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你說過你不再騙我的
從飯店出來,看著外公上了車,宋雨和大舅二舅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因為離海藍飯店不遠,所以就沒有讓人送,宋雨牽著嫣然的手,在街上走著。
回去的路上,嫣然低著頭,緊咬著雙唇不說話,好像情緒不太好。宋雨問她,怎麼了,不高興了?嫣然搖了搖頭,望著宋雨笑了笑,輕笑道:「沒有啦。走,我們去吃蛋糕。」說著,拉著宋雨的手,走進一家蛋糕店。
嫣然選了幾塊蛋糕,就跑上二樓找位子去了,宋雨去櫃檯付了帳,又點了兩杯藍莓汁,托著托盤上樓。嫣然很認真的吃著蛋糕,兩隻小手十根蔥指上,都是奶油,嘴巴上也有。宋雨拿紙給她擦了擦。一般來說,嫣然吃蛋糕的時候,心情會比較好。
當宋雨用手裡的紙巾拂過她的櫻唇時,嫣然終於開口說話了:「雨哥,你今天幹嘛去啦?」語氣很輕鬆。
宋雨則是一副無辜的神情:「表哥讓我陪他出去辦點事情。」宋雨記得,早上,龍之秀似乎是這麼和他串通的。
嫣然聽了這話,雙唇緊抿,沒有說話,蛋糕也不吃了,垂著腦袋,眼睫毛耷拉了下來。宋雨不明所以,問道,寶貝兒,怎麼啦?怎麼又不開心啦?嫣然依舊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嫣然抬起頭,睜開雙眸,滿是哀怨的表情,坐在那裡,眼眶,卻有些紅了,看來,是傷心了:「雨哥,你說,我還能相信你嗎?」宋雨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低下頭去,輕輕問道:「又怎麼啦?不是好好的嗎?」
嫣然把臉別了過去,不想讓宋雨看到自己傷心的樣子,柔弱無力地說道:「中午,之秀哥打電話給你,問你在哪。你電話打不通,他打到我這裡來,問我,你回來了沒有。而你剛才卻騙我說,和之秀哥在一起。」嫣然緩緩的,說著。宋雨心裡頓生後悔,早知道剛才好好捏造一個謊言就好了。當然,這是男人的共性,遇到這種事情,不會是先有悔過的覺悟,而是暗暗埋怨自己,剛才那個謊言怎麼沒經過大腦。這下,即是說自己是辦正事去了,也沒人相信了。好好的,你撒謊幹什麼?肯定心裡有鬼。
「我……其實,是……」宋雨張嘴結舌,不到黃河心不死,絲毫沒有懺悔的覺悟。但,當宋雨抬起頭,看見嫣然一直望著自己的眼神的時候,就沒再說話了,又低下頭去,抿了抿乾裂的嘴唇。
嫣然一直看著宋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宋雨:「編啊,你繼續編,我聽著呢。」
宋雨心想,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楚颻的名言,忍一忍就過去了。再加上自己確實是做賊心虛,宋雨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卻又不敢去看嫣然的眼睛,視線與嫣然的胸口平齊。這時候,嫣然要是再逼問,宋雨也就認了。可是,嫣然什麼也沒說,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看著宋雨,一句話也不說。店裡,流淌著薩克斯茉莉花的音樂,音樂聲里,兩個人都沉默著。
過了許久,嫣然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指上的奶油,用一種極其輕微的耳語般的聲音,無力的小聲說道:「雨哥,這是第二次了,你說過,你不再騙我的。這次又是善意的謊言是嗎?」嫣然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小臉漲得發紅,透出淡淡的桃紅色。
說說去年的事情。有一次,在宋雨的住處,嫣然拿鑰匙開了門,見宋雨在家裡,正在上網。嫣然就跑過來,故意說道,雨哥,你背著本姑娘,在勾搭哪個純情少女呢?沒想到,還真說中了,宋雨的QQ,嘀嘀兩聲,傳來一個消息,是一個女孩發來的,問他在不在。宋雨沒回,直接關了對話框。嫣然就問,誰啊?宋雨說,哦,就是一大學同學。其實,是一次,宋雨出差的時候,在咖啡廳認識的一個服務生。女孩的網名叫愛到精疲力盡。嫣然暗暗記住了。等晚上,宋雨去洗澡的時候,嫣然打開宋雨的QQ,找到那個女孩的QQ,查看聊天記錄。女孩的簽名:人們,在期待永恆的同時,卻不相信永恆的存在。也許,明天,在夢裡會見到。心好累,我真的可以愛你嗎?這倒沒什麼,只是看了聊天記錄之後,嫣然感覺自己受到欺騙了。
聊天記錄如下:
愛到精疲力盡:你為什麼都不在線?
宋雨:我都隱身在,我對你設一個隱身對其可見吧,這樣我上線,就能看到。
愛到精疲力盡:哦。我想你了。雨,你好嗎?
宋雨:我也想起了你。
愛到精疲力盡:你不是說每天都會想我嗎?現在才想起。
宋雨:我是說,在某個時間,我會想起你,你的容顏,你的笑。
愛到精疲力盡:真的?你還記得嗎?
宋雨:記得,在燒烤店裡,你遞給我一瓶蓮藕汁。
愛到精疲力盡:這個我忘了……你還記得那些事情。
宋雨:是啊,還有,你在一家餐廳里,和你的朋友,等我,你坐在靠玻璃窗的角落。
愛到精疲力盡:呵。那是多麼美好的回憶啊……你有女友了嗎?
宋雨:沒有,就一直都沒有。
愛到精疲力盡:以後會有的。
宋雨:以後,說以後的事情幹嘛呢?
愛到精疲力盡:人不是就為以後活嗎?
宋雨:不是,我只在乎現在,誰知道明天的太陽是什麼顏色?
愛到精疲力盡:你快樂嗎?你現在在哪啊?
宋雨:我現在在家啊。
愛到精疲力盡:你沒有上班嗎?
宋雨:不在聯晟幹了。
愛到精疲力盡:為什麼?你那麼有才華,不覺得太可惜了嗎?
宋雨:不可惜啊,我想要的,不是我能得到的。我只想去一個海濱城市,和我的愛人,開一個拉麵館,有一對兒女,每天看看海(那時候,宋雨正辭職下來和郭雨桐搞業務)。
當然,不排除這是兩個人閑著實在無聊,在網上隨意搭白。但是,嫣然又看了一下女孩的空間,一篇日誌,讓嫣然徹底憤怒了。那段時間,嫣然喜歡聽吳克群的一首叫為你寫詩的歌。於是,逼著宋雨給她寫一首詩。宋雨沒轍,撓了撓頭,當場根據記憶里V6的老歌「蝶」的歌詞(日文原文就不發了),改編了一首詩(算是詩吧)。
對於你來說,不足的東西/應該一定埋藏起來了吧/相信呢,不用懷疑/不由自主地跳著/幾個被掩蓋的謊言/只是當作沒發現/一直演繹著,將愛進行到底/輕盈地跳動的蝴蝶/來段柔美的圓舞吧,停不下來/張開翅膀,妖艷的,從花中來,回到花中去/唯有得意,華麗飛翔/你一直渴望吧/感悟在迷茫的日子裡渡過/貼近著,吵嚷著/堅固的心,積聚著/損壞的不誠實的碎片/唯有當作看不見/溫柔中夾雜著少許內疚/輕盈地舞蹈,落下的蝶/時而被雨水和澎湃的心潮淋濕/羽翅受傷,那是從花中來,歸於花/只是,有溫暖的話很好,只有一個/忽然消失了,看到虛幻的行為/溫柔的眸子里,疲憊的謊言的甜蜜/輕盈地跳動的蝴蝶/來段柔美的圓舞吧,停不下來/張開翅膀,妖艷的,從花中來、歸於花/唯有得意,華麗飛翔。
最初,嫣然還很高興,心想,我老公太有才了。可是當她看到那個女孩的日誌里,郝然有這首詩的時候,徹底崩潰了。嫣然那個氣啊,直接衝到廚房,拿了一把不鏽鋼菜刀,衝進了浴室,二話沒說,拿著刀,就要剁了宋雨。
那件事以後,宋雨發誓,以後,不管什麼事情,不管好與壞,不論善意的謊言還是惡意欺騙,都不再欺騙嫣然。這是嫣然說「你說過你不再騙我的」這話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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