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成功的失敗了，真是純純又美美
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宇宙當中，有智生物們或有不同，但每一個個體都擁有著一項共同且強大的能力。
——獨立的意識，獨立的思想，獨立的人格，這些主觀能動性構成的獨立的個體，並讓他們擁有獨立思考的機會......
這是生命對有智生物們最大的一場恩賜，智者、賢者、勇者、聖者......惡者、苦者、卑者、奸者.....功成名就也好，遺臭萬年也罷，都與它脫不了干係。
自我以及自我催生出來的那些情感，為個體們帶來的無比龐大的力量：
個體的一生中會有數不盡的經歷，而總有些經歷與情感會深刻地烙印在心中，它是那麼清晰，清晰到哪怕IX的力量都難以將其消弭......
「嗯。」
在回憶中，在那個大雨磅礴的無色之地，黃泉輕輕點了點頭。
「也許...會途經你所說的地方。」
「匹諾康尼......你想在夢中尋求什麼？」老人問。
「我不需要尋求什麼。它們不在夢中。」
老人嘆了口氣：「......恐怕家族並不會為你開門。」
「為什麼？」
「因為你行走的道路...不為同諧所容。」
「即便...這非我所願？」
「即便這非你所願。因為祂與其他星神不同。祂從不瞥視任何人，祂也無需瞥視任何人。祂留下命途的織縷，任由人們行走，共同羅織一道巨大的影子...而這影子亦默默籠罩他們本身。」
「總有從陰影中歸來的人。」
「他們大多成了那影子的一部分。」
「在你眼中，我也一樣嗎？」
「你還留有一絲色彩......但並不多。」
「......這就足夠了。
「在它們徹底消散之前......我會抵達虛無的盡頭。」
黃泉睜開眼睛，看到無邊無際的籌碼雨從天落下。
瓦爾特先生與姬子小姐都上前一步，擋在星的面前。
「不打架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呢？你這個招數也太危險了，還好之前這附近的人就被疏散了。」
八百萬神小姐似乎還想勸一勸眼前的男人，她正一邊躲避不遠處破碎建築飛濺的碎屑一邊慌慌張張地開口。
黃泉嘆了口氣，邁步向前。
該她出手了。
黃泉一步踏出，雨水與金色的籌碼都在一瞬間凝滯在半空中，彷彿這一刻時間被放慢了無數倍一樣。
八百萬神停下了話匣子，她看著黃泉眨了眨眼，於無聲中將手伸向後方，握住了橫跨在腰間的刀柄。
騎士小姐的表情在這一瞬間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沉默下來之後，她的形象與剛才反差極大。
黃泉有注意到騎士小姐的動作，但她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舉動。
她觀察這位騎士小姐很久了，至少在這一次的隊伍中，這位騎士小姐是唯一一個特別留意的人。
一抹鮮艷的紅色染過手臂，一頭長發變得蒼白，在赤紅的眼眸中，血淚緩緩淌下，黃泉緩緩拔出了自己的刀。
「願為逝者哀哭，泣下如雨，充盈渡川......如潮湧至，領你歸鄉。」
當刀出鞘的那一瞬間，黃泉眼中的世界便失去了全部的色彩，唯有一道映照在自己身上的猩紅十分惹眼。
......
除了身後那位騎士小姐。
這一刻，黃泉感覺自己對純美騎士們的理解又多了一些，因為站在後方的八百萬神在這片無色的世界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亮度開到最大的激光放射燈塔，比宴會廳里的燈光還耀眼。
和其他的命途行者相比，人們對純美騎士的理解好像有些過於流於表面了，純美的命途行者看起來已經不像是人類了，哪怕是如今在宇宙範圍內定義的「人類」。
雖然自滅者和混沌醫師在這方面也不遑多讓就是了。
古怪的思緒在腦海中一閃而逝，這並非是因為黃泉的戰鬥素養不夠，而是純美實在太過奇葩。
但在那之後，黃泉還是很快揮出兩刀。
源自虛無的力量涌動，猩紅色的刀光彷彿要將天空一分為二般斬斷了存護。
騎士小姐並沒有出手，這點令黃泉有些詫異，畢竟對方的手都已經抹在了刀柄上......
虛無的力量還在迅速擴散，黃泉緩緩將刀收敲，大雨再一次從天空中落下。
八百萬神有些疑惑地看著某個方向自言自語：「看錯了嗎？剛才好像看到個渾身冒火的機器人，感覺造型上比安德斯帥氣多了，看著就像是戰鬥特化的樣子。」
黃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八百萬神的表現實在叫人摸不到頭腦，這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多和騎士們呆在一起，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從IX的陰影里撈出來了。
雖然這可能性小的幾乎為零......
「怎麼不出手？」黃泉想著這位唯二留下來的騎士小姐問出了自己比較在意的問題。
她去過很多地方，有過很多經歷，以前也不是沒見過純美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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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近見到的這一批，給她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想忘都忘不了的那種。
八百萬神疑惑地看向黃泉：「出手幹什麼，人不是還沒死么。」
黃泉：「......」
雖說她並非全力揮刀，但被虛無的力量斬斷，毫無疑問，那位公司的使節是死了的。
但說話的人是純美騎士，而且是最近碰上的這一批，黃泉不好評價。
的確，那位公司的使節現在仍舊彌留在陰影之下，但嚴格來說，與死了並無區別。
也許純美騎士對死亡的定義和其他人不同？
考慮到最近遇上的這幫騎士甚至會直接去陰影中撈血罪靈，黃泉沒有再開口。
而眼前的騎士小姐還在說著自己的看法：
「你看，她現在還活著，但你的揮刀成功阻止了戰鬥，如果我貿然出手，說不定一會還要繼續打，現在我只要撕開陰影把人拿出來就好了！」
八百萬神語氣昂揚，露出一副我真聰明的表情。
黃泉：「......」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虛無的力量將影城的大屏幕展開了，而刀光一路飛向天空，破開烏雲，在匹諾康尼的天空中留下一道猙獰的口子。
身邊出現這麼「傻」的一個人，令黃泉產生了幾分懷念的感覺。
但下一瞬，黃泉瞳孔微縮，她看到了十分壯麗的一幕。
整座天空都在變化！
從遠方開始，沿著一條線，天空開始向兩側翻滾，夢境中的夜空被淡紫色的幽幽星光侵染，整座天空正緩緩變成紫色的曼麗星空，無數閃爍的星光，盤旋的造型雲團都出現在那裡，如同一張長在緩緩鋪開的畫卷。
留在天空中的猩紅痕迹被紫色的星光侵染，彷彿被一雙手輕輕撫過，下一瞬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整片天空都變成了紫色的星河。
「哇！好漂亮啊！」
八百萬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黃泉轉過頭去，看到這位騎士小姐一隻手指著天空，一臉興奮地和自己說：
「這樣看來我不用劈開陰影去撈人了！你知道這個嘛，感受一下，這股力量我們最熟悉了，祂回來了哦！」
「祂......」黃泉微微垂眼。
純美騎士口中的祂......真的會有星神來湊熱鬧嘛？而且還是消失的純美星神。
幹這種事情的，難道不應該是阿哈么？
正在黃泉心裡犯嘀咕的時候，一柄劍破空而來，然後停在了這邊，緊接著是一艘十分華麗的飛船。
在劍上，三月看起來有些暈乎乎的，似乎有點暈機的樣子。
而在華美的飛船上，銀枝走了下來。
......
以上信息，並未出現在遊戲的劇情中，統秘書有著優秀的剪輯功底，這樣的話，小魚救了人，還不影響藍星那邊賣卡，真是個純純又美美的決定啊。
......
砂金的意識在恍惚中清醒過來，看到了巨大的黑洞，而自己站在沒有顏色的海面上。
他十分迅速地恢復了冷靜，並開始思考這是什麼地方。
一些過去的記憶在海中浮現，然後又迅速消失，但砂金並不覺得這地方是和記憶相關的領域。
再怎麼說公司和流光憶庭是有合作的，砂金多少也了解過一些那些憶者儲存下來的記憶是什麼樣的。
讓他來形容的話，這地方的記憶有些過於...殘破了。
沒有色彩，聲音乾癟，不及格——那位教授一定會這麼形容這裡，嗯，小魚估計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地方。
經過短暫的思考，砂金很快就確信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但如果說所謂「真正的匹諾康尼」就是這種地方，那就有些令人失望了。
邀請函，知更鳥的命案，家族的承諾，突然出現的憶域迷因，還有......
砂金並不是一個純靠著強運來行動的人，他很聰明，除了這些主要的線索，還有在夢境中調查到無數的其他信息，他隱隱約約能夠猜出一些事情來。
不過那些東西對他並不重要，鐘錶匠的遺產也不是他追求的東西。
那位「令使」小姐出手這麼大的動靜，應該足夠吸引火力了，而一位公司高管的失蹤，也為公司的介入乃至使用強硬手段提供了理由，毫無疑問，自己的所有目的都已經達成了。
而且，自己死去之後，應該就可以......
砂金轉頭看向那巨大的黑洞，在心中輕聲問自己：「爸爸，媽媽還有姐姐會在裡面嗎？」
某種解脫感湧上心頭，但隨之而來的還有些許不舍和糾結。
他答應過姐姐要保護好自己，再見面之後應該會被訓斥很久吧......小魚呢...他之後會怎麼樣呢...他也是個孤獨的孩子。
應該沒關係吧，畢竟他身邊還有那麼多朋友，只是...只是少了個和哥哥很像的人而已。
如果既沒保護好自己，還拋棄了弟弟，會被姐姐更加嚴厲的訓斥嗎？
砂金忽然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閃過無數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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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以自己的生命做賭注，他也不曾有過半點猶豫，而此刻，在生與死的界限邊緣，他卻遲疑了起來。
砂金將拉帝奧此前交給自己的膠囊拿了出來，那裡面裝著一張紙條——「夢境中不可能之事並非死亡，而是沉眠。活下去。祝你好運。」
「活下去......」砂金髮出一聲呢喃。
啪！
忽然，砂金感覺好像有什麼人照著自己的腦門拍了一下，他猛地一個激靈，腳下的海水消失了，身邊的黑洞也消失了，就連同諧的「詛咒」也一起消散了，他開始墜落，向著無邊無際的黑暗深處墜落。
出於生物本能，砂金猛然打了個激靈，同每一個在睡夢中從高處跌落的人一樣驚醒。
當砂金睜開眼睛后，首先看到了一雙灰色的眸子、一張白凈的臉。
白髮的少年看著自己，然後露出了笑容，他臉上帶著些許裂紋，某種無法理解的力量正緩緩從那些裂縫中飄散出來，淡紫色的星光同這夢中的天空一般無二。
嗯？
為什麼天空變成了一片紫色的星空？
意識逐漸清醒過來的砂金一下子坐了起來，而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按住江余的肩膀，關切地詢問：「小魚，你臉上...你身上這些痕迹是怎麼回事？」
聽到砂金的問題，江余眨了眨眼，然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裂痕：「這個啊，稍微開始認真就會有的，用的力氣越多裂痕就越多，不過之後很快就會消失了。」
說著，江余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太強了，還是純美碎片弄出來的身體不太結實。
說起來剛才，看到某種力量驟然爆發之後他就加快了速度，本來是為了湊熱鬧的，結果離近了發現竟然是在打架。
是在打架就算了，被打的還是砂金，打砂金的還是來自虛無的力量。
對於虛無的力量，江余並不陌生，不過此前都是在模擬宇宙里感受，現實中還是頭一回。
不過他還是把人都撈走了，雖然星是被流螢撈走了，不過也沒啥關係，畢竟星核獵手看起來對星挺好的。
聽到江余說身上的裂痕是很正常的事情，砂金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他動用存護全能的時候還變了個身呢，小魚身上會出現些許變化也不算太不同尋常。
至於自己並沒有死這件事......姑且倒是沒關係，砂金石已經碎了，接下來自己躲起來就好了。
沒有成功死去砂金感到些許遺憾，畢竟這意味著他不能見到爸爸媽媽和姐姐了，但同時又有些慶幸，因為這時候死去就意味著沒有好好履行對姐姐的承諾，而且他其實是有些放心不下小魚的，畢竟著孩子曾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在自己面前，而且在某些事情上兩人頗具相似之處。
而後，砂金才問出了醒來之後自己較為在意的事情：「天空是怎麼回事？」
「我做的。」江余不假思索地回答。
雖然他也不太清楚，但那的確是因為他全力衝刺造成的，可能是因為夢境的世界由憶質構成，而這裡的憶質又恰好不怎麼結實。
聽到江余的回答，砂金沉默下來。
自己的計劃本來應該是成功了的，但是小魚這麼一打岔，好像又沒那麼成功了。
雖然為公司提供一個理由這一點仍舊是成功的，但讓黃泉吸引火力這一點失敗了，小魚搞出來的動靜比那位令使大多了。
...又或許，不應該稱呼那位為令使......畢竟無相沉眠者（IX）從不瞥視任何人，那女人是一個沾染了太多虛無的人。
到底是被砍了，砂金或多或少能夠對黃泉的力量有一定了解。
但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砂金反而擔心了起來，因為小魚把他給撈出來了，雖然看上去這孩子並沒有被虛無侵染的樣子。
正這麼想著，砂金便聽到了身旁的江余開始訓斥自己：
「所以為什麼要打架呢？打架是不好的事情。而且打架就算了，還要和楊叔他們打，大家明明不是敵人吧。而且就算和楊叔他們打架，又怎麼能用那麼厲害的招式呢，切磋就要點到為止，你和那位用刀的大姐姐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這麼做是不對的，有事情就要好好說清楚，切磋的時候也不要急眼......」
看著叉腰不斷訓斥自己的江余，砂金眨了眨眼，他忽然感覺有些恍惚，但很快又露出無奈的笑容。
死去的話，肯定會被姐姐訓斥。
沒有死去，如今又要被小魚訓斥......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小魚都讓這夢境的天空發生了改變，或許也不太害怕被其他人盯上，應該也沒什麼人敢對他動手。
砂金忽然感覺自己對小魚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不過長輩對孩子應該都是這樣吧。
就像姐姐明明知道自己的運氣和智慧，但也經常因為自己的大膽舉動訓斥自己一樣。
他不由得想到小魚曾經和自己吐槽過，他的哥哥是一個很不靠譜的人，自己好像也忽然不靠譜起來了......
這孩子這麼熟練，說不定以前就經常訓斥自己哥哥。
「嗯...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砂金笑了起來，抬起手按了按江余的頭。
「知道錯了就好。」
江余點了點頭。
正說著話，幾道人影從遠處過來了，從來者遠超常人的顏值和智慧的延伸來判斷，應該是銀枝、八百萬神和三月七。
當然，黑切也一起跟著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