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大學4
「大家好,我是新來的蘇山。」
第一次遇到那麼多年齡相仿的人,蘇山有很多話想說,但他除了自己的名字蘇山,沒有其他有趣的人生故事可以分享。
他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也沒有其他同學豐富多彩的經歷,安利喜歡的電影被認為是中二病,控制局的證件還被當成假證。
難道他在太古屋的經歷都是假的嗎?
看到轉學生一臉受到打擊的表情,其他同學忽然有點良心不安。但要他們安慰對方,又不知從何說起。
逃生者出現失憶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一種是他和屠夫共存於一個身體。
後者可以參考亞當,進入噩夢世界前他經常出現大腦「斷片」的情況,因為他父親就有精神病,大家都當他遺傳了父親的毛病。
但在亞當的朋友一一被殺后,亞當被「朋友」的靈魂附身,或自己分裂出「朋友」人格,總之,現在的亞當不會再出現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哪裡、又做了什麼的疑問。
哪怕「屠夫」附身,也能掙扎一段時間,加上亞當可以保留屠夫的記憶,大家更接受多重靈魂的說法。
多重人格相當於幾個人輪流使用身體,有些人格不知道其他人格存在,所以亞當的父親一直不知道「屠夫」就是自己。
多重靈魂相當於幾個人共用一具身體,但以身體最初的主人為主,所以亞當與屠夫控制的友人對峙時,可以一心多用。
亞當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的「朋友」幫他想明白了。
雖然亞當多了幾個外掛大腦,遇到危險還有「屠夫」蹦出來與其他屠夫戰鬥,但對亞當本人來說,承載8人份的記憶,負擔還是很重的。
事實上,進入噩夢世界的逃生者最奇怪的不是噩夢無法醒來,而是無法忘記。
正常情況下,大腦會想辦法讓他們忘記可怕的場景,但他們在噩夢世界死去活來,居然一點都沒忘記。
這不合理。
最不合理的是,逃生者經歷了那麼多次死亡循環,還能保持自我。
不是沒有逃生者轉變成屠夫的例子,但那些人本來也不是好人。
逃生者一直在猜測惡靈抓他們和屠夫玩遊戲有什麼目的,大部分人認為惡靈可以從他們的噩夢中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惡靈可以隨意復活逃生者,並賦予屠夫強大的力量,有什麼東西是他得不到的嗎?
經過反覆的試驗,逃生者漸漸意識到,惡靈想要的東西就在他們身上,但他們無法判斷自己在噩夢中失去了什麼東西。
惡靈沒有奪取他們的生命,甚至還浪費能量復活他們,惡靈也沒有剝奪他們的記憶,這正是逃生者最費解的地方。
因為他們相信,惡靈的食物就是人類的強烈感情,噩夢就是用來激發他們的感情的。
真是這樣的話,惡靈更不應該保留他們的記憶了,如果知道自己不會死,逃生者只會把噩夢當成一場遊戲,也就不會感到恐懼、憤怒和悲傷了。
直到隸屬於其他邪神的屠夫加入噩夢,逃生者才知道惡靈那樣的超自然實體不止一個。
他們猜測,自己保留記憶可能不是惡靈的手筆,而是其他友善實體留給他們的禮物。
如果他們什麼都不記得,就會不斷重複同樣的噩夢,永遠走不出死亡循環,但他們記得,只要他們記得,並且永不放棄,就能將循環變成螺旋,最終找到出口。
關於「友善實體」的猜測其實有很多,逃生者普遍認為對方至少和邪神一個級別,但無法干涉太多,因為逃生者本來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能夠在噩夢中發現新的可能性已經足夠幸運,他們不敢奢望太多。
他們甚至想過,對方可能是類似觀測者的存在,只有在他們打出完美結局的時候,才會將他們的「夢」變成現實。
正是這不切實際的希望給了逃生者與屠夫對抗的勇氣。
至於那些才經歷幾次挫折就選擇放棄,轉而投靠其他邪神的人,逃生者可以理解,但不會再把他們當成可以信賴的同伴。
因為惡靈抓人不分善惡,逃生者和屠夫的實力一直在變。
本著人多力量大的原則,雙方都會努力把新人拉入自己的陣營。
蘇山的身高體型看著就不像屠夫,所以大家默認他的失憶和過去有關。
他的過去一定凄慘到不忘記就無法活下去的程度。
所以蘇山表現得越開朗,和他過去有關的「噩夢」就越悲慘。
知道蘇山想通過噩夢找回遺失記憶的同學擔心他第一個本都撐不過去,連忙介紹其他經典劇本給他。
勞瑞校長,被自己的親哥追殺數十年。
南茜、克里斯汀等榆樹街孩子,被父母燒死的壞人的鬼魂追殺。
席德妮老師閱歷最豐富,追殺她的鬼面有她男朋友(+基友)、男朋友他媽(+影迷)、同母異父的哥哥、還有腦殘表妹(她想成為第二個席德妮)。
水晶湖和紅樹林的boss是場地型屠夫,只要不靠近就不會被追殺。
麥克是萬聖節殺手,平時不會出現,其他節日殺手也差不多。
所以最常出現的屠夫就是鬼面、軍團、夢中惡鬼弗萊迪或猛鬼電王弗萊迪。
白天的夢魘大學基本是《驚聲尖叫》的場景,所以要提防的屠夫主要是鬼面和喜歡混進逃生者中的軍團(四人組)。
如何判斷鬼面的身份,可以參考席德妮老師的經驗。
對了,還有珊曼。
她男朋友也做過鬼面,被珊曼殺掉后,他的家人還化身鬼面找珊曼報仇。
為了模仿電影情節,還有幾個固定炮灰,珊曼、塔拉兩姐妹的幾個朋友,就是席德妮老師朋友的孩子或親戚。
除了珊曼身上流著屠夫的血,亞當算半個屠夫的孩子,其他同學也和屠夫存在某種聯繫,不然不會被找上。
目前看來,只有不留活口的水晶湖屠夫和紅樹林屠夫是無差別殺人,其他屠夫都和逃生者有關。
自我介紹變成了比慘大會。
末了,還問蘇山怎麼看。
「如果學校的招生標準沒變,我的過去應該和你們差不多。」
蘇山看了眼自己做的筆記。
「所以我不記得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兄弟姐妹和其他遠房親戚都可能是屠夫。」
同學愣了。
可蘇山還沒說完。
「如果我的家人不是屠夫,那麼我的同學,我的朋友,我的另一半就是屠夫。」
等等,舉一反三不是這麼用的。
「鑒於我什麼都不記得,還有一種可能,我就是屠夫,因為我幹掉了所有珍視的人,所以極度悲痛之下失去了記憶。」
同學無語了。
他們覺得新來的轉學生多半是個戲精,繼續看他表演。
下一秒,蘇山話鋒一轉。
「不管過去的我是怎樣的人,現在的我只想做個好人,既然噩夢中必須存在屠夫,而我又不想做屠夫,那我只能找屠夫做我的親友了。」
雖然邏輯上沒什麼大問題,但你怎麼會得出如此離譜的結論?
「對了,我很好奇,所有屠夫都戴面具嗎?」
逃生者沒想過這種問題,因為有些屠夫看著就不像人,根本不用靠面具隱藏身份,所以……
「如果只有正常人外表的屠夫才會戴面具隱藏身份,那麼,我們大家都戴上鬼面,鬼面不就找不到目標了嗎?」
「……」
靠,他們怎麼沒想到。
原來是逃生者千方百計想要查出鬼面的身份,現在輪到鬼面想方設法從一堆鬼面里找到自己的目標了。
人群中冒出一個手持兇器的鬼面殺手,大家本能想跑,可一堆鬼面中有人拿出兇器朝別人比劃,下一秒就會被其他鬼面圍毆。
大家都是鬼面,誰怕誰啊。
偽裝成鬼面毆打鬼面的軍團(四人組):得想個辦法把蘇山吸收進我們的組織。
——
解釋下記憶的問題:
最初的噩夢世界,逃生者會重複死亡,惡靈藉此吸取人類的感情,等到他們被榨乾,就會被扔進虛空。
我設定這個階段的逃生者沒有記憶,每局開始都是新遊戲,不然會崩潰或墮落。
他們現在能夠保留記憶是因為蘇山把快穿的記憶做成車票給恐怖片角色了。
有了車票,就不用獻祭自己的記憶了。
蘇山的本意是讓恐怖片角色帶著劇本重生,從而改變命運,但他們選擇前往蘇珊的世界。
但蘇珊是不存在的人,所以他們還是不記得蘇珊,卻會對蘇山感到親近,因為他們身上帶著蘇山的記憶碎片。
惡靈不想吞噬蘇山的記憶,就讓逃生者保留記憶了,順便把逃生者當成魚餌,引誘失憶狀態的蘇山進入噩夢世界。
蘇山會被自己的記憶碎片吸引,但不會馬上恢復記憶,因為他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別人」記憶的人。
如果蘇山不接受,刪除機制就會發動,如果蘇山接受,就會想起來。
現在的他相當於記憶與遺忘之神,也是逃生者腦補的「友善實體」。
除了惡靈等邪神級別的存在,還有兔媽、漁夫爸爸、瑪麗奶奶、玩具屋一家、貓貓、狗狗、車子、南瓜惡靈等鬼魂記得蘇珊。
雖然蘇山想做正常人,但他被系統綁定后演了那麼多炮灰,死了還能復活,其實和逃生者沒有區別,只是他的專屬屠夫是惡靈。
因為蘇山本能地排斥外界的信息,所以一開始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只能等紮根某個世界的蘇山主動向外界釋放自己的信號。
惡靈本體擠不進《心靈殺手》,所以他到處抓人進噩夢世界,等蘇山自己找上門,再根據蘇山的喜好重新捏身體。
蘇山:我是控制局特工,你涉嫌超自然犯罪,跟我走一趟。
惡靈喜提銀手銬一副。
黎明殺機里掛逃生者的鉤子就是惡靈的爪子,和爪子相比手銬就跟戒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