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很遠也很近
「莫非元血能提升武者的修鍊資質？」
「亦或能輔助武者修鍊，提升武者修鍊速度？」張肆大膽猜測，並為這猜測而震撼。
世間並不缺能提升資質，加快修鍊速度的寶貝，可要麼稀少，要麼獲取不易。
若元血真能變相提升資質，加快修鍊速度，還連一介凡人都能輕易得到。
那可就太可怕了！
這種東西若是廣為人知，以人性的黑暗，恐怕會有海量存在主動投入元血的懷抱！
被改變意志和思想固然可怕。
可一輩子待在底層，看不見更上一層樓的希望，仿若螻蟻，隨時都可能被人打殺，同樣叫人絕望！
兩者間可說不好哪種更折磨人心。
一瞬間，張肆有些理解為何萬年前天地大戰後，元血的信息會被封鎖了。
恐怕就是為了減少主動投入元血懷抱的眾生的數量。
只要眾生不知元血的存在，縱然一眼看不到未來，也只能接受現狀，安然老去。
若是眾生知曉元血，恐怕很多人都會在一眼看到頭的絕望中，投入元血懷抱，去搏那一線希望，即便這麼做的代價是眾生滅絕，天地崩毀。
對於人性中的黑暗，張肆清楚得很。
不過張肆沒有多做什麼，只吩咐分部負責人詳細查一查這廝這些年做過什麼，接觸過什麼人，看看能否再揪出一兩個元血生命來。
隨後才帶著元血生命回去。
他要去驗證下自己的猜測，看看元血的秘密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而這些事，不適合公開進行。
萬一真如他所想，那只有他一人知曉，還能將這事繼續保密下去，不讓其傳播開來。
否則元血之密傳開，元血生命數量大增，到時麻煩的只會他自己。
而且，他也想知道，這廝到底是怎麼被元血污染的。
火禾城院落，本體共享了分身的記憶，也是瞳孔驟縮。
有關元血的猜測太驚人，必須儘快驗證是否屬實！
為此本體都暫時停止了修鍊，準備與分身一同研究元血生命。
涉及到元血，安全起見，張肆並未在小院中進行實驗。
若有泄露，火禾城中的人就危險了。
他去了東流河木焰老祖洞府。
將陣盤歸位，陣法全部啟動，又將手中諸多先天陣法布下。
甭管有用沒用，先布下再說，能增強一絲防護就增強一絲。
又取出黑白鼎和寒刀護持己身，防備元血的污染。
其中黑白鼎矗立在分身頂上，寒刀則被本體握在手中。
如此安排，是具體的實驗操作將由分身進行，本體則在陣法外以防萬一。
張肆過來，就是壓陣的，親眼看看元血是否真如他所想，同時也是防備分身被元血污染。
以元血的詭異，張肆可沒法保證分身被污染，思想扭曲后，依舊忠於他，恐怕會當場叛變。
他若是不盯著，等分身獨立出去，他可就危險了。
金手指的秘密，分身可是知曉的。
這事也讓張肆皺起了眉頭，先前有些疏忽了。
或許之後得將分身重新炮製一番，至少要將分身有關金手指的記憶全部抹去！
而讓分身親自上也是沒辦法。
元血的秘密，太過重要，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只能他自己來。
而本體和分身之間，根本不用多想，這麼危險的事，當然是分身來，不然還要他上不成？
分身被污染雖然會損失慘重，可不會傷及根本，他自己上，才是真的作死。
對本尊的想法，分身心知肚明。
心裡吐槽本體的無情，但分身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也沒法反抗，只能頂著黑白鼎開始解剖封印的元血生命。
先是搜魂，翻閱元血生命的記憶，尋找其被污染的過程。
這廝修為不高，無力抵抗屍分身的搜魂，其被污染的過程，很快就被屍分身翻找了出來。
當初邪王宗屠戮五郡，無數人淪為邪王宗魔修修鍊的食糧。
這廝僥倖逃得一命，可親朋盡喪，成為孤家寡人，更是親眼見到親朋被魔修活生生吞吃乾淨的血腥場面。
其人一度崩潰絕望，差點淪為行屍走肉。
可滔天怒火和復仇的慾望下，他從崩潰的邊緣走出。
又因為自身只是凡人，縱有無邊怒火，也無力復仇，極致的不甘下，他的心靈墮入了深淵，他內心對力量的渴望，旺盛到了即便踏破底線，出賣靈魂也在所不惜的程度。
也就是在這種心境下，他看到了被天地阻隔在世人之外的元血！主動呼喚了元血，投入了元血的懷抱！
屍分身看完這廝的記憶，有些沉默。
倒不是同情此人，其遭遇雖凄慘，其選擇張肆也理解，可張肆不是那麼同情心泛濫的人，不會為此就動容。
畢竟這廝做的選擇，某種程度上，是將天地、將眾生都拉入無間地獄，這樣人的遭遇，自然不會叫張肆動容。
若是這廝看到了元血，卻不去接受，而是採取其它方式，哪怕是去做魔修，以此來謀求復仇機會，那張肆還會動容片刻。
為復仇踏破底線很正常，可此時依舊能守住不將眾生都拖入地獄的底線的，才更為難得。
底線這東西，踏破部分就好了。
總要留有最後一絲才行。
徹底成為天地之敵，眾生之敵，那再凄慘的過去，都不值得同情。
屍分身沉默，是這廝被污染的過程，太值得深究。
結合大荒老祖所記述的元血的信息，張肆從中分析出了很多東西。
世界雖然被元血污染，但也只是沾染上了元血，並未徹底淪陷，五域界的天道，依舊將元血阻隔在世人之外。
但元血距離眾生也很近。
像這廝這樣，極致的渴求力量的慾望，就能與元血共鳴，從而看到被天道阻隔的元血，成為新的元血生命。
這種轉化為元血生命的過程叫張肆很是凝重。
它太簡單了！要求太低了！
這世上能達到這點的，不說無數，那也是多如牛毛！
像這廝這樣家破人亡的凡人五域界多的是。
雖然不會每個人都像這廝這樣，有如此強烈的復仇慾望，可他們中這樣的存在，也絕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