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宿場和錢糧
今川義元覺得這白糖真是個好東西,不僅味道甜美,而且外觀晶瑩剔透,非常風雅。於是,他決定掩蓋那種親自賣貨當商人的不適羞恥感,按照腦子容易放飛自我的兒子的思路,「帶貨」白糖。
作為當前泥轟數得上號的「顏值主播」,今川義元深知自己的影響力。他決定利用自己的人脈和地位,將這種美味的白糖「推薦」給更多的人。
他立刻召集了身邊的人,開始籌備這個計劃。他吩咐一個下人去準備一些精緻的禮盒,用來裝盛白糖;又讓松平竹千代去挑選最好的白砂糖,並送到膳房備用。
然後,今川義元親自拿起了一支雁毛筆,開始寫信。他要邀請正親町三條實望、中御門宣秀、三條西實澄、飛鳥井雅綱、冷泉為和等諸位公卿大人,邀請他們後天來今川館一聚。
寫完信后,今川義元把信交給了那古野氏豐,讓他負責送信。同時,他還叮囑對方,一定要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
接著,今川義元轉身對廚房的各位庖人道:「明天,就拜託你們,多做一些這種甜點還有米糕。」他指著桌上的甜米糕說道,「一定要做得精細,讓大家都能品嘗到這份美味。」
最後,今川義元看著松平竹千代,微笑著說:「竹千代,多送一些那種白砂糖到膳房。」
松平竹千代恭敬地應了一聲,表示一定會完成任務。
今川義元滿意地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他相信,通過這次聚會,他一定能夠成功地帶貨白糖,讓更多的喜好風雅的人了解並喜歡上這種甜蜜的滋味,然後用這透明白色的細砂,換來滾滾銀白色的白銀。
白銀這種東西,在武家大名看來,確實不如白色的大米有用,大米不用他人經手就可以轉化為征戰的軍糧,而白銀,卻要過那麼一道手才可以,可是吧,泥轟就這麼大,中世紀能開發的地就這麼多,大米產量真的提不動了,也就只好換成其他具備等價物作用的物品囤積起來,並且一有機會就用它換糧換槍!
今川家的領地生活並沒有甲斐那麼困苦,居住的條件也沒有時不時發大水的關東平原或者年年大雪封山的越后、奧羽那麼惡劣,出不了好勇鬥狠的武士,那就只能靠全副武裝、填飽肚皮,用堅實的鞋底,好好地踩那群光腳的夯貨!光腳不怕穿鞋的是吧?我鞋子上是有小扎甲的!
所謂的「宿場」,就是主要交通幹道(如東海道等)沿線會設置宿場。這些宿場是為來往行人(如武士、商人等)、馬匹提供住宿、飲食、更換馬匹等服務的場所,間隔一定的距離分佈,有點像古代的官方旅店集中地,也有幾分現代高速公路上的休息區的意思。
原本歷史上泥轟各地普遍建設好宿場是江戶時代的事情,是為了配合江戶幕府讓各藩大名參勤交代的政治訴求,而西國大名們抵達江戶前的最後一個宿場,就是品川宿場,這裡為什麼要突然提一嘴?
這就要問咱們主角原本歷史上在小烏龜手底下乾的最後一個武家職務是什麼了,你說是吧,品川殿樣?來來來,由征夷大將軍最好的老大哥教教你怎麼跟右大臣好好相處。
當然,現在品川一帶在北條的勢力範圍內,而小烏龜最好的老大哥,在益津郡的宿場休息。不錯,一下午的功夫,今川義真就已經出郡了,眼瞅著明天就能「出國」……
便宜老爹今川義元上台之後,就憑藉在「花倉之亂」打出(主要還是太原雪齋打出)的氣勢,狠狠地壓制了一波各地東海道沿線的小豪族,廢除了大部分的關所,反而將其改造為宿場,為東西往來的商賈提供便利,盈利中除了吃進今川家和各級家臣的腰包外,還投入到了東海道路的修繕之中,並利用宿場的經營,在東海道沿路安插直屬於今川家的力量。
在今川家的經營之下,東海道路益津郡和志太郡之間的這個宿場,條件說不上多好但絕對不能說差,古裝劇里一般客棧的水平還是有的,碰瓷不了同福客棧,但尚儒客棧還是可以比一比的。
沒有俗套的扮豬吃虎劇情,宿場負責招待的人看見朝比奈家的信物后便不再多言,只當是朝比奈家三個後輩出行,錢到位,予取予求便是,除了筆者沒法編個扮豬吃虎、英雄救美開後宮的劇情來水字數外,可謂皆大歡喜!
今川義真和朝比奈泰亨取來熱水,泡開味噌丸子,看著朝比奈泰亨抽他自稱捅死過人的脅差想用來切鰹魚塊,今川義真忙不迭地拿出自己那隻用來做雁毛筆的脅差,「用這個,用這個!」
朝比奈泰亨看出了今川義真的意圖,哈哈一笑,繼續用自己的刀來切,「上總介大人,你可是要去殺人的!殺人刀切過的魚都不敢吃,那真殺人時怎麼辦?」
「呃,我只是覺得那不夠衛生,哦不,乾淨。」
「上總介大人啊,太刀是武士的老婆、脅差則是側室,除了戰死的武士,沒人會長時間弄髒自己的妻妾!我這刀,絕對乾淨!」朝比奈泰亨拍胸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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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更噁心了……】今川義真默默吐槽。不過他倒是想起未來小日子有種飯叫做「貓飯」,主要是鰹魚乾被刨成很薄的薄片,像木花兒一樣鋪在米飯上,這樣就可以讓原本可以和法棍、大列巴大戰三百回合併戰而勝之的鰹魚乾變得容易下咽,所以……刨子呢?
朝比奈泰亨聽完今川義真說的刨子是個什麼東西后,感慨道:「伯祖泰能大人說上總介大人未來必然是不下太田道灌大人築城名將,我本以為是伯祖父也學會溜須拍馬了,沒想到是真的!您要是真把那刨子做出來,別的不說,就小田原城周圍那圈惣構,在相同人力物力之下,您能讓小田原城再擴出去兩里半!我們現在都是用鐮刀削平木板的。」
今川義真:「你也學會溜須拍馬了……」【兩里半……一坤里是吧?】
他不清楚的是——小日子古代一里地差不多等於現代3.92公里,現在小田原城最外圍周長也才約兩里半(日制里)……
正當熱水化開味增丸子,兩人擺開飯糰時,岡部元信走進房間:
「我跟暫居這裡的商隊打聽了一下,東海道道路周邊,的確沒有山賊土匪,得到遠江境內,東海道道路的北邊兒靠近信濃山區的地方,我們才能碰上。」
今川義真沒想到便宜老爹沒吹牛,今川家對駿河國的統治真一杆子捅到底,治安竟然還行,「行吧,那這兩天就在路過的宿場準備好物資吧。」
「嗯!」岡部元信點頭后吩咐道:「泰亨大人,待渡過大井川,進入遠江后,我們就北上,你我二人輪流,一人帶上總介大人偵查、襲殺匪徒,另一人看好行禮馬匹,如果偵查結果是匪徒已經聚攏成兩人無法偷襲得手的規模,切不可貪功冒進,及時保護上總介大人撤出,然後找臨近長輩協同絞殺匪患。」
說到後面,岡部元信其實是對著今川義真說的,他擔心今川義真年輕氣盛貪那麼一刀,然後把自己栽了進去,那樣的話,把他和朝比奈泰亨都砍了都承擔不起後果。
「嗨!」×2
天色已黑,三人點起蠟燭規劃接下來幾天的路程。
今川館,太原雪齋的方丈室,蠟燭也點了起來。
「大師,您讓我們去確認的伊勢國糧價,這是這些天的糧價情況。」服部保長奉上一本賬簿。
「嗯……」太原雪齋接過賬本,翻看了起來,粗粗估算之後點了點頭,和九鬼定隆當時急切間說的大差不差,糧價確實不高,既然如此……太原雪齋對服部保長說道:「很好,辛苦明天把九鬼定隆帶過來,再請武田陸奧守和瀨名氏俊大人來一趟。」
「嗨!」服部保長得令。
「那個忍者大鼠現在恢復得不錯是吧?」
「是。」
「我知道了。」太原雪齋從懷裡掏出一對木梳,「我念經加持過的一對木梳,老和尚沒什麼可以送的,這對木梳就送給下一代半藏和下一代大鼠了,聊表心意。」
「嗨!多謝大師!」服部保長歡喜地接過,這表示高僧對這對孩子婚姻的認可——雖然下一代半藏和下一代大鼠才特么八歲。
「嗯,下去吧!」
「嗨!」服部保長退出方丈室。
「東海道第一弓取?哼,伊勢……志摩……尾張……三河……天下副將軍,才是我徒兒該有的名號!」日服「黑衣宰相」的右手劃過輿圖上的東海道諸國,左手緊緊攥住滿是米漿的葫蘆:「丹波,越中,近江,山陰山陽兩道,只能交給龍王丸去攻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徒兒一統東海道的一天啊,想看見就不能喝酒嘍。」
今川家的黑衣宰相在琢磨繼續好好活下去,好讓勝似兒子的徒兒混成天下副將軍,而此時名義上真正的幕府將軍足利義藤,也收到了烏帽子親六角定賴的信件。
信中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兩點:首先,對將軍收下寄進表示祝賀;其次,六角家擁有五千石糧食,不久后將送達。六角定賴希望足利義藤能利用這些總計近八千石的糧食,組建一支即使規模不大但也不會有損將軍威名的直屬馬回眾。到了明年,再加上細川京兆尹家和和泉京兆家的勢力,再次與三好長慶交戰!
足利義藤發現他有些不懂他的烏帽子親了,皺了皺眉毛思索,燭光中發現他額頭川字的慶壽院問道:「這是問責的信件嗎?這可如何是好?」
「不,不是問責……」足利義藤回答道。
慶壽院一把奪過信件,快速瀏覽完后,沉默不語。
此刻正是晚上,急切間找不到幕臣商議的足利義藤只能詢問在足利義藤「御所」護衛的兵法師範塚原土佐守。
塚原卜傳看完信件后,恭敬地向徒弟行了個禮:「將軍大人,武家效忠於您,您才是真正的將軍大人啊!即便是國人、地侍的效忠,只要他們不是朝敵,您就應該坦然接受。
只要那些下層武士們心中仍然忠誠於您這位將軍,那麼幕府就有希望重新振興起來!
我想,這也正是六角彈正忠大人所期望看到的吧?所以,細川元常大人和三淵晴員大人才會在前幾天和老夫一同阻攔伊勢貞教等人的原因啊。」
足利義藤聽完后,喃喃自語道:「只要不是朝敵,我就應當接受效忠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困惑,但很快轉化為了堅定,月色、燭光中的他,頭一次讓劍道老師塚原土佐守感受到了十幾歲青年該有的朝氣,而不是被重擔壓垮的樣子……
塚原土佐守在糾結,要不要告訴這倒霉徒弟,他隱約覺得伊勢貞教不對勁,以及現在的幕府將軍,對於六角家而言,是一塊更有利用價值的招牌了……罷罷罷,戰國亂世,人活在這世間,不怕有利用價值,就怕沒價值!說出來也怕打擊到這個不能再遭受挫折——特別是來自烏帽子親這種親密之人的打擊了,萬一六角定賴真是個對幕府忠心耿耿的人,萬一呢?
至於伊勢貞教——他塚原卜傳自己、細川元常、三淵晴員都能看出來將軍接受寄進后,對於將軍自己、對於依仗對象六角家的好處所在,他政所執事伊勢貞教看不出來?
啥?你說當時在場的,大御台所也……人家是女人,愛子心切,擔心大過了理智;京極和仁木兩位守護也……那就是倆草包,京極高吉那個近江守護,別說南近江守護代六角定賴了,北近江的國人都不帶鳥他的,至於仁木義正這個伊賀守護,伊賀四五十個惣村,大家湊在一起「村長共和」,都是自稱「伊賀惣國」的,和國守護沒關係;至於和田惟政,那就是個真文人,沒有武家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