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鎮魂池(九)
努爾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的眼神緊緊盯住了帥哥。
突然,努爾德身軀一抖,猛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哀嚎起來。
「啊啊啊……」
「努爾德,發生什麼了?!」散兵驚呼道。
努爾德掙扎著想要擺脫頭疼的束縛,他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露。他死命地抓撓著自己的頭皮,血液混雜著汗水順著他蒼白的面容滴落下來。
散兵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帥哥,問:「是你做的?」
「哈?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害他了」帥哥似乎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般的笑話,「這位先生,別亂誣陷人哦。」
「那他為什麼看了你一眼就成這樣了?」時漪問,她眯著眼睛,警惕地看著帥哥,說:「你最好解釋清楚,否則……」
「否則什麼?」帥哥笑眯眯地反問,他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噓了一聲,「別動不動就威脅人,小漪,那人是敵是友你可能分不清,但我可分得清哦。」
他微微俯下身子,湊近了時漪,用極具魅惑的嗓音說:「小漪,我可不喜歡別人質疑我,尤其是當著我的面。」
這句話令散兵感到十足的危險,他的心底湧起了一絲涼意。
時漪並沒有理會帥哥的話,她轉而看向散兵,「阿散,你那邊應該暫時不會出什麼亂子,但也要注意安全,在秘境中,除了你自己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音琉。」
在秘境裡面最好是單獨一個人行動,即便是夥伴,也要保持絕對的防備。
「嗯。」散兵應了一聲,用一種扎人的目光掃了一眼帥哥和萊奧納多,才道:「時漪,你也是,小心點。」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放心。」時漪朝散兵揮了揮手,「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與你重逢了,等我。」
散兵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時漪離去的身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時漪走遠后,散兵才收斂了臉上的表情,他望著時漪漸漸消失的殘影,低聲呢喃道:「兩個所謂的朋友,恐怕也不過如此。」
散兵抬起眼,冷漠的眼神射在了努爾濱的身上,像利刃一樣鋒芒畢露,「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出來吧!」
努爾濱顯然被散兵的氣勢給嚇了一跳,他愣了一下才訕訕笑著,摸了摸鼻尖,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散兵眯了眯眸子,他看著努爾濱,語帶譏諷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堂堂的大海盜為何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兒,偷襲嗎?與你同行的人去哪了。」
努爾濱乾咳了幾聲,他尷尬地看了一眼周圍,支支吾吾地開口:「呃……他們拋下我了。」
「說謊。」散兵輕蔑一笑,嘲諷道:「你還沒有資格污衊他們。」
「不不不不不不是……你們聽我解釋……」努爾濱慌忙擺手,結果被憤怒的散兵一拳揍飛,摔倒在地板上半晌爬不起來。
「你這是?」音琉道。
散兵挑了挑眉毛,「嘖」了一聲,「怎麼,你還要幫助他說話?」
「當然。」音琉聳了聳肩,「雖然他是壞蛋,但罪不致死。」
「你太仁慈了。」散兵嗤笑一聲,「這個傢伙偷聽了好一陣子我們的談話。」
「哦?」音琉詫異道,「那直接殺了吧。」
「還不是時候,我需要從他嘴巴里套出一些東西來。」
散兵的目光投向倒在地上的努爾濱,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努爾濱,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會饒你一條狗命。」
努爾濱趴在地上,雙腿無法使勁,他喘息著,「我……我莫名其妙就到這裡了,瓦拉克和【女士】的行蹤我只記得零星的片段。」
「零星的片段,呵呵呵呵……」散兵蹲下身,將匕首遞進了努爾濱眼皮下方,「那就再說說更多。」
努爾濱咽了一口唾沫,驚懼地盯著散兵。散兵卻完全沒有放鬆警惕,他仍舊拿著匕首,隨時準備刺入努爾濱的身體里。
努爾濱緊閉雙眼,似乎下定了決心般,顫抖著吐出了五個字,「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著他們,他們往哪兒走我就往哪兒走。」
「那你來了,為什麼他們沒來?一個神,一個執行官,這樣的組合怎麼想都不可能遇難,一定是你在背後搗鬼!」散兵的語氣越發陰沉,他猛地站了起來,手腕稍微用了點力氣,匕首刺進了努爾濱胸膛。
鮮血順著刀柄滴答滴答掉落在地上,散兵冷哼了一聲,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說啊。」
「我真的不知道……起初,我們三個在雷電峽谷遇到了一個黑衣女鬼,我差點被嚇得半死,然後又聽見有人在叫我……然後……然後我就鬼使神差地循著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後來呢?」散兵問。
「後來……我們就碰上了幾隻鎮魂怪」努爾濱痛苦地捂住胸口處流血的傷口,「正要對上鎮魂怪的眼睛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隻手把我拉進了一個黑漆漆的房間,我當時害怕極了,壯著膽摸著黑向前走去,大概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豁然開朗了起來。然後我看到了很多水晶骨頭,還有一具……一具巨大的龍骨,我以為那是什麼寶物,就興奮地湊了過去……誰知道,就在那個時候,我的腦袋突然被人敲了一棍子,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出現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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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撒謊?」音琉皺眉,「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偷聽我們說話?。」
「真的不是騙你們的!」努爾濱哭喪著臉,「我真的是被打昏的……嗚哇,我真的好慘。」
散兵思考片刻,抬腳踢了踢努爾濱,「算了,先暫且信你。不過他們兩個要是出了任何一點閃失,別怪我不客氣,你應該明白吧。」
「是是是!你放心我絕不敢耍花招。」
散兵轉身離去,努爾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暗暗鬆了口氣,然後他才注意到驚魂未定的努爾德。
努爾德看了努爾濱一眼,立馬低下頭去。
「哥,你怎麼了?」
「我……」努爾德猶豫了一番,說,「我看到了夢裡的神明。
努爾德一直垂著頭,看不清表情,但他的聲音卻透露出濃濃的恐懼感。
「什……什麼!!!」努爾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道,「你剛才……」
「嗯。」努爾德輕輕應了一聲,像是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掃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他這才鬆了口氣,「散兵的夫人,也就是時漪,我們所知的時神,她的邊上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萊奧納多,一個陌生面孔的人是業神。」
努爾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張大嘴巴,好久才結巴道:「哥,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神還活著?那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努爾德搖了搖頭,臉色蒼白,「他與我對視的那一刻我就肯定他是神明大人了,至於他為什麼還存留在塵世,我也不太清楚。」
努爾德頓了頓,「總覺得他有點熟悉。」
努爾濱愣了一瞬,忽然反應過來,「哥,你是不是也覺得那位愚人眾的執行官和業神大人長得有點像?」
「不,不只是長得像……」努爾德抿了抿唇,「而是……除了身高以外都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
「就像雙胞胎兄弟一樣。」努爾德說,「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中,神明與神的故事嗎?」
故事說,一位來自遙遠的夢的神來到了這個世界,並與這個世界的神明成為了眷屬。可是一場災難降臨到了這個世界,神因為愛屋及烏,她為了保護神明便選擇了犧牲了自己拯救大家。最後,神隕落了,神明心痛不已,選擇不惜一切代價復活神,最後神明的願望成真了,但他自己卻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中。
「你是說,散兵可能是業神的轉世?!」努爾濱瞪圓了眼睛,滿眼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你忘了那個故事嗎?」努爾德沉默片刻,又補充道,「神為了保護世界犧牲自己,而後來神明的轉世,就是散兵……這麼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啊。」
「照你這邏輯,時漪就是那個來自其他星球的神嘍?」努爾濱問,「可故事終究是故事,把這種哄三歲小孩的故事聯繫到現實生活中,也太過荒謬了!」
「雖然是有點不可思議,但我想也許是真的……否則的話,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那麼像的兩個人,更何況二人相差的時代也太過久遠了。」
「不管怎麼樣,我不希望他們出什麼岔子。」努爾濱嚴肅起來,「如果他是業神的轉世,那他將會改變這個世界,甚至有可能影響這個世界的走向,到時候預言中的事恐怕真的就會實現。也許,靈戒就是其中一截導火線。」
「那我們還能讓他們得到靈戒嗎?」努爾濱遲疑地問道。
「當然,畢竟這是我們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我們的目標就是靈戒,即便他不是業神轉世也必須要拿回靈戒。」努爾德的手握成拳一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必須阻止預言發生,所以犧牲一個靈戒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