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色產業
姜存執意要為穆哲搜尋新的引導雌蟲。
即便他們都心知肚明,在沒有家族協助的情況下,不會有高等級雌蟲願意跟隨一位連全面安撫都無法完成的廢物雄蟲。
「雌父。」,穆哲看著被收回使用權,重新變成手錶的光腦,「你能接觸到穆家的生意嗎?」
原主在穆家,不過是一隻被操控的傀儡。
為了維持原主D等級的廢物狀態,全權受家族掌控,甚至不惜投喂禁藥,還狠心到加大藥量,生生把原主毒死。
這種家族,在外生意做的黑心爛肺,家族內部也充斥著殘虐血腥。
穆哲不貪圖一分錢,只想逃離,再積蓄實力為原主報仇。
他要做兩手準備,強健體魄補充營養,生拉硬拽著宋唯,爭取在分化后達到C級,向雄蟲保護協會申請自立門戶。
第二個可能,他已經掌握了體內被投毒的證據,如若再能得到家族那些「黑色產業」的線索,以此做威脅,即便未能順利分化成C級,撕破麵皮也能脫離家族。
「我常年在軍部,無權接觸家族產業。」,姜存無疑是一位具有敏銳洞察力的軍雌,結合穆哲的所作所為,幾乎立刻明白他的想法。
」不過軍部這兩年在大力清繳黑市,我會接觸相關部門的雌蟲,希望能詢問出……您想要的信息。」
出乎意料的回答。
穆哲抬頭,看見姜存眼裡一片灰暗。
在軍隊拚死搏軍功換取星幣供給家庭花銷,難得回一趟家,瞧見大兒子被鞭笞,小兒子疑似被虐待傻了,任是再強大的軍雌,只怕心中也刀剜斧鑿般疼痛難忍。
「雌父。」,穆哲一把抓住路過的掃地機器蟲,穩准狠的關機塞進房間,「日子會好起來的。」
目前的他,沒有底氣承諾什麼。
掀開機器蟲的頭蓋骨,將監控器貼在內殼上,又設置了新的清掃路線,讓它每隔五分鐘路過一次穆珂的卧室。
一共六個監控器。
穆哲花費了足足三天時間,晝伏夜出,半夜撅著腚到處溜達,廚房、餐廳、客廳各安裝了一個,流動機器蟲一個,穆珂和穆安晴的卧室門口各一個。
他每天裝出一副懶散兇惡的模樣,帶著姜存給他準備的亞雌去地下室「玩生命大和諧遊戲」,狂做俯卧撐,吊在十字刑架上做引體向上,把皮鞭串起來跳繩……
每天的鍛煉時間控制在兩小時之內。
練出一身汗后擁著亞雌上樓,裝出一副勞累過度虛弱的疲憊模樣去吃飯。
「出息。」,穆珂睨了穆哲一眼,「那亞雌就那麼可口?」
穆哲頂著他的凝神吞咽下菜葉,笑道:「哥哥,作為廢物,我已經接受去白家做信息素罐子的命運,受苦受難之前多嘗嘗嬌軟亞雌也不行嗎?」
「自然。」,穆珂笑的雙下巴變三下巴,「我房裡還有兩個新鮮的,你要的話一塊兒拿去。」
穆哲手中叉子一頓。
這是起了疑心?要往他身邊塞人?
「哥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他誇張的嘆了口氣,一拍大.腿,「不太行,連續玩了這十幾天,抖啊。」
穆珂嗤笑一聲,顯然看不起穆哲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德行,「那就歇兩天,別到時候嫁去白家不頂事,丟我們穆家的臉。」
「雄蟲都嫁出去了,還有什麼臉。」,穆哲皮笑肉不笑,「您說是吧,雄父。」
自上次去醫院體檢,已經過去半個月。
穆哲感到自己的分化跡象越來越明顯,迫切的想要打探宋唯的消息,或是得到一次外出的機會。
他能觀察到,穆安晴最近食量變小,精神萎靡不振,往常三天一次的外出也取消了。
這老不死的,快咽氣了。
「咳咳……咳咳咳……」,穆安晴已經將家族權柄交到穆珂手中,在餐桌上愈發說不上話,「胡鬧!把穆家的臉都丟盡了!」
這話罵的籠統,誰帶入罵的就是誰。
穆珂果然動氣,一把摔了叉子。
金屬撞擊的聲響刺痛耳膜,穆哲敏銳察覺到一絲硝煙燃盡的氣味。
穆珂和穆安晴生了嫌隙。
穆哲識趣的起身離開,貼著牆壁在樓梯拐角處站定。
吵吧罵吧,監控器錄入的音頻已經足夠多,但不介意再多一條。
「穆家子嗣單薄!」,穆安晴的力氣越來越小,打砸盤子的聲音都不比以往,「穆哲的雌父也即將升任少將,你……」
「少將?一個少將能頂什麼用!他能把軍部的星幣偷出來補穆家賭場的虧損,還是能把軍火偷出來幫穆家填黑市的窟窿?」,穆珂暴躁的打斷他,「再說,給他喂禁藥,把他嫁給白家不是你提議的嗎?」
「現在你快死了,爛攤子到我頭上了,你又發善心顧念起穆家子嗣單薄了?早先你拿著全部家底往賭場投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家族的未來!」
穆安晴驚天動地的咳起來,像是要把肺咳出個窟窿。
穆珂還在罵,把穆安晴執掌家族時做的壞事一樁樁一件件提出來清算,像是有天大的怨恨。
聲音擊在雕刻著精美圖案的牆壁上,盤旋著在空蕩的大殿內迴響。
隨著穆安晴生命的流逝,這段時間家中時不時便會出現類似的爭吵。
穆哲裝傻充愣偷聽偷看,已經掌握了不少罪證,此時細聽,依舊覺得后脊發麻,喉頭翻湧著想吐。
這穆家,賭場坐莊,倒賣軍火,甚至還與星際強盜有合作。強盜在星際里抓捕雄蟲,穆家在黑市裡偷摸販賣天然壓縮信息素,天價的收入,居然還堵不上各處虧損,更堵不上發現端倪的外人的嘴。只得送雄蟲給白家,靠白家黑白兩道通吃的強大權勢續命。
穆哲想起餐桌底下的監控器,想起日後音頻公布后穆珂氣急敗壞的模樣就想笑。
他捂著肚子貼在冰涼的牆壁上無聲大笑,笑的淚眼婆娑,長期被禁藥毒害的心肺猙獰的嘶吼起來,痛的他站不住,跪坐在地,只覺得荒唐。
這麼個骯髒齷齪、卑劣下流的家家族。
原主居然傻缺到絲毫沒有發現,生生被毒死了。
「可憐可笑可悲可嘆啊。」,穆哲爬起來抹了把眼角,恢復回陰鷙的冷臉,緩步向卧室走去。
可以收網了,他要提前把監控器拿回來。
「這個仇,還是要慢慢報才爽快。」
「死了就不知痛了,讓他們抓心撓肝、惶恐不安的多活幾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