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名聲大噪
六月驕陽似火,空氣中熱浪滾滾。
三河縣以東的,張雲川,大熊和張芸兒三人冒著烈日趕路。
張雲川怒殺了縣尉后,也知道自己捅了大簍子。
他帶著好兄弟大熊和妹妹張芸兒連夜逃出了三河縣。
準備暫時去山裡的三叔家落腳,然後看情況再做打算。
他三叔家住的偏僻,兩家人平日里很少走動。
他的記憶中,還是自己小時候父親帶自己去過一回。
左鄰右舍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家還有這麼一偏僻的山裡親戚。
現在他們無路可走,只能暫時去很久不走動的山裡三叔家避避風頭。
「這鬼天氣。」大熊氣喘吁吁地對張雲川道:「大郎,要不咱們去那邊陰涼處歇息一下吧。」
張雲川也是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了這麼遠的路,也是感覺到口乾舌燥。
他朝著來路張望了幾眼人影都沒有,這才點了點頭。
他們距離三河縣已經有一段距離了。
況且他們專門走的是一條小路,衙門的人應該沒那麼快追上來。
「那就歇息一下吧。」
他們走到了路旁的樹蔭下,坐了下來。
張雲川從包裹內取出了那一份包裹著的桂花糕,將其分給了張芸兒和大熊一人一塊。
「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大郎,你從哪裡弄的桂花糕?」
大熊接過桂花糕,滿臉的驚訝。
「昨天下工的時候給丫頭買的。」
「沒顧得吃,走的時候我順手拿上了。」
大熊聽了這話后,也是塞了一大塊放進了嘴裡咀嚼了起來。
「這味道還真不錯。」
大熊誇讚的同時,也是忍不住的嘆氣起來。
「唉,要不是那狗官抓了芸兒妹子,我們也不用逃出來遭罪了。」大熊咒罵道:「這該死的世道。」
「大熊,對不住。」張雲川有些愧疚地說:「這一次是我們兄妹連累了你。」
「大郎,瞧你這話說得。」
「我可沒怪你的意思。」
大熊道:「我爹娘死的早,我平日里吃得又多,要不是你爹娘給我一口飯吃,我早就餓死了。」
「芸兒不僅僅是你妹子,也是我妹子。」
「狗官竟然敢欺負她,就算你不殺那狗官,我也會殺了他!」大熊惡狠狠的說。
張雲川看到大熊這麼說,心裡也是有些感動。
這大熊平日里雖然吃得多,脾氣也比較暴躁。
可是他對自己兄妹的好,那是真沒的說。
「妹子,渴不渴?」
大熊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他的那一份桂花糕后,笑著詢問張芸兒。
張芸兒點了點頭后。
自從昨天被救出來后,張芸兒也沒了往日的開心活潑,變得有些沉悶。
張雲川他們連夜逃亡,也沒顧得上開導她。
「好,等著。」大熊拍了拍屁股的泥塵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打水喝。」
大熊說著就走向了遠處的一條小河溝。
「丫頭,來,多吃點。」
張雲川將自己的桂花糕掰了一大塊給安靜吃著桂花糕的張芸兒。
張芸兒搖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你心裡是不是還在責怪哥沒有保護好你。」
望著沉悶不說話的張芸兒,良久后,張雲川這才嘆了一口氣問。
張芸兒搖了搖頭。
她有些自責地用小手扯著衣角道:「哥,我覺得都是我的錯。」
「要是我不被抓走的話,你也不會生氣地去殺人,我們也不用離開家逃亡了,還牽連了大熊哥。」
張雲川也沒想到小丫頭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他還以為她是突遭變故,受到了刺激所以才變得悶悶不樂呢。
他撫摸著妹妹的腦袋道:「丫頭,哥也沒怪你。」
「要怪就怪這世道,怪那狗官。」
「我們沒招誰惹誰,他們卻逼得我們無處可走。」
張雲川寬慰她道:「那狗官不僅僅欺負你,還揚言要折磨死我們兄妹。」
「所以哥只能將他給殺了,不然的話,我們就要死。」
「你記住,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要想活的話,有時候就只能狠心一些。」
「恩。」
張芸兒也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的媽呀!」
「快走,快走。」
當張雲川在寬慰自己妹妹的時候,去打水的大熊則是慌裡慌張地跑了回來。
張雲川也是霍然起立。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張雲川問。
「死人,好多死人。」大熊有些驚魂未定地指著那邊的小河溝道:「河溝里全都是死人。」
張雲川問清楚了緣由后,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
他方才還以為是衙門裡的捕快追上來了呢。
他聽說河溝里有死人,也是好奇地過去查探了一番。
看到河溝的水灣處的確是漂浮著許多死人,皮肉已經被水泡得慘白髮脹。
這些人衣衫襤褸,看起來像是逃難的難民。
也不知道他們是餓死的還是被人殺死的。
這世道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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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是逃難的難民。
張雲川他們也感覺自己也像是漂浮的浮萍一樣,前途一片灰暗。
這裡有這麼多的死人,張雲川也擔心沾染什麼病,所以他們沒有久留,速速地帶著他們離開了。
他們一路朝著鄉下三叔居住的地方而去,沿途又看到了不少的難民。
這些難民三五成群地遊盪著,一個個骨瘦如柴,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路旁也有不少的屍體,正在遭遇著野狗的啃食。
看到這人命如草芥的場景,張雲川他們的心情也是愈發的沉重。
張雲川他們在荒僻的小路上逃亡的時候,三河縣各處也已經在大規模的搜捕他們了。
「捉拿案犯張雲川團伙!」
「賞銀三百兩!」
「凡是藏匿不報者,按通賊論處!」
「......」
三河縣的大街小巷內,騎著快馬的捕快在大聲地吆喝著。
與此同時,一隊隊身穿勁裝的捕快,衙役和幫派弟子也都齊齊的出動。
三河縣下轄的各處碼頭,路口他們都開始設卡盤查。
一時間,張雲川的名字迅速地傳開了。
唐陽鎮內,幾名穿得邋裡邋遢,渾身散發著酸臭味的流民依靠在陰涼的屋檐下,顯得有氣無力。
一名身材較為壯碩的流民從街頭走了過來,看了這幾名流民一眼后,也是靠著屋檐坐了下來。
「五爺,情況打聽清楚了。」壯碩流民看了看周圍后,這才對靠著屋檐的一名大鬍子開口。
「衙門裡有官差到了唐陽鎮。」
「現在各大家族的出動,為的是要搜捕一個叫張雲川的人。」那壯碩流民補充了一句道:「還有同犯周熊,張芸兒。」
「恩?」
大鬍子也是皺起了眉頭。
「唐陽鎮幾大家族竟然都出動了。」大鬍子問:「張雲川怎麼招惹他們了?」
「聽說他殺了三河縣的狗縣尉。」
「啥?」
「他殺了狗縣尉?」
大鬍子也是滿臉的狐疑。
「真的假的?」
「你小子要是敢騙我,我割了你舌頭——」大鬍子有些不相信。
壯碩流民也是急了,捂著腦袋道:「五爺,你看我長得像是說謊話的人嗎?」
「這事兒可是千真萬確啊,聽說狗縣尉被捅了好多刀,當時就沒氣了。」
「沒騙老子?」
「我發誓,我要是誆騙五爺您,天打五雷轟!」
大鬍子盯著那漢子看了幾眼后,心裡也是犯嘀咕。
這張雲川誰啊?
「我看啊,這張雲川還真是一條漢子,也算是替咱們出了一口惡氣。」
「咱們好幾個弟兄都死在那狗縣尉的手裡,狗縣尉現在總算是遭報應了。」
大鬍子在錯愕后,也是追問道:「這張雲川是哪個山頭的,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一號人物?」
「不是哪個山頭的,就三河縣碼頭的一苦力。」
「一個苦力?」
「恩。」
「沒有想到這苦力中也有如此血性的好漢。」他有些欽佩的道:「敢去殺狗縣尉,膽子不小!」
「五爺,還有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
「衙門裡為了掩蓋狗官被殺的真相,四處放話說張雲川是咱們九峰山的人,想將殺官的事情栽贓嫁禍給咱們,給咱扣屎盆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