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斷人腸7
詩意原本滿心歡喜地計劃著藉由這個事情,好好教導孟憶湄一些關於為人處世方面的道理。然而,就在這時,江綉琳突然現身,並毫不猶豫地帶走了孟憶湄,並且用戒備的眼神看著詩意。
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詩意不禁無奈地長嘆一聲:「唉!誰讓人家是親媽呀?」她深知此時此刻,無論自己再說多少話,恐怕都難以進入孟憶湄的耳朵里。畢竟,對於孩子來說,母親的話語往往更具權威性。
儘管如此,詩意心中仍然存有一絲欣慰。因為她知道,即使孟憶湄現在可能還無法完全理解媽媽為何阻止她與自己過多接觸,但小時候建立起來的深厚情誼並非那麼容易被割捨。
憶湄可沒有那麼乖乖的聽他媽媽的話,而是時常跑來和他她說話聊天,孩子的天性沒有被完全磨滅。
而詩意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將孟憶湄培養成為一個樂觀向上、充滿陽光氣息的女孩,不要像詩意當年看的那個電影一樣,美則美矣,但是充滿了一種哥特式的恐怖氛圍。
一轉眼又是五年,江綉琳的身體每況愈下,詩意不是沒有帶她去看過醫生,只是醫生也說了是她的身體素質並不是很好,而且自己沒有什麼活下去的慾望。
在上一個世界里,朱淑蘭作為身體的生母,一直處於極度消沉和絕望之中。詩意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於是絞盡腦汁地想出了一個計劃——尋找一名技藝高超的催眠師來改變朱淑蘭的記憶,幫助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與勇氣。
然而,江綉琳的情況卻不同,她不是失憶這具身體的親生母親。而且,雖然同樣是因為心中過不去的執念而沒有生存下去的意志,但是兩個人是不同的,朱淑蘭想要去死,是在他知道兩個女兒有人照顧的情況下,想要去陪自己的心上人。而江綉琳,他有仇,有恨,自己選擇了逃避。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綉琳的身體狀況愈發糟糕,每況愈下。儘管孟憶湄身為她的親生女兒,每日不辭辛勞、無微不至地貼身照料著,但這一切努力似乎都無法阻止死神的逼近。最終,江綉琳的生命還是不可避免地走到了盡頭。
在臨終前那彌留之際,江綉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女兒孟憶湄召喚到身旁。她用極其微弱且顫抖的聲音,艱難地向孟憶湄交代著後事:「孩子……等媽媽走後……你一定要去到台北……找到一個名叫羅毅的教授……他會代替媽媽照顧好你的……」話未說完,江綉琳已是氣喘吁吁。
一旁的詩意聽到這番話,瞬間怒火中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她全然不顧江綉琳此時的身體已如強弩之末,挺身而出,大聲反駁道:「憶湄是我的親妹妹!我何曾說過日後不會好好照顧她?你竟然要把她送去那個不知深淺的地方,簡直就是送羊入虎口!」
江綉琳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聲音彷彿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讓人聽了揪心不已。她的身體顫抖著,呼吸急促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有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孟憶湄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母親,輕拍著她的後背,眼中滿是擔憂之色,連聲說道:「媽,您別著急,慢慢說。我一切都聽您的,您讓我做什麼都行!」聽到女兒如此順從的話語,江綉琳的情緒似乎稍微穩定了一些,氣息也逐漸變得平穩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江綉琳緩過氣來,用手輕撫著孟憶湄的臉龐,慈愛地說道:「好孩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媽媽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你……到羅家去了,一定要開開心心的。記住,到了羅家之後不要拘束自己,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不用顧慮太多。」孟憶湄含淚點頭,緊緊握住母親的手,表示一定會聽從母親的教誨。
然後,就在江綉琳說完這番話后,她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了聲息。整個房間當中頓時回蕩起孟憶湄的嚎啕大哭之聲。
或許是因為在江綉琳去世前與詩意發生過激烈的爭執,孟憶湄對這個姐姐產生了不滿和埋怨。因此,在這段時間裡,她總是刻意躲避著詩意,不願與她見面。每天只是默默地收拾行李,準備等喪事結束后就前往台北。
眼看著妹妹即將離開,而她對羅家的情況還一無所知,詩意心急如焚。她深知,如果任由孟憶湄這樣懵懵懂懂地去到羅家,很可能會陷入一場不倫之戀之中。經過深思熟慮,詩意決定在孟憶湄離開之前,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
詩意攔住了孟憶湄的去路,孟憶湄轉身想要閃開,詩意只能及時開口,「你就不想知道你母親臨終之前為什麼讓你去找那個姓羅的教授。什麼在父親去世以後?她就不讓你和我過多接觸嗎?」
「為什麼?」孟憶湄也不是很理解,在她的記憶當中,在父親去世之前,他們一直是幸福的一家人。
「走吧,我們好好的聊一聊。」
詩意牽起孟憶湄的手來到了一個草亭,那裡擺著幾張桌椅,在天氣好的時候詩意會在那裡喝茶算賬,累了還可以眺望遠處的牛羊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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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緩緩地坐了下來,劉媽手腳麻利地端上了幾碟精緻的茶水和可口的點心。孟憶湄一臉急切,甚至顧不上品嘗那些誘人的美食,便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要讓我去找羅教授,為什麼她讓我疏遠你呢?」
詩意深吸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孟憶湄的手,安撫道:「別著急,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跟你講。你媽啊,心地確實非常善良,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有時候,她就是喜歡鑽進死胡同里出不來。咱們先說一下你母親為什麼會讓你疏遠我吧。」詩意微微停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接著說道:「你父親臨終前,把整個農場毫無保留地託付給我來打理。然而從法律角度以及人們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來看,通常情況下,作為妻子的一方同樣享有繼承權。可你母親卻始終認為你父親沒把她當作自家人看待,就連你也受到牽連......不過其中緣由,想必你心裡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你母親的心腸實在太軟、太好說話了,如果當初把所有財產都交由她掌管,以她那菩薩心腸,恐怕我們如今未必還能穩穩噹噹地坐擁這片廣袤的土地,享受著這份豐厚的財富。」
孟憶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對這番解釋還算認可,可她還是忍不住追問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可難道僅僅只是因為這樣嗎?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