讓韓緯先放這支隊伍過來,然後再包抄它。
韓緯依令而行,沒費什麼周折便將這支隊伍逮了一個正著,一通嚴審下來,這幫人全招了。
原來這幫人剛從兗州城打劫回來,看他們滿載的財物,真難想象僅憑他們怎麼能從兗州打劫這麼多財物,兗州的守軍在幹嘛?
結合上一回兗州遇襲來看,可能上回襲擊兗州的也是他們,他們人也並不多,怎敢去襲擊兗州?或許這個問題得問兗州長史魏明羽了。
林哲不動聲色,回兗州后首先安排段嘉許去查兗州兩次遇襲的情況,林哲自己則去找了魏明羽。
「魏長史,辛苦了,看到兗州一切安好,林某就放心了。」
「大人,你太客氣了,這都是下官該做的,大人此次回兗州,是不是說明青州之亂己平了。」
此刻的魏明羽還不知道林哲的意圖,他以為林哲平亂成功便試探性的問道。
林哲很乾脆的回道:「魏長史,青州之亂是平了,不過有一件事情不對頭,就是兗州遇攻擊那件事,據時家莊莊主交代,他們時家莊根本沒有出兵來攻打兗州,當時是哪個來攻打的兗州?」
「大人,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這個下官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兗州附近山上的盜匪下山來了?」
魏明羽一臉驚訝的說道,魏明羽這語氣裝的可真像。
林哲此刻還不好揭魏明羽的老底。
「魏長史,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從沂州搬來援兵的,感覺你搬援兵搬的很是順利,與正常情況不符。」
與正常情況不符?怎麼會這麼想?魏明羽隱約感覺林哲意圖不對,可他還是有什麼說什麼。
「大人,正常情況下沂州知州是不肯出兵的,可沂州知州考慮到大人是欽差,有生殺大權,沂州知州為項上人頭才爽快出兵的,下官在這裡邊只是起了一個敦促作用。」
「魏長史,那咱們再來談談兗州遇攻擊的事情,有誰跟你講過是時家莊在攻城么?」
林哲皺著眉頭問道。
魏明羽也跟著微皺眉頭,說:「大人,沒有,可能是大家揣測的,放眼四周,當時只有時家莊有這個能力發動攻城。」
魏明羽胸有成竹很輕鬆便回了林哲。
林哲眼下對魏明羽還只是懷疑,不能做什麼,或許只有等段嘉許查到什麼才能跟魏明羽明算賬。
「魏長史,剛我們在兗州附近抓獲一支隊伍,他們剛從兗州搶劫而來,不知魏長史對此有什麼要說的。」
魏明羽一驚,整個人似乎震了一下,而後才說道:「大人,這個下官不知,可能下面還沒報上來,待會下官問一問。」
魏明羽的這個推脫著實有點勉強,有點不合情理。
林哲有點詫異。
「魏長史,不對吧,看這般鳥人滿載的財物,這般鳥人是在兗州城大肆搶劫了一番,兗州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作為兗州臨時長官居然還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林哲帶著責備的口吻質問魏明羽。
魏明羽很有臨危的經驗,馬上替自己開脫。
「大人,可能是底下人疏忽了,也可能是事發突然,底下人倉促應戰還沒來不及稟告。」
魏明羽的這個理由聽上去還行,不過林哲很清楚這樣的甩鍋,才不得讓魏明羽甩鍋成功。
「魏長史,你這個開脫明顯不對,你不要把什麼都推給底下人,如果林某查出事情不是這樣,你看怎麼辦?」
林哲這話等於是不相信魏明羽說的了。
魏明羽有點急了。
「大人,下官已經儘力了,下官今日只是打了一個盹,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下官馬上去查。」
魏明羽說完就想走。
林哲立馬叫住了魏明羽。
「魏長史,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你去查么?其實在城外抓獲那批人時,那批人就已經老實招供了,你想說什麼這會還可以講,等事情水落石出了,等待你的是什麼,你應該清楚。」
林哲這話己經講的很明白了,若是魏明羽聰明,魏明羽這會就該老實招供了,可魏明羽抱有僥倖心理,他認為林哲不知道多少,林哲在詐他,他不能在這個時候主動認罪。
「大人,下官可沒做什麼,那批劫匪抓到了就該嚴懲。」
魏明羽此刻寄希望於那批人沒交代徹底,不然他就扛不住。
林哲繞了一個圈來說這事。
「魏長史,其實錢多了真沒用,你即便再有錢也是這樣,不要為了撈錢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你年紀也不小了,做到長史的位置上也不易,如果你不做惡事,兗州知州的位置很有可能就由你坐了,兗州知州的位置不香嗎?」
魏明羽一聽就蒙了,林哲這麼說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了,要是真知道了,那可就完了,必須先否認。
「大人,你這麼說好像下官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如果大人認為下官做了惡事,大人可把下官抓起來呀。」
魏明羽話里透著一點小脾氣。
林哲手裡雖然沒確鑿證據證明魏明羽是這背後的元兇,但所有的可能都指向魏明羽,魏明羽作為兗州臨時長官是難逃干係的。
「魏長史,段虞侯己經在查問此事了,那般劫匪也招認了,你認為你還扛的住嗎?是不是你認為你的人頭比那個兗州知州硬,林某非得有確鑿證據才敢動你?你太自戀了。」
林哲這話一出,魏明羽頓感不妙了。
「大人,可能是誤會了,也可能是底下人使的壞栽贓在下官身上,兗州第一次遇襲時下官沒在城裡,下官去沂州搬緩兵去了,那次兗州城破與施粥有很大關係,兗州第二次遇襲下官則確實不知,大人不能以這二次遇襲就懷疑下官。」
魏明羽說這話時很是理直氣壯。
林哲本來還等下對魏明羽不客氣的,現在這狀況根本不用等了。
「這事由不得你狡辯,如果你能扛住兗州大獄的十大酷刑,林某就不定你的罪,否則你會生不如死。」
語止,林哲朝門外喊了一聲,周萬通立馬走了進來。
林哲用手指著魏明羽,對周萬通說:「把這廝拖到兗州大獄去,重刑伺候,如果他還不招,抓他家人上刑。」
魏明羽都還沒反應過來,周萬通一個箭步就過來了,一把抓住魏明羽,然後拖著就往外頭走,魏明羽氣的差點要破口大罵。
長史怎麼也算一個正牌朝廷命官,怎能如此粗魯對待?
這王法上哪去了,可哪還有他罵的份,周萬通連拖帶推把魏明羽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