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您眼光就是好！

雖然葉川曾是商業**的負責人，但由於華德電子廠是一家私人企業，最佳展示位置都留給國企的產品，因此華德電冰箱被放在角落裡。

「華德電子廠？是不是就是生產電子錶的那個廠家？」謝春風露出手腕上的W02型電子錶，詢問道。

「沒錯，就是這個華德電子廠。這台是他們廠最新的電冰箱款式。」

「春風，這台真好看，我就要這台！」

謝春風也覺得這台電冰箱確實與眾不同，光是那一抹奶白色的0.6配色就已經足夠吸引人了。不僅如此，它比其他電冰箱還要稍微高一些、寬一些。

「同志，這台電冰箱賣多少錢？」他詢問道。

即便已經成為萬元戶，但畢竟是靠自己打拚掙來的錢，如果這台電冰箱價格太高，謝春風還是會考慮選擇其他品牌。

「1800塊，不需要票！」女售貨員答道。

「什麼？」謝春風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其他的電冰箱售價2000塊，還需要冰箱票，而這款奶白色的居然便宜了200塊，還不需要票！

最終，與苗苗商量過後，謝春風掏出了180張一百元的鈔票，買下了這台電冰箱。那時的百貨大樓並沒有送貨服務，所以他只能找來一輛三輪車和兩位搬運工，將電冰箱送回家中。

他和苗苗的新房位於一處二進四合院的前院，房子雖不大，只有一個大屋和一個小屋，但布置得十分溫馨。鄰居們正在門前納涼閑聊，見到謝春風推著三輪車歸來，車上還有一個大大的紙盒箱，紛紛好奇地看了過來。

「春風，你買的啥回來了？」

「各位聊得熱乎呢？我這不是快跟苗苗成婚了嗎，就買台電冰箱回來。」「啊，電冰箱？聽說這玩意兒可得兩千多塊錢吧？」

謝春風揮了揮手，面帶一絲自得，「哪有那麼多，才1800塊，華德電子廠的電冰箱，還附贈三十張票呢！」

「便宜了兩百多塊呢！這事兒真不錯！」旁邊的大叔站起身，在三輪車周圍轉了幾圈，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羨慕。

人群中，一位約莫二十齣頭的女子神情陰鬱，憤憤地望著謝春風和苗苗。

她也是這家院里的鄰居，從小與謝春風一同長大，自然而然成了情侶。

但謝春風一直沒什麼正式的工作，天天帶著一群小弟四處瞎混，被鄰里們瞧不起。

於是，在父母的強硬幹涉下，他們最終分了手。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改革開放后，謝春風時常到前門附近擺攤，生活漸漸變得好了起來。尤其是最近，倒賣電子錶讓他大賺了一筆。

沒人知道謝春風具體賺了多少錢，只知道他找了個漂亮的女朋友，買了三轉一響，今天還搬回了電冰箱，引得全院的鄰居都羨慕不已。

謝春風瞥都不瞥一眼前女友，心裡對她的母親當年那些侮辱的話依舊記恨。

好不容易把電冰箱搬回家，安放在廚房預留的位置，打開包裝，這台奶白色的電冰箱給廚房增添了不少亮色。

院外圍觀的人群紛紛湧向謝家門囗，遠遠地打量著新電冰箱。「春風，電冰箱不都是綠色的嗎？這台怎麼是白色的？」

「綠色多難看，還是白色好看！」一位大娘說道。苗苗笑著說：「王大娘，您眼光就是好！」

謝春風沒理會鄰居們，打開電冰箱的門，發現裡面空間比其他的都要大，還有一些贈送的東西。

「春風，咱倆看了那麼多電冰箱，這個空間確實大，似乎還更深了些，至少得有半米。」

謝春風伸手量了一下，確實是大了很多，這樣可以存放更多的食物。

「售貨員說，華德電子廠的冰箱有些贈品，咱們來看看都送了些什麼。」

謝春風點點頭，從冷藏室里拿出東西，打開一看，不僅多了一層隔板，還有幾個模具。

「苗苗你看，這是做冰棍的模具，這是做冰塊的模具，說明書中還教了怎麼自製冰棍！」

「是真的呀，西瓜冰棍、橙子冰棍、牛奶冰棍、綠豆冰棍，都有製作方法呢！」

門外的鄰居聽了，七嘴八舌地喊道：「春風，快通電讓我們看看咋樣做冰棍！」

謝春風搖頭道：「不能馬上通電，售貨員說了，必須先在家靜置四個小時再通電，不然電冰箱容易壞。」

得知還需要四個小時時，大夥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苗苗，晚點吃過飯，爸爸幫你自製冰棍，想嘗嘗什麼口味的？」

苗苗想了想回答說：「我想嘗嘗牛奶加桔子味的！」「好的，沒問題！」謝春風毫不猶豫地應允。

提到冰棍，那些旁觀的孩子們都吞了吞口水，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說：「媽媽，我也想要個電冰箱自己做冰棍呢！」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電冰箱啦？」孩子母親厲聲說道。

開玩笑，一台價值2000塊的電冰箱可不是隨便就能買的，家裡一輛自行車都是兩年才攢夠錢買的。

「媽媽，那給我買個冰棍吧！」小孩退一步提了個要求。婦人咬牙切齒地從兜里掏出了1分錢給到了小孩。「那你去買吧！」

小孩拿著錢歡天喜地跑開了，對於他而言，吃上一根冰棍可遠比擁有一台電冰箱誘人得多。

見小夥伴從媽媽那裡得到了1分錢，其它的孩子們也開始向自己的媽媽撒嬌索要。

對那些家裡條件稍好些的家庭，給錢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對於那些連1分錢都得省著花的，則乾脆給了孩子一個耳光。

頃刻間，院子內響起了哭叫聲和吵鬧聲，好不喧囂。

作為華德電子工廠的副廠長，馬建設自然受到了葉川的優待，配備了一輛專車及駕駛員。他開的是一輛BM，雖然不及BC豪華，但依舊是任何年代都引人注目的豪車。

鄰居們目睹了每天接送馬建設的情景，心中既羨慕又嫉妒。過去是葉川受到這般禮遇，如今換成了馬建設，這讓那些僅憑死工資生活的人都有些吃醋。

尤其是許大茂，自鋼廠運銷委員會解散后，他被重新安排回放映員的位置。從部門副主任變成了一位普通的放映員，落差可想而知。

現在的他又沒錢也無權，更沒有過往人們對其卑躬屈膝的景況了。

眼見周圍的人都通過不同途徑富裕了起來，許大茂再也按捺不住，提了一瓶酒拜訪了馬建設。

「建設兄，在家歇著呢？」

「來吧，進屋聊聊，大茂哥。」雖然平時交往不多，但同住一處多年，馬建設對許大茂的態度還算友好。

「老兄，我有個請求……」許大茂表現得很低調。「有什麼事情直說吧，你要是需要幫忙的儘管講。」

「我想在你們工廠採購一批電子手錶，你是副廠長，不知能否給個方便？」

馬建設略作思量，儘管他的職位顯赫，但工廠的生產和銷售並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全自動照相機項目的研發和他的分管工作有關。

「大茂哥，這件事我真的決定不了，不如您直接去找廠長葉先生吧，只有他才能最終拍板同意此事。」

聽聞此言，許大茂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彷彿是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找借口推託。

馬建設接著說：「大茂哥，這件事我建議你再等等。前幾天聽葉廠長說，上面似乎打算打擊那些倒賣商品的人，最近靠倒賣電子錶發財的人太多，嚴重擾亂了市場秩序，上面準備抓一批人以警示大家。」

許大茂根本不願相信這些話。過去好幾個月了，那些倒賣者多猖狂他是清楚的，怎麼會輪到他自己時，上面才開始檢查呢？在他看來，馬建設只是為了推脫，不想幫忙，所以才扯上葉川。

「既然這樣，我們再商量商量吧！」

許大茂離開時，還把帶來的那瓶酒一起帶走了。

馬建設苦笑著，他所說的都是實情。首先，自己根本就沒有批准出貨的權利，所有出貨都必須有葉川的簽字。即使自己打個電話，對方也會簽，但何必多此一舉，不如讓許大茂直接找葉川。其次，上面真的要打擊倒賣者，這是葉川告訴他的。因為這些人太過囂張，上面才有了這種想法，防止他們和真正的客戶爭奪本來就限量供應的電子錶。

第二天，許大茂真的來到華德電子廠，提了葉川的名字，門衛給他打了電話后便放行了。

對許大茂的來訪，葉川也感到有些意外。「大茂，有什麼事？」

許大茂帶來了兩條大前門香煙，一進門就放在了桌子上。應付馬建設一瓶酒就夠了，但見葉川，他認為一瓶酒實在拿不出手，便忍痛在**買了一包大前門香煙。

「來就來了，帶這些東西幹嗎？」葉川客氣地說。

「葉廠長，我找您有點事。」「你直說吧！」

許大茂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開口說道：「葉廠長，我想從您這裡買點電子錶，軋鋼廠的工資太低了，根本不夠生活開支啊！」

葉川一愣，他沒想到許大茂竟然是為了倒賣電子錶而來。

他記得原來的劇情中，許大茂起初涉足外貿生意，後來因被坑而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