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廢品站

出了百貨商店，姜寧稍微收斂了一下內心較激動的心情。

路過街頭的拐角處，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斜對面走來一個包裹著嚴嚴實實的人。

現在正是春末，這一身打扮乍一看不是很打眼，在這滿大街的灰白黑的人群中也顯得極普通。

儘管只是微微露出了一雙眼睛，但姜寧憑著直覺，還是認出了她。

關月！

眼見著關月往城南方向走遠了，姜寧猶豫了片刻也就跟了上去，離得遠遠的，只依稀瞧得見一個背影。

姜寧又跟著走了一陣，直到關月停下了腳步。

等走到了道路盡頭時，果不其然看見關月走進了廢品站。

上午的陽光並不是很刺眼，姜寧微眯著雙眼。

時間過得太久了，她不太記得關月重生回來的時間了，但現在一看她這不似平常的裝扮，應該是重生回來了。

在原劇情里，女主關月在被報名下鄉后重生回來，她並沒有大吵大鬧的跟親爹繼母反抗。

她做的第一步，就是不動聲色的摸清了家裡放錢的地方，又悄無聲息的摸索著可以買下她那份工作的買主。

找沒找到買主她就不知道了，但也寫到，辦完不少事情后，她還記掛著到廢品站來撿漏。

姜寧躲進一旁的小巷，細細留意著周圍。等了一會兒后，關月就提著一網兜的廢紙出來了，廢紙把底下的東西掩蓋的嚴嚴實實。姜寧清楚關月已經回來了，小說的故事線也快開始了。

想到這裡，姜寧一早的好心情變得稍微凝重起來。

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放鬆了下來。

「小妹，想什麼呢，神情怎麼那麼嚴肅？」

姜寧想得正入迷時，肩頭被一拍。

回過神后，看著眼前站得筆直的自家大哥。姜寧愣了一下，「大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姜城微微側頭，看向不遠處的廢品站。

「媽叫我來廢品站買點廢紙回家生火。」

「哥，我也要去廢品站轉轉，看看有什麼能用的廢品，帶上我唄。」

一聽這話，姜寧立馬來了興趣，立馬挽上姜城胳膊。

姜寧一路跟著姜城，眼見對方熟門熟路的跟守衛打了聲招呼，直接走進了廢品站。

姜寧看著她哥閑庭信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逛商場呢。

這廢品站屬於國家所有，搜查中的東西大多都在廢品站。

即使經歷了那場革命，識貨的人可不少，不可能真的把王羲之之類的真品扔到廢品站。很多人都抱著撿漏的心態來廢品站，可最終都沒什麼收穫。

姜寧見關月來過，本也是一時興起，打著撿漏的心態，在廢品站轉了幾圈，發現沒有可下手的地方，也就歇了那撿漏的心。

靠近門口處堆放著各種雜物，多是破舊的舊書籍，零零碎碎的木塊堆在書籍旁，灰塵揚起，透出一股霉味。

好在姜寧旁邊還跟著一個比較懂行的姜城。

看出自家妹妹的茫然，徑直帶她來到一堆比較完整的廢書堆。

指了指廢紙堆說，「要什麼就從這裡挑吧，其它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說完，姜城彎腰在廢紙堆里挑選起來。

聽著姜城剛才說的，姜寧也反應過來了，老老實實在廢紙堆里翻了起來。

這個年代國家和人民並不富有，她一直知道廢品站里不會有什麼好東西，但破舊成這個樣子，她的心理預期還是高了。

儘管那場運動已經展開，各部門也一直在破四舊。

但稍有點見識的人哪裡會不知道東西好壞啊，肯定收到風聲把好東西藏起來了。

能淪落到廢品站的東西，中間都不知經了幾道手，哪有什麼漏可撿。

姜寧歇了找好東西的心思，但手下的動作並沒有停過，她把還算完整的廢書堆在一起，挑選出合適自己的。

姜寧已經讀完了高中，高中課本保存得完好，並不需要向關月一樣在廢品站里淘課本。

那一堆完整的廢書里，有不少的課本、歷史書。

姜寧翻找出幾本自己覺得有用的書後，就沒什麼太大興趣了。

她把翻找出來的書與姜城的書放到一堆，又去到廢木堆里挑挑揀揀。

這個年頭，廢品站什麼都收。像這些廢木頭什麼品類都有，桌子、椅子、房梁等都堆在一起。

姜寧前世也只是小市民階層，壓根認不出木頭的好壞，只是胡亂地翻找著。

翻了許久之後，在一堆破木頭中找出了一個顯得不那麼破舊的梳妝盒。

儘管妝盒翻蓋處螺絲掉了，盒面上、邊邊角角處也有不少的磨損，但比起那一堆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姜寧自認為很滿足了。

她把妝盒上的灰塵抹掉，灰撲撲的妝盒表面捎帶出古樸的花紋，看起來修好還有不少的用處。

姜寧興奮地把搜集到的書和妝盒疊在一起。

另一旁的姜城已經把需要的東西用蛇皮袋裝在一起了，蛇皮袋已經裝滿大半袋子了，袋子邊緣被撐起，看起來並不輕鬆。

「寧寧，找到什麼好東西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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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妹妹那快抱不住的樣子，姜城連忙接過，一起放進了蛇皮袋，瞬間就成了滿滿一袋。

姜城扛著並不費力，不緊不慢地走著，沒有半點吃力。

「沒有，什麼都沒找到。」面對自家大哥的打趣，姜寧感到有點羞惱。

看著姜城扛起那蛇皮袋，姜寧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下一秒就被拉到一旁一起走著。

很快就來到了門口，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大爺坐在廢品站門口，笑嘻嘻地朝兩人打招呼。

「姜城，你小子找了不少啊。」

老大爺掂量著蛇皮袋的重量，笑著打趣，看起來兩人早已認識。

「是啊，陳伯麻煩你了。」姜城笑著點好手中的錢票遞了出去。

「沒事，這邊還有不少的廢紙，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的也拿點回去。」

記錄好后，陳伯又指了指角落處的廢紙。

「夠了，夠了，我們下次再來。」姜城拒絕了陳伯的好意。

「大哥，你和那個大伯認識嗎。」

走出了廢品站，姜寧十分好奇。

「之前幫過陳伯。」面對自家妹妹的詢問，姜城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姜寧見狀，「哦」了一聲，也沒多問。

廢品站距離家屬院並不算遠，不過十來分鐘兄倆就走回了家。

走進大院，一眼望過去，是一棟三層的家屬院，房子的修補痕迹很重，穿過院子，房子門口有不少用鐵皮搭起的小房。

青磚牆皮上用白灰寫著政治語錄，透露出這年頭獨有的韻味。

現在還沒到中午，不少人都去上班了，家屬院里並沒有多少人。

避著人兄妹倆回了一樓，回了家。

姜家在家屬院里分了三房一廳，為了方便，姜衛國特地要了一樓的房子，一樓的房子搶手這讓不少人酸地不行。

不是沒有人投訴過，上頭以姜衛國兩夫妻都是雙職工，姜衛國更是六級工加之是從部隊退伍給的安家費為由駁回了。

在這年代，僅房子一事就讓人眼紅的不行，更別說姜家三人都掙工資。

姜家三房，沈瑛姜衛國兩人住一間，姜寧自己住一間，剩下一間姜城和姜遠一起住。

姜寧自己住一間房，這讓大院里不少女孩子羨慕地不行，有些人家還是一家人擠在一間房裡，無處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