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20臨界(7)
張磊似乎還存著僥倖,說四毛你可別開玩笑,這事要蹲監坐牢的。***你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四毛說,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拿出本子來,我知道你們要做筆錄的,我告訴你整個過程。
張磊有點木呆了,一時沒動。
四毛催促說,記,記,快呀!
張磊漸漸恢復了平靜,掏出本子和筆。好,你說吧。臉色卻十分難堪。
那晚我去了,是後半夜。我帶了幾塊臭豆腐,想抹她一嘴的。平日看見我,她就會捂嘴,我問她怎麼啦,她說你太臭了,一嘴臭豆腐味。我打算抹她一嘴,看她還說不說我嘴臭。她的門開一道縫,一推就開,屋裡亮著燈。開始我有點害怕,怕有什麼機關或者陰謀。但沒有。我走進卧室,看她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樣子,只是臉色很憔悴,顯然是長期失眠造成的。覺我進來,她居然一點都沒有驚慌,還衝我笑了一下。這麼多年,我是第一次見她笑的模樣,當時我手裡還拎著幾塊臭豆腐。我看了看小塑料袋,心想算了,別抹了。往一張笑臉上抹臭豆腐,有點說不過去。我轉身要走。可她突然掀開被子,跳起來一把抱住我,我這才現她是裸睡的,渾身一絲不掛。別看她平日臉上乾巴巴的,沒想到身子卻又肥又白。她緊緊摟住我,又親又摸,好像我是她久別的男人,完全不是她平日最憎恨的小偷、流氓。我有點犯糊塗了,這女人怎麼啦?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趕忙大聲說我是四毛!你弄錯了吧?那女人說我不管你是誰,進了我的屋就是我男人!說著就把我往床上拉。那一刻,我有點明白了,這女人是真熬急了,她平日留著門,原來是等野男人的!不管這個男人什麼身份,什麼年齡,什麼品行,只要是男人,她都會接納。這女人真是瘋了,她的又白又肥的身子緊緊貼著我,弄得我渾身起火。我還真是動心了,這便宜不撿白不撿。就一下抱住,想親她一下,可我一看到她那張已經變形的馬臉,興緻又突然消退了,特別想到十幾年來她對我的輕蔑、鄙視和羞辱,一腔怒火又爆了,和這樣一個女人上床,噁心不噁心?而且天知道,上完床會生什麼事?她會告我強姦!這種女人,沒什麼事干不出來。她從來只想她自己的感受。我不能讓她迷惑了,我不能上她的當。我那會兒居然想得很明白,上床是成全她,不上床才是折磨她、懲罰她,哈哈!她口水、淚水全流出來了,呢,她多難受啊!哈哈哈哈……
張磊聽得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記錄,說四毛,這麼說,你沒強姦她?
四毛收住笑,擦擦笑出的眼淚,說我還強姦她?是她差點把我強姦了!
後來呢?
哪還有後來?我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就跑了。
那……你拿的臭豆腐呢?
別提!推推拉拉中,塑料袋破了,幾塊臭豆腐全沾到她身上了,我身上也沾了不少。
這回輪到張磊在心裡笑了。因為他現案比他預想的要輕得多。可他還是有些不解,處長自始至終都沒說四毛的名字,這是為什麼?
張磊猶豫一陣,他很想和四毛探討一下這個問題,又覺得以四毛現在的角色,不適合問他。
但四毛察覺到了,四毛說你在想那個女人為何不揭我?
為什麼?
她怕丟人。她要是說被四毛強姦了,怕有**份,她一直有個錯覺,認為自己是個有身份的人,要是被強姦,也只能被開賓士、寶馬的人強姦。這女人就是太假了。
可她可以不報案啊?
當時她是氣昏了頭,恨死我了。她其實一直在幻想,在等待被人強姦,但應當是有身份的人。結果等了那麼多年,我去了,也是飢不擇食的意思,可我卻沒領這個,還不把她氣死?她報案后又冷靜下來,一想這件事還是不能說出真相,不然丟人就丟大了。所以,她後來乾脆要求撤案!
哎!張磊有些吃驚,說這些都是辦案秘密,你怎麼都知道啊?
四毛笑了,說張磊,你以為現在社會還有啥秘密?很多秘密都是自以為別人不知道,其實人家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