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都在盲人摸象
陳航開始巡視宗門。
「咦，這些花都好漂亮，居然散發著九種不同的光……」
陳航突然發現宗門後院種了不少奇異的花。
他去感知那些奇異的花，又感知不出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花？」
陳航一臉好奇道。
芊覓臉微微一紅，輕聲細語道：「師父，這是我從南疆採集的奇花，就是長得好看一點，沒什麼特別的。」
陳航點點頭，還是諄諄教導道：「我們起航靈山的靈韻有限，有時候太多這種華而不實的花佔用我們的靈脈營養並不是一件好事。有那閑情，不如種些靈棉花，靈血花，好歹還能增長一下氣血。」
「是，師父。」芊覓乖巧地點頭，心想改天就將這些循回神花全都拔了。
「當然了，修行講究的是修心養性。你若是真的喜歡這些好看的花，那麼縱使浪費一下宗門的靈韻營養，也不無不可。」
陳航話鋒一轉，又道：「修行，是一個過程，千金難買過程開心！」
芊覓嬌軀一顫。
一側的眾徒弟聞言亦紛紛身軀一顫。
出現了！
師父那格外好聽，又沒什麼用的修行金句！
陳航一直都喜歡給他的小徒弟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哲理，雖然表面看沒有什麼用，可是徒弟們都很喜歡聽。
而每一次修行過程中回望師父說過的話，都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是，師父……芊芊知道了。」芊覓那冷艷的臉上浮現一抹動人的紅，眸光盈盈地看著面前這個神色柔和的男子。
在這一刻，她彷彿又回到了過去，變成了那個喜歡屁顛屁顛跟在師父身後，乖乖的，安靜的小女孩。
循回神花就先不拔了。
陳航走了幾步，終於看見了他當年親手栽下的龍紋樹。
「這是……龍紋樹？」
陳航揚起頭，看向面前樹榦如木龍盤旋，開枝散葉上百丈的參天巨樹，表情有些獃滯：「這是我當年種下的龍紋樹？」
【秦霸：遭了！這盤龍聖樹沒有讓它縮小】
【段正德：百丈規模還是太誇張了嗎？】
【程晚棠：放心，我來騙】
程晚棠擠出一抹自然的笑容，正笑吟吟地走向師父，想要開口解釋。
陳航突然點頭：「我明白了。」
程晚棠：？？？
我還說話，你怎麼明白了？
陳航面露恍然之色：「百年時光，竟是讓你茁壯成長至此，從數丈的小樹變成如今的百丈參天大樹，一定歷經了很多造化吧？我不該以我自身貧瘠的想象力，去預測你的成長。畢竟，時光，就是最大的奇迹源泉……」
時光……就是最大的奇迹源泉？
七位徒弟再度心神一震。
是啊……
若是沒有百萬年的時光。
又哪裡有師父死而復生的奇迹？
【旺緣：師父真不愧是師父，才蘇醒一天，就讓我有種想要悟道的感覺了】
【秦霸：遲鈍的人還在感慨，聰明的人已經拿小本本記下了】
【上官明：這種久違的感覺，讓我很感動】
【楊吱吱：哥哥太有魅力了啦！】
就在眾徒弟感慨的時候。
陳航已經用手掌輕撫著面前龍紋樹榦上的紋路，似乎在感知著歲月痕迹。
「當初種下你，只當你是小樹苗。」
「百年時光，你已參天，蓋如蒼穹，而我只能仰望，看似很不可思議……」
「但以自我認知去規訓世界的發展，本來就是無知的舉動。」
「世界是個大象，我們都在盲人摸象。」
宗主一襲素色白袍，明明沒有強大修為波動，可卻不似世俗之人。
七位徒弟聽到師父這番話，全都二次震動。
【上官明：世界是個大象，我們都在盲人摸象……太好了，說得太好了】
【秦霸：當我成為域仙后，就對這個世界少了很多的敬畏，現在想想這種念頭何其無知，再這樣囂張下去，遲早要被世界這個大象當成螞蟻踩死！師父的一番話點醒了我】
【楊吱吱：哥哥太有魅力了啦！】
……
陳航回過神，轉過身，卻發現頂著個毛茸茸狗耳朵的男子已經跪在地面。
他嚇了一跳：「旺緣！你這是做什麼？」
旺緣耳朵顫動，雙瞳閃亮，臉上有著控制不住的感動：「不知道啊，師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啊！回過神就已經是這樣了啊！汪！」
陳航：……
大黃化形成為人類之後，還是改不了他舔狗的本質啊。
陳航收起了心緒，繼續在宗門中漫步。
徒弟們都跟隨在師父的身後。
流水潺潺，飛鳥劃破天空。
山林偶爾傳來幾聲小獸的聲音。
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寧靜安詳。
陳航沒多久就來到一處書屋面前，腳步頓住。
那是大師兄曾經的修行之地。
只不過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書書出息了啊……想當初他練氣巔峰的時候，我找到了一株功效極好的築基靈物太清玉，結果卻被紅河谷慕容強盯上，設殺局想要強奪太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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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航訴說著往事。
徒弟們的心情都格外複雜。
就是那一戰，他們最愛的師父身中劇毒殞命，悲憤交加的大師兄突破築基，打退了一眾紅河谷追兵。
那是一段他們都不願意回首的悲痛往事。
若是排他們百萬年來最恨的人，紅河谷老祖慕容強絕對位列第一。
誰知，上一秒，還略帶傷感的宗主大人，突然神色愉悅。
「嘿嘿……那卑劣的老怪物肯定沒想到吧，他不僅沒有毒死我，我的首徒書書更是成功破境，如今都有望踏上金丹大道了！」
陳航光是想想這件事，就覺得驕傲無比。
徒弟們不覺被師父的樂觀情緒感染，臉上皆是有著笑意。
他們心中都是默默補充道，師父您的徒弟何止是金丹，放眼三千仙域，都沒有一個敢惹他呀。
「師父，您如今從沉睡中復甦，正是重振我起航宗的大好時機，不知那紅河谷老祖的仇，我們要不要報它一報？」
旺緣那儒雅的金絲眼鏡下，一雙眼瞳深處閃爍起兇狠的光。
陳航怔了一下：「那慕容強現在已經兩百五十歲了吧，他還沒死？難不成他已經突破至金丹之境了？」
「那倒沒有。」程晚棠當即走上來，靈動的雙眸閃爍著興奮，解釋道，「他不過是也得到了一枚罕見的延壽靈果，如今總壽元延長到三百歲，修為則一直卡在築基巔峰，遲遲不得突破。」
陳航一聽，當即就急了。
「這老不死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築基巔峰？那他隨時有可能突破金丹，成為一方魔道巨頭啊！」
陳航站起身，背著雙手，來回踱步。
「慕容強生性貪婪且狠毒，心眼還賊小，且我與他已經結下死仇。當初他奪我築基靈物失敗，他被我打成重傷，我也被他毒暈百年。如今他已築基巔峰，若是再突破金丹之境，必然對我宗展開瘋狂的報復……」
陳航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有戰意燃起。
「這個仇一定要報，而且越快越好！！」
陳航當即對著一眾徒弟定下復仇的基調。
七位徒弟，全都激動得渾身顫抖。
太好了……
等了百萬年……
憋了百萬年……
終於可以跟師父一起手刃仇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