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聽說

「三次大旱？不會吧？」

「我說的當然不是我們這裡，我說的是我經過了！」

「嬸子你經歷過三次大旱？這麼多？」

「是啊，我第一次經歷大旱的時候還小，那個時候是跟著家裡人出來逃荒，從東面逃到了西面，後來西面也大旱，我們又跟著村子里的人一起逃荒到了這裡，那個時候就是害怕乾旱，專門找的這個地方，這裡可是山對多的地方，老人們都說，大旱旱不到山裡，所以我們才決定在這裡落腳的！沒有想到啊，還是有一次經歷了大旱！」

「那麼，嬸子你們這次怎麼沒想著逃荒啊？」

「老了。跑不動了，就這樣吧，這次乾旱是大面積的，逃了也沒用，所以就都不逃了！」

「那嬸子你知道我家的事兒嗎？你看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真害怕以後遇到事兒吃虧，你給我說說唄！」

「狗蛋娘啊，你真的是個苦命的人，你是我們上次逃荒的時候路上一起的，那個時候你和陳家一起逃荒，陳家人說你是他們買來的童養媳，你自己也不反對，所以村裡的人在這裡定居以後，就都這麼認為的了，你和陳家老三結婚以後，就被分了出來，以前陳家老三可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可是這個世道限制了那孩子，只能讓他在地里刨食，所以老陳家的人都不喜歡他，就分了出來，就在乾旱前的一年，你家陳老三去山裡尋摸吃食，一去不回，村子里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最後只能斷定他被野獸吃了，你們娘仨也就被老陳家給趕出來了，畢竟陳家老二是個心眼子多的，就害怕你們三個讓他們吃虧了。後來你就帶著三個孩子在村子里種一些荒地生活著，後來荒年到了，良田都因為沒有水種不出來糧食了，更別說荒地，我經常可以看見狗蛋帶著小草在山上挖草根樹皮，直接嚼吧嚼吧就吃，也不知道你家怎麼就過成這個樣子了！」

「那嬸兒你怎麼沒有說陳家老大？」

「哦，陳家老大好像不是老陳家自己生的娃，是以前因為結婚好久都沒有生娃，養來湉喜的，後來因為抱養了陳老大，老陳家才有了陳老二和陳老三，不過大家都說陳老三也不是他們家的孩子，要不然為什麼他們把陳老大分出去的時候還給了東西，而把陳老三分出去的時候幾乎是凈身出戶！」

「嬸子你說的有可能是真的，畢竟我現在家裡真的是啥也沒有，一貧如洗，連個做飯的鍋和碗都沒有，我真想不通以前家裡都是怎麼吃飯的！」

「這個我還真知道，你家種的最多的就是土豆了，所以你們大部分都是直接烤土豆吃，已經吃了好些年了！」

「啊？陳老三在家的時候也吃烤土豆？」

「陳老三在家的時候就是為了可以賺點錢買一些鍋碗，要不然怎麼可能進山呢，我們這裡的大山，其實早年間動物可是特別多的呢，現在動物少了是因為全國都缺糧了以後，有部隊的人到這裡的山裡來掃蕩了一圈，抓了很多的動物，現在我們上山才很少看見動物了！」

「難怪呢，我還覺得這個山這麼大，我和兩個孩子上山那麼久居然沒有遇到任何動物，還以為是動物都進深山老林了呢！」

「也差不多吧，自從部隊的人在這個山裡住了一個月，獵殺了不少的動物，後來動物大部分都進深山老林了。」

「嬸子你人真好！」

「哈哈，老婆子只不過走的路多了，見的人多了，知道狗蛋娘你是啥人而已！」

大家又都默默無言的往回走，在快要黑的時候終於快要到家了。

馬有才把幾人私吞的糧食藏在了出林子的地方，讓兩個人在這守著，其餘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進了村子。

老村長也在下山的地方等著，想看看這次能帶回來多少東西，沒有想到，看見上山的人直接拉著兩個木板車下山來了。

趕忙照顧身邊的人去搭把手，把東西都堆放在村子里的曬穀場上。

馬有才去山上拉回來很多糧食的事情已經被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大家就都集合在曬穀場這裡，想要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家裡分一點！

「大家安靜！」老村長敲了敲手裡的銅鑼，聲音不小，可以把正在熱火朝天討論的村民給壓下來！

聽見銅鑼的聲音，大家都慢慢安靜下來，老村長對著大家繼續說！

「這些糧食是有才跟著狗蛋娘去山裡拉回來的，狗蛋娘因為無意間發現了這麼多的糧食，想著村子里的人對他們娘仨的照顧，所以才想著把這些糧食分給村裡，讓大家可以多熬一些日子！」

「狗蛋娘找到的？」

「她真的只找到這麼點？不會自己昧下了吧？」

「有可能，他們家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給村子里這麼多糧食！」

「你們這些喪良心的，既然你們覺得狗蛋娘不應該把糧食分給村裡，那麼你們就不要領糧食了！」

「就是，無論怎麼說，東西都是狗蛋娘找到的，就算她不告訴村子里的人，誰會知道，她既然已經拿出來了這麼多讓大家分，說明狗蛋娘的心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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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是我家有人發現了這麼多的糧食，我肯定自己悄悄能留下的，可是你看狗蛋娘三個，他們家裡一個壯勞力都沒有，怎麼可能把這麼多的糧食帶回來！」

……

「好了，安靜，大家聽我說，因為狗蛋娘把糧食免費分給了村子里，我決定把村子邊上的那個空房子租給他們娘仨住，免費住個十年，後面如果他們寒還繼續住的話，就給村裡交租金，按照以後得價格再來說需要交多少租金，大家覺得怎麼樣？」

「可以！」

「可以！」

「沒問題！」

「好！」

「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麼就這麼定了，以後他們娘仨就住在村邊上了，村子里的人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這個年月大家都不容易！」

「好！」

「既然這個事情解決了，那我們就來分一下這些糧食。」

「村長，我們已經稱好了，這裡一共有一千五百多斤的土豆，和一千五百多斤的紅薯！」

「村子里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村子里這兩年已經去世了六十多人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現在村子里還剩下兩百六十四人！」

「既然村子里還有兩百多人，那麼就按人頭分吧，我們也不按照大人孩子分開了，都一樣的分量。」

「村長，那一個人分多少？」

「每個人也分不了多少，這樣吧，每個人分五斤的紅薯和五斤的土豆，最後剩下的，我們村子里的所有人就在這個曬穀場上吃一次大鍋飯，大家就都來這裡吃，自己帶著自己的碗筷，怎麼樣？」

「好！」

「可以！」

「既然都不反對，那就開始吧！現在就分！」

「有才家的，你帶著幾個女同志把爐灶架起來，一會兒把剩下的都煮出來，今天可以去水井裡多打一桶水回來！」

「爹，我們從山上還帶了好幾桶水下來呢，山上的那個水塘里的水昨天夜裡被我們給舀乾淨了，可是早上又有了半水塘！」

「真的，有才你沒騙人？」

「當然沒有騙人了，爹，這樣是不是我們村裡的水就夠吃了？」

「有才啊，這何止是夠吃啊，這個現象說明過不了多久就會下雨了！」

「爹你也這麼說，難道真的快要下雨了？」

「還有人給你說過？」

「石頭他說，他叔公也給他說過！」

「嗯，我們也是從叔公那裡知道的！既然這樣，我們就把食物弄的稀一些，讓大傢伙都能夠吃飽！」

「哇！好誒！可以吃飽飯了！」

聽見村長說話的村民，直接歡呼起來，讓旁邊的村民摸不著頭腦，問了身邊的村民，也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現在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每個村民都高興的不得了！

陸佳把東西放在了曬穀場上以後，就直接和馬有才打了個招呼提著水桶回家了，畢竟她知道今天大家都會很高興，自己家裡的兩個孩子還需要自己回家看一下！

到家以後，發現兩個孩子這會兒正乖乖躺在床上。哪裡也沒有去！

「狗蛋，小草。娘回來了。娘還帶回來一桶水，你們渴了沒有？來喝水？」

狗蛋和小草聽見娘的聲音立馬就起床了。剛出房門就和進門的陸佳給碰面了！

「娘，我要喝水！」

「好，把杯子拿過來。娘給你們舀！」

陸佳讓兩個孩子喝了個水飽，然後就把水桶放在了卧室里，蓋好蓋子，免得都蒸發了！

「狗蛋。你們這兩天都在家幹嘛了？」

「娘，你說不讓我和妹妹出去，我們很聽話，就一直沒有出去，乖乖在家等著娘回來！」

「真乖，一會兒娘去村裡看看有誰家有鍋，我們借一個，要不然沒有辦法給你們做吃的！」

「娘，我們可以跟著你一起去嗎？」

「可以，我們把家裡的東西都放好，現在就去，這會兒村裡的人應該都在曬穀場上呢！」

「好！妹妹跟緊哥哥，哥哥帶你出去玩兒！」

原來小孩子都是喜歡玩兒的。畢竟孩子天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