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魔王
金盾牌撐著下巴,撇撇嘴道:「我才不信,我年紀小但又不好騙。明明是灰令箭自己喜歡。」
海珞將手鐲戴在手上,問:「你要進來坐坐嗎?」
「你戴著真好看。」金盾牌感嘆了一句,聽到這話后拚命搖了搖腦袋,「我才不要,灰令箭要是知道我進了他的屋子,肯定會殺掉我的!」
海珞好笑道:「他哪有這麼可怕?」
「你那是不了解他以前,我不過就在這兒路過一下,然後就被他變活的鎚子、扳手輪番追著打。」
海珞並沒有被金盾牌糊弄到。
「他的屋子位置這麼偏僻,你路過說明你是特意找過來的。」
「啊好吧,我只是好奇他每天都在做什麼。」
金盾牌似乎是孤單太久了,逮著海珞聊個不停,一下從黃昏聊到晚上。
最後他被一個魔物喊走,臨走前還依依不捨跟海珞揮手。
海珞被他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明明沒說過幾句話,私底下卻早早給他準備好了見面禮。
他正低頭撫摸著手腕上的金手鐲,忽而有一道銀光照在他的手鐲上,折射出別樣的光澤。
海珞抬頭望去,看見銀鎧甲正朝他的方向飛過來。
那身標誌性的銀色鎧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銀鎧甲嘴唇抿緊,棕色的長發一如既往梳理得整整齊齊,除了長在背後那對慢吞吞扇動的黑色翅翼外,他舉手投足間都很有精氣神。
因為那對慢吞吞扇動的翅翼,短短的距離,銀鎧甲飛了很久才停在海珞的面前。
「您的晚餐。」
銀鎧甲將飯盒放在窗台上,目光灼灼地打量著海珞。
海珞被看得有些莫名,但還是禮貌道:「多謝。」
「您看起來沒什麼氣色,能擋得住我的拳頭嗎?」
「……」
海珞收下飯盒,笑而不語。
「您快吃吧,吃完我好交差。」
交差?
海珞突然感覺這頓晚餐有點燙手,他問:「這不是灰令箭請您送來的嗎?」
「當然不是。」
海珞完全不敢吃,伸出去的手立即縮了回去。
兩人對視了一會。
銀鎧甲眼神堅定道:「您別擔心,是我自己要送的。這是我親手做的,您千萬要嘗嘗,味道很不錯的。」
海珞更不放心了,上回他可是跟銀鎧甲打過架的,關係還沒有好到讓銀鎧甲親自下廚的地步吧。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奇怪?
海珞正斟酌著措辭拒絕,黑寶劍拎著一兜子果乾飛了過來。
「海珞,吃果乾嗎?」黑寶劍放下果乾,瞥了銀鎧甲一眼,「喲?稀客,你怎麼在這裡?」
「您才是稀客呢,我還以為您已經叛離魔王堡,怎麼又回來了?」
「……」
海珞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他向相對而言比較熟悉的黑寶劍問道:「黑寶劍,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熱情?」
銀鎧甲不解地說道:「您不是灰令箭帶回來的配偶嗎?魔王堡許久未加入新人,自然要熱情相待。」
是這樣沒錯,但海珞覺得這些人搞錯了關鍵問題,他只是灰令箭的配偶,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身份了。
他並不屬於魔王堡的新人,因為他並不願意效忠於魔王。身為曾經的人魚騎士,他不可能再效忠他人。
他知道灰令箭和黑寶劍、金盾牌、銀鎧甲四人都受過魔王的恩惠,雖說是效忠,但這裡相當於他們的家。
可他從小到大的家是海底,他們是不一樣的。
見海珞不說話,銀鎧甲猶豫道:「不對嗎?」
「當然不對,海珞是灰令箭的配偶關你什麼事啊。」
黑寶劍笑眯眯地看著銀鎧甲,又說道:「你先別急著懟我,要是灰令箭在這裡,他肯定要這樣罵你。」
「我跟灰令箭關係又不好,我不在乎。」銀鎧甲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是魔王大人囑咐我照顧海珞的。」
黑寶劍愣了愣:「哦?你確定魔王大人是囑咐你照顧他?而不是打死他?」
「魔王大人不是這種人,他不至於對海珞做的事情那般斤斤計較。」
……
面前的兩人自顧自地說起話來,海珞連忙打斷他們,問道:「請問灰令箭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去找他嗎?」
銀鎧甲說:「當然可以。他在給魔王大人治腦子,一時半會回不來,我送您過去吧。」
「鳥人,就你這烏龜速度還是算了吧。」黑寶劍轉頭看向海珞,「海珞,我送你。」
「謝謝。」
灰令箭有叮囑海珞好好待著,但眼前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真的很莫名其妙,黑寶劍他可以理解,自一起從巨龍夢境里出來,他們的關係相處得還不錯。
可銀鎧甲是什麼意思?魔王又是什麼意思?
他實在難以理解。
海珞最終是乘坐黑寶劍的黑劍到達大殿的。
他推開大殿的門,走進去,四周是寂靜的,可怕的寂靜。
空蕩蕩的大殿里只站著海珞一個人,他意識到不對勁,想離開的時候大門轟隆隆地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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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動的燭火應聲熄滅,一股寒冷的白霧縈繞著他,白霧漸漸擴散,整個大殿都被這股模糊不定的白霧籠罩。
「海珞。」
這道類似於反派的聲音在海珞耳邊回蕩,他真心實意地感到頭皮發麻,並且一下子就猜到來人的身份。
「魔王大人,您好。」
海珞是敏銳的,他在一瞬間捕捉到魔王一閃而過的身影,面朝魔王的方向朝魔王問好。
「你拐跑魔王堡的人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沒有。」海珞搖頭。
「想要我放你一馬的話,你得跟我做一筆交易。」
「我不要。」
海珞對灰令箭的話牢記於心,不能跟魔王做交易,得到不該得到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魔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掏了掏耳朵,結果發現自己沒聽錯。
「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要。」
死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你想死嗎?」
海珞震驚地看向空蕩蕩的四周,除了瀰漫的白霧,什麼也看不見。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死?」
海珞聲音輕輕的。
「我自認為我並沒有糟糕到需要去死的地步。我只是做錯了一次選擇,我只是沒有把這個世界的生靈完全看清楚。我也有很多難以理解的事情,為什麼要緊緊抓著我不放?」
對世界的認識實在是太遠了,他能辨別清楚的只有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