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明天是滿月

「斯內普在幫我製作狼毒藥劑。」

「斯內普？」天狼星皺了皺眉頭。

看來我用他的名字稱呼斯內普讓天狼星很不滿。天狼星還是老樣子，我卻因為他這點小反應而感到一絲寬慰。

「彼得自首的事你知道吧？你已經自由了，沒必要一直保持狗的形態了，為什麼不以人形行動？」

「這樣我可以離哈利更近些，而且……」天狼星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我不確定。那天我是不是中了服從咒語，我真的不確定。我確實打算殺死彼得，也想讓他受盡折磨。釘刑咒也許真的是我施的。我一直在猶豫，我這樣的人，是否還有資格出現在你面前。」

天狼星低下頭說。

「……這並不奇怪。」斯內普一邊攪動著大鍋，一邊低聲說。

天狼星猛地抬頭，盯著斯內普。

「當命令內容與施咒者的意願相吻合時，被施咒的人往往難以察覺自己中了服從咒語。」斯內普繼續說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鍋。他原本是順時針攪拌的，突然又改為逆時針，攪拌的方式很怪異。

沉默瀰漫了整個房間。斯內普低著頭，似乎在猶豫，然後皺起眉頭，開口說道：「……奇洛就是那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奇洛真心效忠那個黑魔王？」斯內普的話讓我有些惱火，語氣不由得帶著責備。不過，斯內普似乎並不在意，依舊一邊攪拌大鍋，一邊微微搖頭。

「奇洛恨透了霍格沃茨。這只是我的推測……但我覺得是這樣的。對他來說，報復霍格沃茨和效忠黑魔王，在他心中可能是同一個行動。」

斯內普停下了攪拌，熄滅了火。

他把完成的藥劑裝進了小瓶。我聽說過奇洛的過去，但如今的學生們非常喜歡他，而他過去的模樣實在與現在的形象難以聯繫起來。現在的奇洛，總是被學生們簇擁著，笑得很開心。

「明天把這個交給麥格教授。」斯內普遞給我的小瓶里裝的並不是狼毒藥劑。

我聞到與之前在霍格沃茨地窖實驗室里嗅到的藥劑不同的氣味，覺得有點奇怪。

「這是宿醉葯。」天狼星從我身後湊過來看了看瓶子。

宿醉葯，也就是解二日酲的葯。我再次看向斯內普，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臉色有些不悅。

「我可不打算在陌生的地方調配狼毒藥劑。」斯內普說完，便從籃子里拿出了一些附子草。作為藥劑的使用者，我當然希望他能謹慎處理這類有毒的草藥，不過現在這並不是我關心的問題。

「斯內普，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我問道。

「……你是想讓我放下調葯的工作，去和那隻狗嬉戲嗎？」斯內普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斯內普的話沒錯，完全沒有問題。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天狼星也是，按道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倆應該早已拔出魔杖了才對。

「我可沒興趣虐待一隻沒有魔杖的狗。」斯內普一邊切著附子草，一邊說道。

我驚訝地看向天狼星，只見他咬著嘴唇，露出懊惱的神情。

「沒有魔杖？是被折斷了嗎？」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天狼星搖了搖頭：「某個傻瓜把魔杖留在了阿茲卡班的保險庫里，鄧布利多已經替我保管了。明天晚上你可以去取。」

斯內普說著，狠狠瞪了一眼天狼星。

他似乎對天狼星沒取回魔杖就從阿茲卡班逃出來感到憤怒。

「……鄧布利多有沒有說什麼？」天狼星問道。

「他說你在小孩子面前搖尾乞憐的樣子挺讓人滿意。」斯內普帶著嘲諷的語氣回答，彷彿在譏笑天狼星。

「波特只是個附帶的。記住，你的任務是不要離開德思禮家。波特有保護魔法，但那個孩子沒有。」

斯內普一邊繼續調葯，一邊說道。

「等等，那是什麼意思？」我急忙問道。

「……我只是傳達了鄧布利多的話。」斯內普搖了搖頭，似乎他也不知道更多的詳情，或者他不願告訴我。

天狼星皺著眉頭，盯著正在調配狼毒藥劑的斯內普。

「……我不明白鄧布利多為什麼會信任你。」天狼星帶著懊悔的語氣嘀咕道。

在我們學生時代，西弗勒斯·斯內普在我們眼中是個沉迷黑魔法的學生。畢業后，他去了黑魔王的身邊。

然而，當我虛度了十幾年的光陰時，斯內普卻一直在面對莉莉的死。

「……我能理解。」我輕聲說道。

天狼星一臉震驚，斯內普在大鍋前也愣住了。

大鍋里開始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熟悉的狼毒藥劑的難聞氣味充滿了整個房間。想到今晚要在這房間里過夜，我不禁有些鬱悶。

斯內普低著頭，似乎決定專註於調葯。天狼星則一臉不快，倒著坐在椅子上，胳膊和下巴搭在椅背上，靜靜地看著斯內普的工作。

真是個奇怪的場景。兩個人待在同一個房間里，卻如此安靜，這實在令人費解。

也許當年，只要我說一句話，情況可能就會不同吧。儘管這可能只是我的自負。

我抬頭看向斯內普，狼毒藥劑似乎已經完成了，他剛剛熄滅了爐火。

我想，改天我該為學生時代對他的無禮向他道歉了。斯內普可能會討厭聽，但畢竟是他先說可以告訴我這些的。看著苦澀難喝的液體被倒入杯中，我不禁這樣想著。

明天是滿月，但我的心情卻格外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