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越界了

「你確定，你真的，想好了嗎？」

聽到對面那頭懶洋洋的語氣傳來，陳澤更是一陣無奈，

「我想好了，不就是離職嗎？老子不幹了，明天就走人！」

「我跟你說，死胖子，你別仗著是我上級，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告訴你，老子還就不奉陪了！」

再次掛斷電話，陳澤咬緊牙關，奶奶個腿的，不就是一年的工資嗎？不稀罕！

可特么……不稀罕……是假的啊！！！

陳澤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次的決定，將會讓他本就困難的生活，再次雪上加霜。

「哎，真的是服了自己，明明談好的訂單，又黃了啊！」

一想到昨天晚上，因為白天跑業務太累，睡得太死，所以才會錯過客戶的電話，

導致自己現在，不但拿不到一年的薪水，還丟了「鐵飯碗」后，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

苦笑一聲，來西城區一年，等於說因為這個客戶，一年多的工資，算是白乾了。

他是正兒八經的研究生畢業，在他看來，干銷售，應該會比想象中的則要輕鬆的一些……

在前期的時候，他跟那群人一樣，只是簡單的待在公司，接待接待一些看房的客戶，

到了中期，因為經理需要人手，作為義工的陳澤，毅然決然的加入了進去。

中期的工資比起前期來說，高了幾百塊錢，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對於剛步入社會的陳澤來說，有錢，就是好的開始！

只可惜，後期因為種種問題，資金鏈斷開，再加上經理那邊，心有餘而力不足。

團隊也從起初的三四十人，變成了現在的三、四個人……

可現在……是的，從今天晚上開始，或許從明天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開始。

原先的團隊，只剩下最後三個人……

一個經理，兩個跑腿的……

想到這裡，陳澤更是一陣唏噓，畢業了一年，白打工了嗎這是？

想再多也是徒勞無功，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丟了「鐵飯碗」的陳澤，索性把SIM卡中保留的所有「人脈關係」，直接給一鍵刪除了。

「哎，輕鬆是輕鬆，只可惜，後面的日子，恐怕不大好受啊！」

摸了摸乾癟的錢包，陳澤有些無奈，相比較其他幾個鐵哥們兒來說，銷售，確實是「輕鬆的」活兒……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陳澤還是無法入睡，

閉目養神是不假，夢裡啥都有，也是不假，可這……也只能敷衍自己，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啊！

「嘖嘖嘖，這個死胖子，還真是會坑人，越想越氣人啊！」

陳澤忍不住嘟囔，越長越無奈，越想越覺得吃虧，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把這一年的工資，給要回來！」

說到這裡，陳澤更加鐵定了內心，這筆錢，他無論如何，都得拿到手。

「當你的眼睛眯著笑，當你喝可樂當你吵，我還是忘不掉……想你想你想你……」

電話鈴聲響起，陳澤看了眼來電顯示，居然是好哥們兒打來的？

「咳咳咳，胖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陳澤笑了笑，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不過，此胖子，非彼胖子。

「我說陳澤，你怎麼又放我鴿子？」

「上周你說請我吃烤全羊，後來又變成了請我吃羊肉串，你答應好的，說是今天請我的吧。」

「怎麼，是不是今晚的羊肉串，又得變成羊空氣了？」

聽到胖子的牢騷話，陳澤這才想起來，他確實答應過胖子，請他吃飯這件事！

「額……那個，胖子，你人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

開玩笑，這胖子，不僅僅是兄弟，更是最好的哥們兒啊！

萬一以後沒錢了，沒退路了，不是還有兄弟哥們兒從中幫忙嗎？

「我在你宿舍樓下，你麻利點兒趕緊出來，外面冷的很！」

「好，三分鐘后見！」

掛斷電話，陳澤像是瞬間便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是的，這個胖子，有點能力，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對付那個經理胖子，應該綽綽有餘吧？

剛到樓下，陳澤就被一道寬厚的肩膀給「包圍」了起來，隨後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小子，最近又瘦了不少啊，咋滴，缺的很嗎？」

胖子叫王旭，是實打實的，西城區本地人。

不過對於陳澤來說，好的關係靠的不是嘴巴和錢包，而是真誠和那顆熾熱的心。

俗話說得好，真誠，永遠是必殺技！

不過，在陳澤眼裡，王旭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一件事，反倒是他自己，每次都是找王旭解決各種「疑難雜症」。

「別提了，今年，可能得白乾了……」

陳澤的話，王旭沒有聽進去太多，不過他倒是聽出來了言外之意，那就是：

胖子，我白乾了，沒錢請你吃羊肉串……

不過，王旭可不會在意，他知道，陳澤是個好人，也是個老實人。

若是陳澤知道王旭的想法，一定會一把鼻涕一把淚，跟王旭好好痛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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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不是乾的好好的嗎？」

「我跟你說，陳澤，缺錢沒有，可以跟我說，但是你記住，咱可不能騙人。」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騙人的人，還有那種，偽君子。」

聽到王旭的話，陳澤苦笑一聲，

「我可不會騙你。」

「我干房地產一年多，就因為今天錯過了一個電話，導致訂單黃了……」

「然後呢？」

王旭眼巴巴望著陳澤問道，

「然後就是，我跟死胖子吵嘴了，我主動提出了離職。」

王旭有些佩服，按照平時，陳澤絕對會隱忍，畢竟，做銷售的，能有幾個不被挨罵？

雖然他沒有做過，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陳澤，那他也應該給你發工資，不對，你的工資，好像跟他也不掛鉤吧？」

聽到王旭的話，陳澤這才想起來，對啊，工資又不是死胖子發，他擔心個錘錘？

「哈哈哈，兄弟，你說的對，我都快忘了這茬了！」

果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點也不假！

如果不是王旭突然來電，或許明天陳澤也不會想到這一點，以後也更不會想起。

「陳澤，我問說，你說實話，你身上，不會連請我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了吧？」

聽到王旭的話，陳澤訕訕一笑。

錢肯定是有，但是得看胖子的份量點的是多還是少。

不過這些話，陳澤可不會說出來，人嘛，總得要點臉皮不是？

看到陳澤不說話，王旭也懶得再問。

「行吧，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又懂了？」

陳澤好奇的問道，

「這不廢話嘛，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幹啥！」

王旭翻了個白眼，

陳澤無奈的搖了搖頭。

「胖子，請你吃飯可以，但是，總得給我留點體面吧？！」

「……」

「陳澤，你又不是跟我分手，要什麼體面？」

分手應該體面……誰都不要說抱歉？！

「……」

這次輪到陳澤無語了，真服了王旭這個腦迴路，一根筋啊簡直是。

「行了，陳澤，這次我請你吧！」

「咱們也難得敘敘舊，明天我要離開西城區，去京都那邊發展了。」

「去京都？」

陳澤有點驚訝，要知道，在這之前，胖子可是說過，不會去那邊的，怎麼現在……

「嗯，家裡人要求的，我也沒得辦法再拒絕。」

「你應該知道，半年前我說過，不會去那邊，打死也不去。」

說到這裡，王旭停頓了一下，

陳澤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下文。

「兄弟，王旭哥，你比我大，索性我就叫你一聲旭哥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或者你背後，經歷了什麼，但是在京都那邊，進行新的發展，恐怕會舉步艱難啊。」

陳澤的話，王旭何嘗不明白？

不過，對於他所在的王家，他還沒有跟陳澤提及過太多，甚至於，是做的哪方面的生意，他都沒說過一句話。

當然，王旭之所以跟陳澤有交集和來往，僅僅是因為，君子之交，淡如水……

王旭看重的是陳澤老實本分，不騙人。

而陳澤看重的，則是王旭平億近人！

咳咳咳，陳澤可不是那種帶著有色眼鏡看人的人，他只是單純的覺得，王旭可以結交罷了……

「困難對於當下的王家來說，那是他們需要解決的問題。」

「對我而言，我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別人的事情，我才沒那個心思去想！」

確實，王旭的話，陳澤很是認可。

「那你想好了，真的要去京都那邊？」

陳澤知道，王旭要走，他肯定攔不住，

「怎麼，你想挽留我？」

「……」

陳澤有些鬱悶，這兩個人三言兩語，怎麼搞得跟小情侶似的？

「那倒不是，你跟我本身就不是一個層次階級的。」

「旭哥，哥們我說句實話，其實，到現在，心裡還是挺自卑的。」

「你知道的，我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不像你這樣，哪怕一無所有，還有你的父母在背後支撐著一切。」

聽到陳澤又在多愁善感，王旭忍不住擺擺手，

「行了，陳澤，我今天是來吃飯，不是共情來的！」

「以後的事情，現在可說不準，我王旭其他本事沒有，看人的本事，倒是挺准！」

陳澤哪裡不明白，王旭這是在變相的安慰自己呢？

罷了罷了……未來的路還很長，指不定就能輝煌！

「去老地方燒烤，還是選擇新的一家？」

西城區，燒烤店不少，對於正在發展階段的區域來說，燒烤好像成了必備品。

老地方，陳澤跟王旭倒是去過不少，不過新開的，他還真沒有去過。

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錢不夠，不知道菜品菜單價格……

「老的，你吃膩歪了沒？」

陳澤知道，自己總不能一味地去老地方請客吃飯吧？

既然王旭知道新開的，那不如直接去新開的燒烤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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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行，去，不去？」

王旭特意隔開，陳澤笑了笑，

「去新開的吧，老店吃膩了已經。」

王旭知道，陳澤是在「逞強」，可他並不知道，陳澤只是想好好陪他大醉一場！

為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殤……

或許今晚過後，他和王旭之間，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即便是喝醉了，又何妨？

朋友，兄弟，不就是這樣，各有各的路要走，各有各的人生嗎？

一路上，熟悉的商販、熟悉的臉龐，叫賣聲不絕於耳……

「就這吧？王美麗燒烤？」

王旭指了指頭頂上方，笑了笑朝著陳澤說道，

「嗯可以，你說了算。」

「胖子，今天你隨便點，我們好好喝一杯，算是給你送行，怎麼樣？」

王旭聽到陳澤的話，有再次驚訝，

「我喝白酒，三斤半沒問題，但是你……」

「兄弟，旭哥，喝酒不試探對方，我這酒量，對你來說，管夠！」

陳澤在聽到王旭說白酒三斤半的時候，他心裡是震撼的……

要知道，他出生東北，雖然從小就沒有了爹娘，一直跟爺爺奶奶住在一起。

但是東北爺們，酒量是打小就練出來的，那可不是靠本事吹噓出來的。

他的酒量，沒有仔細算過，但是一斤兩斤，應該不在話下……

至於三斤？今晚試試，不就知道自己的深淺了嗎？

「行行行，點到為止，可不能真喝醉了，我還得指望你明天陪我一趟呢！」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好傢夥，剛進去，陳澤就發現，這新店開的還真是火旺啊？

沖著什麼來的？難不成，是王美麗這三個字嗎？

還真別說，老闆娘確實人如其名，何止是美，簡直是如同仙女下凡……

不過，這對陳澤來說，可沒有太多的影響，因為他此時的目光，完全被菜單給咽住了……

同樣的雞中翅，這新開業的店鋪，20元一個？

旁的店鋪，哪怕是開了幾十年的，也不過才8元一個啊……

王旭見陳澤不動筆點餐畫鉤，在那發獃，忍不住問道，

「你點啊？盯著上面看，看啥了？」

被王旭打斷，陳澤忍不住嘀咕一句，

「旭哥，要不，咱們還是走吧，這新店開的有點貴了些。」

「吃一頓飯，得抵得上咱們外面吃兩頓還不止……」

雖然聲音很小，可還是被旁人給聽到了，

「沒事，我請你，放開了吃。」

「你不是要喝酒嗎，我答應你，今天陪你喝個痛快，行不行？」

王旭知道，這新店開業，自然有他的門門道道，菜單確實貴了些，可如果不掙錢，誰還會開店？

吃飯的人群中，一個壯漢突然站起來，朝著陳澤這邊走了過來，

人還沒到，聲音便囂張的說道，

「哥們，你越界了，這是我們的桌子。」

王旭有點好奇，這傢伙是誰，怎麼這麼幼稚？

陳澤看到壯漢，害怕王旭動手，連忙說道，

「啊，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桌子。」

「旭哥，要不我們換桌吧？」

「我們就……」

哪曾想，陳澤話還沒說完，那位壯漢繼續惡語相向道，

「換桌！換什麼桌！」

「你們倆，惹了我們爺幾個很不高興，今天我們吃飯的錢，不如就你們倆掏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怎麼樣？」

明目張胆的「勒索」？王旭還是頭一次見。

當然，他很想看看，老闆娘王美麗對於這件事，會怎麼處理？

想曹操，曹操就到。

裡面忙著的王美麗聽到外面有人鬧事，直接跑了出來，圍裙都沒解開，

「不好意思啊，各位，你們這是……」

壯漢看到王美麗，笑了笑，指了指陳澤和王旭他們，

「美麗姐，你是知道的，這張桌子，一直都是我們在坐。」

「今天這兩個不長眼的玩意兒，坐在了我們一直坐的位置上，我呢，也不強人所難，讓他們倆，把我們今天吃的飯錢給掏了，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