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已是局中人

第20章 已是局中人

顧清瀾和墨瑞霖這個時候也從門外進來,雪凰回頭看了一眼,見他二人沒有受傷,微微一笑。

「你沒事吧?」顧清瀾來到她身邊問道。

雪凰搖搖頭,看著那個黑衣殺手道:「他的武功還不如魅影的黑白雙煞,你接任務之前,都不了解一下對手的實力嗎?」

黑衣人的臉色和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估計此時心中無限後悔。

「我問你」,雪凰指了一下墨瑞霖,「那天去刺殺他的人,可是你們的人?」

黑衣人沒有說話。

「昨天死在這個房間的人,是你殺的?」

黑衣人:「……」

「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

雪凰看向顧清瀾和墨瑞霖,笑道:「逼問這種事情,我不擅長,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

「可以交給刑部。」墨瑞霖道。「不出一日,保證能讓他開口。」

「一天的時間啊!」雪凰眉頭微皺,「我這個人最沒有耐心了,既然他不說,我看乾脆我一劍捅死他,你們兩個就當沒見過吧。」

墨瑞霖笑了一下,「雖說殺人是不對的,但我支持你。」

顧清瀾也點頭,道:「一切聽你的。」

黑衣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雪凰掌心凝出一隻鋒利的匕首,在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照耀下,就如同千年不出世的神兵利刃。

黑衣人的冷汗從鬢角旁劃過,上身開始掙脫,但雙腿之上的寒冰如同澆築的銅牆鐵壁,紋絲不動。眼看那匕首越來越近,他咽了咽口水,脖子儘可能的向後仰去。

但這個時候,雪凰突然放下了刀,回頭看著顧清瀾,道:「誒,我二叔還沒回來嗎?」

黑衣人:「……」

這說著,衛雲洲從門外走了進來。

雪凰等人看著他,紛紛意外,此刻的衛雲洲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道口子,還在往下滴水,而那水居然還是淡紅色的,說明他身上有傷口啊。傍晚的時候又下過雨,他這是去哪裡打架了?

「二叔」,雪凰急忙過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口,「你怎麼了?」

衛雲洲並不在乎身上的傷口,看向被雪凰凍住的黑衣人,冷冷道:「從今天起,蒼鷹門不復存在了。」

黑衣人臉色大驚,「你說什麼?」

衛雲洲沒有回答,而是對顧清瀾和墨瑞霖道:「你們先出去。」

「衛兄,你可需要我做什麼?」墨瑞霖問道。

「不需要。」

墨瑞霖噎了一下,著實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乾脆利落。

顧清瀾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出去了,如有需要幫忙之處,儘管開口。」

「謝謝你們。一會去找你們。」雪凰笑道。

看著二人離開,雪凰關上房門,來到衛雲洲身旁,「二叔,你到底去做什麼了?」

衛雲洲看著那個黑衣人,道:「他是蒼鷹門的人。受雇於禮部尚書司徒越,想從你身上找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雪凰不解道。

衛雲洲沒有回答,而是道:「刺殺墨瑞霖的殺手,和殺了悅竹的也是他們的人。前者是調虎離山,後者正巧撞見了悅竹,所以才下了殺手。」

雪凰將他前後說的話,聯繫到一起,試探著問道:「你一早出去,不會就是去滅人家門派吧?」

雪凰知道這個組織,蒼鷹門本來只是江湖上一個名不經傳的殺手組織,一直以來都是在坊間接一些普通的殺人買賣,聽說他們一直都想和官員搭上線,好賺更大的買賣。沒想到居然和禮部尚書搭上了線,可禮部尚書為什麼要針對她?她不認得這個人啊?

衛雲洲沒有說話,默認了答案。

雪凰心中感動,看衛雲洲這般情形,應該是沒有調動山河門的勢力,而是孤身一人滅了蒼鷹門,所以才這般狼狽的回來。

看著他還在滴血的傷口,她皺了一下眉頭,「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衛雲洲只是看著那個殺手,「你已經沒有價值。」

黑衣人眼裡的恐懼再也藏不住了,他本是聽命行事而已,卻沒想到自己的老窩都被人掏了,而且還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急忙開口,「我只是執行門主的命令,與你們並無仇怨,你們如果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幫你們殺了司徒越。」

「我見你方才什麼都不說,還以為你是個硬骨頭,沒想到慫的這麼快。」雪凰道。「可惜,我現在對你不感興趣了。」

衛雲洲冷冷道:「作為一個殺手,你低估了對手,結局只有一個。」

話落,他手裡的劍閃電般劃過,只見那黑衣人的喉嚨冒出一道血痕,瞬間沒了生息。

「二叔,你說的那個婦人,也是被他們帶走的嗎?」

「她想見你一面。」衛雲洲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了這句話。

而雪凰卻是更加不解,她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還是選擇默默的跟著衛雲洲去到後院一間隱秘的房間里。

房間里的黑衣人,以及外面的那些屍體,很快被山河門的人清理乾淨。

雪凰的房間也被收拾乾淨,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衛雲洲不顧身上的傷口,帶著雪凰來到後院一間隱秘的房間。

推開門以後,雪凰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婦人。她看起來已經五六十歲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滿身的滄桑。她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連泥濘都遮不住她臉上的蒼白。

那個婦人也看到了雪凰,她似乎很激動,掙扎著想起來,不過卻是力不從心,只能顫抖著朝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她。

雪凰走過去,握住了她髒兮兮的手,看著她眼裡的淚花問道:「你……認得我?」

「你長得……真的很像……你的母親。」她激動道。

「你見過我母親?」雪凰詫異道。她自己都沒見過。

那婦人點點頭,「我……對不起她,沒有……好好的照顧你……長大。」

婦人的手冰冷無力,但卻還是緊緊握著雪凰的手,似乎充滿了不舍。

雪凰看出來她已是油盡燈枯,能撐到現在完全是意志,只為了見她一面。看著她眼中的愧疚,雪凰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我現在活的很好啊。你沒有對不起她。」

婦人艱難的搖頭,「對不……起,是我……我的出現……才為你帶來了禍端。」

雪凰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面對這樣一個將死之人,她並不想再讓她帶著遺憾離開。

「有些事情,應該是宿命」,雪凰柔聲道,「我可以承擔,你不必牽挂,母親也不會怪你的。」

婦人臉上的淚水滑落,看著她的目光滿是欣慰,「要好好活著……我……可以去……見你母親了……」話落,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睛緩緩的閉上,嘴角露出一抹安詳的笑,然後便沒了生息。

雪凰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她雖與她素不相識,但此刻心中卻也十分難過,「二叔,她到底是誰?」

「你母親的故人。」衛雲洲道。

「你說她一直盯著錦繡樓,是因為我嗎?」

「是。」衛雲洲道。「她是來見你的,意外發現你被蒼鷹門的人盯上了,在悅竹被殺的那晚,她曾與他們交過手,只可惜不是對手,被抓到了蒼鷹門。」

「她為何不直接來見我?」雪凰起身問道。

衛雲洲沉默不語。

雪凰嘆了口氣,道:「不想說就算了。二叔,能不能把她好好安葬了?」

「好。」衛雲洲應了一聲。

雪凰默默的走了出去,不知不覺從側門來到了長街上,漫無目的的四處亂逛。她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害死了悅竹,還有這個母親的故人。

也許她一開始就應該聽衛雲洲的話,早早的離開北凌,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了。

雪凰在街上走著,不知道哪裡傳來的琴聲,竟有著淡淡的憂傷。那琴聲婉轉悠揚,滿含情感,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默默的聽完曲子,卻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劃過兩行清淚。

「你後悔了?」寶石里的聲音響起。

「我應該聽你的話,不該來這裡,我也應該聽二叔的話,早早離開這裡,也許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那你現在要離開這裡嗎?」

雪凰沉默了一下,「我應該離開,但如果就這樣離開的話,她們豈不是白死了?」雇傭蒼鷹門的人是禮部尚書司徒越,而衛雲洲當時支開顧清瀾和墨瑞霖顯然也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但直覺告訴她,衛雲洲真正不想讓他們知道的應該是跟自己有關的那些事情。

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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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悲觀皆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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