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納采之爭

這事怎麼看都結束了，可讓林哲意外的是當晚亥時剛過，便有人到開封府報案，講他家的小娘子尤氏失蹤了。

當時林哲正和趙晨她們四人在一塊聊天，開封府衙役便找上門來稟告這事了，這可真是掃興。

林哲第一反應便是此案還有未落網的兇徒，這些兇徒為證明開封府殺錯了人不惜再次作案，只可惜此次所抓之人都斬了，想把這些兇徒抓住又得從頭來了。

趙晨她們很是煩躁，她們要林哲先不理這事，把事交給底下人去做，底下人做不好再講。

理是這個理，可林哲真不放心底下人辦事，須知這查案的時機轉瞬即逝，林哲如果不把握好時機就會因小失大，對於趙晨她們的不滿，林哲只能是好言好語把趙晨她們哄了一遍，而後林哲快速到開封府前廳。

來開封府報案的是東京汴梁城富商尤光興的管家尤大，他己被齊子心強留在開封府。

林哲到了之後先是吩咐周萬通派人去把守東京汴梁城四個城門以及搜城，尤其是富商尤光興宅第那一片要仔細的搜，林哲而後便來問尤管家，看從他嘴裡能問出什麼來。

「你家小娘子什麼時候失蹤的？你們憑什麼斷定她失蹤了？」

林哲問的很平常，尤大答的也很正常。

「回大人，我家小娘子尤氏大概是戍時不見的，是小娘子的貼身丫鬟首先發現的，貼身丫鬟在整個戍時沒見到小娘子，情知不妙便向我稟告，我知道東京汴梁城最近不太平便趕緊在府中找尋，可怎麼也沒找到，只能是來開封府報案。」

尤大這麼說也算合理，林哲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便只能領著捕快去尤府看看。

一進尤府，林哲便覺尤府有點特別，尤府不但有大戶人家的風範，尤府的老大尤光興還沒有一點富貴的架子，對身邊的下人和丫鬟都比較客氣，這就比較難得了。

林哲圍著尤府轉了一圈這才來問那名貼身丫鬟，想看她怎麼說。

被叫過來的貼身丫鬟不光人長的好，氣質也絕佳，她的表現更是落落大方，她似乎見過不少世面，很沉穩便回了林哲的話。

林哲第一感覺便是貼身丫鬟太完美了，這應該是貼身丫鬟第一次面對開封府捕快，貼身丫鬟竟一點都不緊張，彷彿專門為這個練過一樣。

林哲不好當面點出來，便讓齊子心挨個詢問尤府之人，可一通詢問下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都沒問到。

林哲失望之餘只能問尤府的老大尤光興了。

尤光興似乎早算到林哲會來問他，他的表現比貼身丫鬟更沉穩，用成語滴水不漏來形容一點不過。

林哲這下著急了，尤府小娘子的失蹤明明有詐，可就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揭穿尤府的人，總不可能僅憑懷疑就對尤府的人用刑吧。

如果不能儘快搞定尤府的人，那這事查到這就會陷入僵局。

林哲百思不得其解，本能的提了一句曹百里，沒想到尤光興反應有點大，這更加重了林哲的懷疑。

林哲為讓尤光興有所害怕，他特意提了曹百里之子曹千里被處斬之事，曹百里很有可能因這事遭彈劾，丟官下獄可能少不了。

尤光興聽了立馬沒了先前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惶恐，這些都是林哲想看到的。

林哲話鋒一轉，語氣更嚴厲。

「曹百里一倒台，肯定要對他的爪牙幫凶進行清算，尤其是幫他做過壞事的那些人，如果這個時候還不警醒，等待這些人的將是嚴懲。」

林哲話說的不太重，卻等於是給了尤光興當面一擊。

聰明的尤光興自然懂得權衡利弊，立馬對林哲說他要去方便一下，等會就來陪大人再聊。

林哲很懂味，立刻應允。

尤光興動作很快，沒多久就返回。

林哲看破不說，繼續聊曹百里。

「刑部侍郎前不久剛被斬，曹百里這個刑部尚書的地位已經很岌岌可危了，即便曹百里想奮力搏一下，可這也不是他所能改變的，現在是官家要動他，他能撼動天么？」

皇帝要動曹百里，這可是尤光興萬萬沒想到的，尤光興忙賠著笑臉。

「大人，那肯定不能，他哪有這本事，他要是有本事早救他兒子了。」

尤光興話語中透著對曹百里的揶揄，聽尤光興說的就知尤光興對曹百里不感興趣了。

話講到這，林哲的目的基本達到，再在這站著也是浪費時間，林哲便起身宣布回開封府。

尤光興也沒挽留，他皮笑肉不笑。

「大人，慢走呀，歡迎大人下回來作客。」

林哲鼻子哼了哼，心裡想誰有工夫上你這來，你不過一奸商耳，靠依附權貴做了點小生意，等這事完了，開封府下一步就要收拾你們這般奸商，林哲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什麼也沒說。

大家正往尤府大門口走著，尤府的管家尤大一臉興奮的趕了過來。

「大人，好事情，我家小娘子回來了，她昨晚是去了她舅舅家，由於走的匆忙沒跟誰說，這才鬧了一個誤會，今日真是麻煩大人了。」

尤大這話一聽就好假。

林哲不想再計較這事，隨便講了幾句便出了尤府，在回開封府的路上，林哲就一直在想放過尤光興是否正確，像尤光興這種奸商留著也是禍害，即便現在沒空收拾，以後也要收拾。

趙晨她們還待在開封府。

林哲現在終於有空問趙晨她們昨日下午為啥沒來？

這個有什麼好問的？大家休息一下不行么？龐秋秋當即回應。

「我的林大人，昨日是初一不利於出門，所以我們選擇在家休息。」

還有這事？你們講究這個么？林哲很是不信，可他又不好對此發出質疑，他只能順著點一下頭。

陸子瀟問：「林大人，你那個事處理完了嗎？」

「處理好了，就一點小事哪能不處理好。」

林哲對此很有信心。

「那好，總算可以辦咱們的事了。」

陸子瀟說這個，林哲有點沒聽懂。

「咱們的事？咱們有什麼事？」

陸子瀟見林哲不明白，她有點惱了。

「咱們怎麼沒事，咱們之間的事大了去，你現在官也升上去了，府邸也有了，是時候成親了。」

成親？這個時候成什麼親，這不添亂嗎？林哲覺得不是時候，且跟誰成親，跟你們肯定成不了，你們的老爹肯定不會同意，皇帝也不會允許的，這麼大的阻力擺在這，提成親不是自找無趣嗎？

「這事是不是緩緩，現在提成親肯定會挨罵。」

林哲就事論事，他可不做沒把握的事。

趙晨一臉不悅，成親本是好事怎麼就挨罵了？再說誰敢來罵？他敢來罵怕是不想混了，趙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給林哲壯了壯膽。

「林大人，你不要膽小，我們都溝通好了，只要你拿出誠意出來，誰敢拒絕你？誰又能拒絕你？」

趙晨這話有點無法無天，還誰敢拒絕，這不廢話嗎？要是皇帝和陸知心聯起手來，林某可能還沒明白過來，人頭便掉了，就眼下這個局面提成親很不適合。

「公主殿下，你跟官家溝通好了嗎？如果你跟官家溝通好了，那官家該賜婚呀！」

林哲要求趙晨溝通。

趙晨斜了林哲一眼。

「林大人，父皇是要面子的人，賜婚的話會感覺沒面子，賜婚只適合那些沒人要的人，本公主何須賜婚，有人主動要才倍有面子。」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敢情你們只是為了你們自己的利益，讓林某壯著膽上，然後林某損失面子，林某的面子就這麼不堪嗎？

「公主殿下，那林某改日先問問官家，這事急不來。」

林哲使起了緩兵之計。

龐秋秋聽到這有點急了，她急急的擠了過來。

「我的林大人，我可是跟我爹溝通好了，只要你上門納采，我爹絕對歡迎加贊同。」

龐賢東會贊同？這怕是最假的謊言，可即便這樣林哲也不好駁龐秋秋，畢竟人家臉好看，看臉得給三分薄面，林哲只能敷衍一下。

「龐小娘子，既然你爹同意了，那也得等官家這邊，只要官家同意了那就好說了，只是林某有一點不明，你們四個嫁一個，官家和三位的爹能同意嗎？」

陸子瀟不滿的瞪了林哲一眼。

「林大人，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同意娶四個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

真是這樣嗎？林哲很是不信，從官家到陸知心，再從韓秉到龐賢東，他們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怎肯受此委屈，林哲一點不傻，他對於這一點是非常清楚的。

「陸小娘子，林某也是擔心，畢竟這是一等一的大事，且林某與三位重臣水火不容，三位重臣怎會甘心？」

「我的林大人，一碼歸一碼，陸小娘子早就講了這事不用你操心，你就不用替我們考慮這個，你現在該考慮納采問題，這個關乎你的誠意。」

龐秋秋性子急，總想林哲能爽快答應納采。

林哲聽到納采這兩個字就好煩躁，林哲可不想遭龐賢東的奚落，萬一哪天龐賢東在朝上放言他拒絕了林哲的納采，這事可就鬧大了，首先是皇帝，皇帝聽了會怎麼想？皇帝不生氣才怪，天底下那麼多小娘子，非娶他家的嗎？多變的皇帝肯定會懷疑林哲想同陸知心同流合污，所以說這事現在真不能幹。

剛好開封府通判程越找林哲稟告，是關乎漕幫的事情，林哲這才從納採的爭執當中脫身。

程越每日也挺忙的，雖然他查案能力一般，可他查漕幫還是頗有成效，他不但在短時間內摸清了漕幫的運作，還把漕幫的派系摸清楚了。

漕幫內部共分三派，以幫主賀峻為大派，以副幫主許如歸為中派，以幫中元老童舉為小派，這三派之間勾心鬥角嚴重，奈何漕運這門生意好，他們怎麼斗都不影響漕幫的正常運作。

林哲要程越查的當然不止這些，林哲要程越查漕幫有無違規，如有違規則立即將漕幫幫主賀峻拿下，想來有蠻多人希望賀峻倒下，只有賀峻倒了別人才有機會，漕幫豐厚的油水讓有貪念的人都想來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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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表示漕幫目前暫無大的違規，如要緝拿漕幫幫主賀峻則會顯得有些勉強，為慎重行事還是先等等再說。

林哲可不想等，問程越。

「程通判，那漕幫小的違規有哪些？你可以先講一講這個。」

程越有點為難，小違規真不算什麼，都沒辦法處置的，不過林哲要求要講，程越只能講了。

「林大人，賀峻這個人有點貪財貪色，對屬下也不是很好，在漕運碼頭他們是絕對的霸主，他們有點欺負人。」

這還不夠嗎？僅憑漕幫在漕運碼頭欺負人就可以帶賀峻過來問問。

林哲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說的，開封府管著治安，漕運碼頭亦在開封府管轄範圍之內，豈能讓漕幫欺負人？開封府可以管。

程越被林哲這番理論驚到了，以前這點欺負人的小事哪有人管，被人欺只能認倒霉，這位林大人是要較真嗎？

程越不是很肯定，又問了一句。

「林大人，現在就要賀峻到開封府接受盤問嗎？」

林哲答道：「程通判，林某正是這個意思，賀峻來了就不要輕易讓他走了，找點茬讓他受受，他怎麼說也是張尤安的人，把他拉下馬來是最好的。」

林哲這話程越聽懂了，敢情這位林大人是想換掉漕幫幫主，這箇舊的換掉也行，程越聽完便按林哲的吩咐去辦了。

程越這一走，林哲又沒事可幹了，不過林哲還不想過趙晨她們那邊，過去又是聊納采之事，實在是有點招架不住。

林哲不過去，趙晨她們就找了過來，開封府又沒多大，很容易找的到，林哲見狀只能躲躲，不然又得聊納采之事。

趙晨她們遍尋不到林哲便問路過的衙役。

「看到你家大人沒？我們著急找他。」

衙役很實誠，老實回道：「公主殿下，大人先前還在這，可能剛剛走開，要不小的幫公主殿下找找。」

衙役不光態度好，回的話也很好。

趙晨聽了有點高興，她馬上說：「要得，那就麻煩你了。」

趙晨也很是客氣，完全沒有一點公主的架子。

林哲在暗處看到這些心情不免有些焦慮，看來今日得想過法子才行，不然納采這一關過不了，可這法子真不好想，四人中只有韓靜稍微體貼一點，另外三個則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