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薈雲府
待眾人反應過來下意識打開評論區時,前排討論的重心早已偏離。
【我去啊!!!!老婆你真的美得有點過分了啊】
【嗚嗚嗚擔心了一整天了的,現在突然安心了,莞莞我們乖乖等你開播哦】
【我死了啊啊啊,來吃瓜的被圈粉了,好喜歡這種feel的視頻】
【誰懂啊明明沒露臉,但莞莞有多漂亮在我腦子裡已經具象化了。又或者說,無論莞莞長什麼樣,對我來說都沒有那麼重要了,我就是喜歡你!】
【才剛喜歡上一個女主播就給我虐成死忠了,噴子們儘管來呀,我現在強得可怕】
【路人說一句哈,先不說整件事原委擺在那,就姜莞這先天條件,火是早晚的事吧,真不必蹭熱度,萬象要給池也洗白的話,還是換個別的辦法吧】
當然評論區也不可能完全沒有酸言醋語。
【這波熱度也是給你蹭到了,竟然還真給你漲了幾萬粉絲】
【還擱這裝鎮定嗎,池也今晚都直接推遲到九點開播了,等著被正面打臉吧】
諸如此類的評論姜莞的私信其實更多。
望著屏幕中私信里某些過於激烈的話語,姜莞眸色深了深,並不覺得奇怪。
池也已經直播將近兩年時間,粉絲量擺在那兒,還有不少花了真金白銀每天看他直播的粉絲。
相信池也,也就意味著相信自己當初所付出的時間成本和金錢成本都是對的,是值得的。
在難以接受的情況下,她自然成了要「對付」的壞人。
也就在她瑩白的指尖劃過手機屏幕準備退出微博時,腰間卻突然被一隻大手牢牢扣住往前一帶,與此同時耳側上方傳來一道低沉清越的男聲。
「小心點。」
差點撞到她的人扔下一句對不起就跑出了巷子。
姜莞很快回過神來,下意識抬頭時,正好迎上賀南朝略帶擔憂的目光。
年輕男人一身簡單的白色t恤,胸前掛著攝像機,扣著她腰間的手臂潤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線條感,模樣氣質和第一次見面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
其實賀南朝原本就骨相上乘,眉眼出眾,只是原本鬍子拉碴的模樣顯得格外落魄。
現下不過稍微修整過,流暢清晰的輪廓就再也遮掩不住,周身英朗乾淨的氣息很容易叫人心生好感。
此刻兩人離得格外近,呼吸甚至有一瞬間雜糅在一起,聽到自己咚咚作響心跳聲的卻是賀南朝。
現在他是姜莞的攝影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姜莞有多美。
但此刻的感覺與拍攝時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目光幾乎是剋制不住的從眼前的人兒漆黑的眸子緩緩下移,最後落在她明明什麼都沒塗也仍舊粉嫩欲滴的唇上。
但也只此一瞬,賀南朝很快找回理智,鬆開了手,而後瞥開目光,轉移話題。
「你就住在這兒嗎?」
這是賀南朝第一次來姜莞的住處樓下,混亂破敗程度,顯然並沒有比西停街好多少。
他住習慣了這樣的地方,但姜莞不應該在這兒。
姜莞卻彎了彎唇,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
「是啊。南朝,謝謝你送我回家。待會兒我還要直播,就不耽誤你回去了。」
賀南朝欲言又止,最終卻並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招手離開。
而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姜莞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方才轉身上樓。
*
與此同時,京市頂級會所薈雲府。
落地窗外京市商業區的繁華夜色可謂一覽無餘,靠窗的四方桌前幾個身形高大,氣質不俗的男人卻無心欣賞夜景,正持著酒杯低聲相談。
「傅遲,我還是提醒你啊,謝家老二雖然確實一向好說話,但一旦涉及到他哥,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不是必要,我建議還是跟你那小青梅說清楚。」
在場的幾乎都是些人精,確實交情不淺,傅遲又是他們中最年輕的,該提醒的他們自然還是要提醒。
傅遲沉默片刻,微微頷首表示自己清楚。
方才說話的男人也就是季如征見狀嘆息著搖了搖頭。
只是正當他又要說什麼時餘光忽然瞥到前方包廂入口處正走進一道熟悉的身影,眸光一動,直接掐滅指尖的香煙,站起了身。
「珩哥。」
傅遲下意識回頭,一眼便瞧見接待生後方身著黑色襯衫身形格外修長挺拔的謝珩。
男人朝著他們點頭示意后,便直接坐在了靠里側的位置。
見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謝珩也沒覺得不自在,只是低笑一聲,啟唇道:「怎麼看你們這架勢,今晚不是單純找我聚聚?」
他的語氣似揶揄似不滿,卻又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戲謔。
在場還算與他最為相熟的季如征笑了笑,語氣還算隨意。
「珩哥想哪兒去了,我們真是聽說你這兩天不算太忙,這不就趕緊找機會想見你一面。要不說我有面子呢,那一般人能這麼輕易把你請出來嗎?」
這話顯然是在調侃,謝珩聽得搖了搖頭。
「你這嘴是真貧。」
話是這麼說,謝珩的面上卻是帶著笑意的,顯然心情不錯,場上的氣氛也因此越來越熱絡。
直到感覺時機差不多,季如徵才不動聲色瞥了眼神情頗為沉默的傅遲,不經意般道:「對了珩哥,明天林棲山莊那場私人拍賣會你會不會去啊?」
話音落下,周遭幾乎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謝珩原本自顧自品茶的動作也極其微妙地頓了下。
片刻,他才慢條斯理將茶杯擱下,似笑非笑的目光緩緩落在季如征面上。
「我對這些向來都不感興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至此他的語氣仍舊一如既往地低緩,季如征卻莫名心頭一跳,心中警鈴大作。
要說他們雖然自小就忌憚謝家老大那個看似溫文爾雅,實則輕易就能將他們這些外人所謂的權貴子弟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但與謝珩的關係還是算比較緊密的。
只是或許終歸都是謝家人,這兩年謝珩的身上竟也逐漸幾分有了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叫人不敢有什麼多餘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