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周四炸雞日
「我回來啦。」
「歡迎回來。」
晚上九點半,狄陌回到水印御景的別墅。
「21:30…還真是準時。」
「如果沒有錯過那班地鐵,大概能早五分鐘到家,至少能提前三分鐘。」
話里話外透露著自己是因為搭乘公共交通自己回來才導致晚到,而且再一次暗示自己是單獨回的家,可謂求生欲滿滿。
墨穎然沒有特別關注,這不代表她不知道,蘇慕在關於狄陌的情況上就是大小姐的耳目。
儘管,要他一個前兩天還被半個錢江市的網紅盯著的高中生坐地鐵,多少有點取死之道。
但是兩害相權,狄陌覺得簡單喬個裝,在客流量低的晚上應該沒什麼風險。
春裝還是方便,隨便戴個帽子戴個偏光鏡再配個口罩,一張臉藏得嚴實,很少有人會自找不痛快。
說的是「很少」,不代表沒有。
比如某些對口罩特別敏感的中年人,自己抗拒戴,也見不得別人戴。一看見就要暗惻惻地陰陽怪氣,不知道在給什麼人發語音消息,一個男人捏著嗓子說什麼都過去十五年了還能遇上「口罩愛好者」…
雖然很難理解為什麼口罩也能成為一種愛好,但按交錯時空「心理學狄陌」的說法,這種情況大概就和「差學生不想學習,又見不得好學生認真學習,只好給好學生憑空貼一個標籤然後試圖污名化」的做法差不多。
「既然已經認識到好學生的好,為什麼不自己積極進取一點,反而要損人不利己地害人呢?」
「心理學狄陌」表示這就是心理學的奇妙之處,潛台詞是「他」也不知道。
「人心還真是複雜…」手上捏著腿,嘴上忍不住感嘆。
「嗯?又遇上什麼麻煩了嗎?」墨穎然聞言放下平板,距離今天的工作完成還有一會兒。
「不算麻煩,就是遇到老爹那代人中的「病毒愛好者」,被嘴碎了幾句。」狄陌隨口回答,然後才發覺小青梅話裡有話,「什麼叫「又」?」
「你不是天天碰上麻煩嗎,碰不上麻煩還要自己製造麻煩。」聽聞不是大事,墨穎然再次拿起平板繼續工作,「什麼什麼愛好者,這種說法在我們記事前就快絕跡了,能讓你碰上還真是難得。」
「麻煩這種難得的概率發生在好事上吧。」狄陌雙掌合十,痛苦地拜了拜面前的一雙大腿。
比如小青梅趕緊好起來。
墨穎然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的動作,想了想,沒問出「你怎麼不讓學姐送你回來了」的低情商問題。
事實上,狄陌今晚的器樂練習簡直不要太公事公辦,全程兩個半小時不帶中場休息,中途停下來的時候也是在琢磨樂譜。
如果把他比作一台計算機,學姐們的每一次閑聊都會顯示「對方CPU正在滿載運轉」,突出一個閑雜事務勿擾。
以至於散場后高璃依甚至都沒提一起回家的事,只是解鎖音樂教室的門任由他離開。
雖然從觀感來看有損形象,但形象這塊,墨大小姐已經替他溫婉過了,接下來只需要做一個無情的任務機器就好。
「既然遇上了「病毒愛好者」,我想聽聽你對他們這類,呃…老一輩的看法。」墨穎然對這個還挺有興趣的。
在墨啟電科的產品里,新風系統等換氣處理設備也是頗具影響力的,一大賣點就是除微生物和小型動物,比如病毒和蟎蟲。
「還能怎麼看,海權殖民者用爛了的路數唄,把敵對國家的國民人為地分裂開,不同群體之間相互對立,繼而產生社會矛盾。」狄陌也是無語。
被貼上標籤然後裹挾進某個陣營,成為攻擊另一方陣營的炮灰。
能被這麼簡單的伎倆設計,莫非十多年前的國民義務教育率其實沒那麼高?
「說得很對,但有些片面。某些沉渣泛起的靡靡之音可以產生影響力,除了背後某些手段的運營,或許還是因為切中了某些人的痛點。」墨穎然九分認同,沒有認同全部。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身處的位置決定了發生重大社會事件時的利益平衡,利益多寡決定了對這件事的態度。
「能理解,需求和供給相互影響。」淺顯的道理狄陌很清楚,只是,「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搞出那種病毒,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墨穎然複雜地笑笑,「這不就和為什麼有人會嘴碎你乘個地鐵還要戴口罩的原因一樣嗎?如果他有膽量和能力把你的口罩扯下來,你猜他會不會做?」
狄陌沉默了。
…
人類好像總是喜歡內耗,大到國與國之間,小到單個人之間。
感覺歷史課講著講著就變成了戰爭史課。
周四不光有開封菜的瘋狂星奇柿,還有下午怎麼品都覺得不對味的文科三連。
嗯,勉強排除一門還算可品的地理。
說起來,狄陌與木槿笙閑聊的時候提到過,既然「未來人」木槿笙可以回到過去,為什麼不阻止兩次世界大戰呢。
「總不能是不想吧?」那時候的他還頗感興趣地調侃,這可是改寫歷史書的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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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去1914年6月28日的薩拉熱窩,偷偷拿走普林西普的手槍;又或者去1939年9月1日的元首寓所,偷偷剪斷電話線。
「你怎麼不說讓我回到1931年9月18日,去柳條湖邊上為華夏軍隊作證呢?」當時的木槿笙是這麼反問的。
大戰的導火索很重要,但不代表這一條導火索熄滅了,炸藥桶就不會被引爆,最多只是換一條導火索罷了。
只要矛盾依然存在,依然不可調和,戰爭就不可避免。
「那麼,」任課老師在課上提問,「有沒有同學知道為什麼十年前的國際局勢緊張成那樣,依然沒有發生三戰呢?」
參考答案是大國軍事力量的發展、核威懾,導致戰爭後果的難以承受,比如人類文明的消亡。
只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它早已發生了,以另一種形式。
…
放學時間。
好在今天沒有哪位學姐再跑到班上搖人,只有手機上的信息,來自最正常的章凇眠學姐,邀請他前往藝術樓共進晚餐。
既然是周四,晚餐的內容還是很好猜的…
「呼哈~也就只有星期四才能實現炸雞自由。」元氣學姐葉羽綾灌一口冰闊落,然後直接伸手進全家桶。
看得正在拆封一次性手套的狄陌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不用介懷,愛怎麼吃就怎麼吃。」章凇眠在黃金脆皮雞上灑滿了川辣乾料。
「眠眠,明天就要演出了,這種吃法對你這個主唱不友好喔。」白若溫柔體貼地提醒。
「沒事沒事,誰讓我們平民沒得一美刀炸雞吃,只能蹲每周四呢。」章凇眠一口下去,半口脆皮半口蘸料,肉是一點也沒碰到。
不知道能想出一美刀炸雞梗的人是何方神聖。
在炸雞店打工月入三千刀,老闆做慈善一個月破產,打工人把點盤下來自己當老闆繼續做慈善,原老闆給他打工月入三千刀,下個月再破產…
不愧是《美式炸雞經濟學》,把市場經濟的循環演繹成了藝術。
「咳咳,總歸還是得感謝人家又給我們炸雞吃,又給我們炸雞笑話看。」
「原湯化原食,你是懂享受的。」
「哈哈哈…」
狄陌覺得【鏡夜】的各位其實處得還是蠻開心的,自己亂入幾天,聽學姐們聊天打趣也不錯。
「對了對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事,學弟。」
「嗯?」
「明天上台的時候,能不能請你扮成女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