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勸說
說來也巧,兩家院子今天都開著門呢。
江楠伸長了脖子,看著斜對門的院子,就看到一個小孩背對著大門,蹲在院子里,手指在地上掃來掃去的,她撇撇嘴。
這孩子這麼高咋的也得上小學了吧,還玩泥巴呢?
她看了會,沒見到大人出來,耳邊忽的有個女人說話,嚇得她一激靈。
「大姐,你也是家屬院的嗎,沒見過你呢。」白珍珍甜笑著,兩個酒窩看著特別討喜,人就站她後頭呢,頂了天不到半米的距離。
江楠順著胸口,猛地被嚇了一跳,魂都差點飛出去,她看了眼白珍珍,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穿著一身紅色的布拉吉,兩條麻花辮上還扎著紅色頭花,一看就是個家裡有條件,捨得給自己花錢的主。
怕得罪了人,江楠沒抱怨啥,點點頭道:「我是邊上那家的,來伺候我弟媳婦生產,咱倆沒見過正常,你呢?」
白珍珍心中驚喜,面上卻不顯,她正愁怎麼接近江向北呢,許青悠不待見她,江向北又不搭理她,想接近江家都沒有由頭。
這下好了,江向北的親姐姐來了,這不就有機會了么!
「那我們可是鄰居呢,我就住隔壁,就說大姐和江團長長得有幾分相似,看著眼熟,原來竟然是江團長的親姐姐。」白珍珍殷勤回答,但江楠一點沒接茬,反倒問道:「你是鄰居?那你知道這家住了誰不?好不好接觸?」
白珍珍愣了下,她就知道對面住了個老太婆,還有個小孩,因為沒聽過這兩人的名字,她也沒當回事兒,更沒接觸過,想了想,她保守道:「沒怎麼接觸過,這家人不大出門的,也沒見誰來竄門,就住了個老太太還有小孩。」
之所以交代的這麼仔細,也是因為在原書中,江楠很不待見弟媳婦,在白珍珍看來,這是一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她還不知道江楠剛才大發神威的事兒,更不知道她這麼一交代,等同於自曝。
這幾句話在江楠的腦子裡轉了幾個彎,她的態度就冷淡下來了,斜對門不咋出門,也沒人竄門,應該不能是說閑話的,這邊攏共就三家人,除了自己家和斜對門,不就剩下隔壁這家了。
她的眼神跟探照燈似的,對著白珍珍就照過去了,光是看不說話,叫白珍珍身上跟螞蟻爬似的,搞不明白情況。
「大姐,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白珍珍下意識摸著臉,接著竟然從肩膀上挎著的軍綠色挎包裡頭拿出了一柄紅色塑料圓鏡,仔細照了起來。
江楠:「……」
這鏡子就是供銷社賣的那種普通塑料鏡,倒是不稀奇,但也沒見誰隨身攜帶啊,看這丫頭掏鏡子那個熟練度,估計平時沒少看。
有夠自戀的!
江楠沒忍住,打斷道:「別照了,臉上沒有。」心裡有!
找到敵人,江楠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戒備,看著白珍珍的眼神也沒剛才柔和了,意有所指,「平時燒飯少放點鹽!」咸(閑)的!
說完她扭著腰就回了家,快到飯點了,她還得給弟媳婦做飯呢!
白珍珍迷茫的摸著臉,又掏出小鏡子照了照,納悶的不行,這個大姐讓少吃鹽是什麼意思?
她臉色不好?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是給人留下了個不錯的印象了吧,起碼都會提醒她了呢!
……
一溜煙回了家,江楠立馬把院子門給拴上了。
這會兒許青悠一手撐腰,一手捧著肚子,正在院子里散步。
醫生說平常要多活動,到時候好生。
見江楠表情不咋對勁,許青悠停下腳步,「大姐,咋了?」
江楠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嘴唇上,比劃了個「噓」的手勢,聲音壓的低低的,跟做賊似的,「你聽姐的,隔壁那家咱們以後少接觸。」
具體原因她沒說,又不是啥好事兒,她說了還怕影響許青悠生產呢。
只要她在,啥妖魔鬼怪也別想影響她弟媳婦!
許青悠不明所以,卻還是被她這副老母雞護犢子的樣子逗笑,笑的太用力,肚子抽了一下她才停下。
回屋裡放下手中毛線,江楠走到院子里的水缸邊上舀了一瓢水就著肥皂洗了手。
原來她是沒這個習慣的,但許青悠跟她說這樣衛生,外頭有啥病啥毒的,回來就得洗手,還不能光用水,得用肥皂。
她啥也不懂,就知道許青悠說的一定對,這麼久了,聽許青悠的就沒錯過。
「青悠,你們島上的水真不錯,我聞著都甜絲絲的,涼白開不放糖都有甜味兒。」洗完手,江楠在空地上甩了甩,繫上圍裙進廚房,一邊幹活一邊和許青悠嘮嗑。
哪裡是海島的水甜,是靈泉水甜呀。
許青悠抿嘴偷笑,「大姐要是喜歡喝,可以來這裡定居嘛。」
江楠嗔怪地看她一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就為了口水搬家啊,再說了,老陳家一直就住銅橋村,老祖宗都在那呢,哪能說走就走。」
她一邊說話,砧板上篤篤篤的聲音也沒停過,切出來的土豆絲跟用刨絲器刨出來的一樣,粗細差不多,又快又好。
「大姐,我是認真的,你看啊,大姐夫工作沒了,你們還守在村子里幹啥,港口日報都說了要大力發展,這邊工作機會多著呢,怎麼也比在農村種地要強些。」
許青悠也不急,說話慢悠悠的,她是真希望江楠能搬過來,江楠人不錯,又是江向北的親姐姐,拉拔一下也是該的。
而且她的腳步可不會止在海島上,港口的蛋糕香得很,她早就瞄上了,到那時,港口也得有個信得過的人接單送貨呢。
就算江楠不適合干這個,港口的工作機會比起閉塞的鄉村也多很多,光是她了解到的就有服裝廠、皮鞋廠、雨傘廠好幾個工廠,且據說供銷社馬上要升級成百貨大樓了,一個百貨大樓能提供的崗位可不少。
砧板上的聲音一停,接著又切了起來,這回聲音沒原來那麼急促,使菜刀的人也沒原來那麼專心,顯然是聽進去了。
許青悠知道江楠是在打退堂鼓呢,便又加了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