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父愛如山
伊麗莎白被嚇得退了兩步,芙芬忒則是靜靜的看著來人。
「那個,清歌姐姐還好吧?」
「......嗯。」芙芬忒收回了目光。
欸?
伊麗莎白有些意外,以芙芬忒的性格,她其實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那她,身體還好嗎?」
「你到底想問什麼?」就算是嗅到了外面的兩人,她也沒什麼心思陪著伊麗莎白過家家。
「我......」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敢問出來,自己是不是在被恨著。
大概真是不知道該問什麼了,她突然想要知道父親阻止自己外出的原因是不是真的。
「我聽父親說,你和露西莉亞姐姐都......」
一道強硬帶著微怒的聲音插了進來,「伊麗莎白!」
突如其來的吼聲驚了伊麗莎白一跳,但很快心底也升起不服氣的瞪得過去。
見伊麗莎白看過來,白清歌走出瑪納格斯的身後,微笑著朝她揮了揮手。
「是伊麗莎白吧,轉眼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已經是位淑女了。」
伊麗莎白臉上的不服氣瞬間消失了下去,下意識的想要逃走,但聽到白清歌的話時又停下了腳步。
夢中重複無數遍被厭惡的畫面並沒有發生,如果不是看見那張笑臉已經不復當初的稚嫩,她一定會以為這十幾年才是一場夢。
「清......」
伊麗莎白心中萬分欣喜,幾乎就要激動的落淚,就要呼喚出那在腦海中已經浮現過千萬次的親昵稱呼。
「芙芬忒身體不太舒服,我就先帶她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你。」
白清歌從伊麗莎白的身邊掠過,那身上熟悉的花香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味道,一個讓她感覺無比陌生的味道。
終究是回不去了嗎?
「伊麗莎白......這就是我說的詛咒,你越是靠近便越是強烈,直到死亡。」瑪納格斯看著垂淚的女兒,用自己的語言安慰著。
「清歌她也是為了......」
「父親大人,我想靜一靜。」伊麗莎白語氣很麻木,僵硬得不像是能從人嘴的口中說出來的話
「我知道了。」
別怪我伊麗莎白,作為父親的我,不能讓你再去到那種危險的地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就算是恨著我也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回去的路上靜悄悄的,芙芬忒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的觀察著白清歌。
那張臉越是平靜,越是讓她心驚,她不知道的是,白清歌現在只是在思考某一件事情,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因為她從那個便宜舅舅的口中得知,達姆國的竊國王女正是芙芬忒的母親。
也就是說,芙芬忒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血族的公主。
而自己的父親親自手刃了芙芬忒的母親,之後又為了她母親看到的那個未來,以自身為局,下出了現在的局面......
真是麻了,這是什麼已經過時的狗血劇情,現在拍出來都沒人看了。
還有,看起來確實悲壯,但是我能罵一句臭棋簍子嗎?
未來,就只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一個現階段根本不可能到達的未來。
啊,她這一家子真是夠了,就不能來一個靠譜的隊友嗎?
要是次次開局都這樣,那我寧願當個孤兒。
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芙芬忒了。
話說在現實里,芙芬忒的真實目的該不會是想報仇吧?
正常人應該不會給養育自己長大的人洗腦吧?
完了,越想越有可能是復仇。
真是頭疼,接下來該怎麼辦,教她如何化解仇恨嗎?
聽起來就很扯淡。
就算沒多少親情加持的自己,她也是隨時在想著替她那的便宜父母報仇的,無論是哪個世界。
以芙芬忒的性格而言......
我得好好想想......
白清歌不知道的是,她這一切的焦躁不安,都被芙芬忒收入了眼底。
「清歌,我想吃那個。」
用餐時,芙芬忒伸手指著一道離她較遠的菜道。
「哦。」正在思考事情的白清歌,直接將菜端在了芙芬忒的面前,臉上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今天能幫我洗頭嗎?」
泡澡時,芙芬忒請求道。
「嗯。」白清歌漫不經心的在芙芬忒的頭上揉搓著。
受過委屈,喜歡沉默的人,心思總是更敏感。
看著水中倒影已經神遊天外的白清歌,芙芬忒死死的咬著牙,尖齒如何刺破嘴唇的也未曾發覺。
那個老東西一定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自己明明只是想平靜的生活而已,連這都不可以嗎?
鮮紅的血珠一滴滴的落下,落入浴池之中被徹底淡化,但屬於血的味道卻隨著蒸汽變得沸騰。
這次也會被拋棄嗎?
想到白清歌對待伊麗莎白冷漠的態度,也許在不久后就會用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心裡便一陣的發緊。
想到到那目光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她的身影,她甚至想過提前了結了自己,這樣就不會看見了,清歌對自己冷漠的一面。
對於她而言,這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
而現在每天平靜的白清歌,似乎對什麼都無所謂,一切都沒變,但一切又都在改變。
在這平靜之下,芙芬忒每一天的恐慌都在疊加。
如果說有比冷漠以待的態度更可怕的事情,那一定是無視。
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
自始至終,她都在那個冰冷的古堡,很冷、很黑,無數猩紅如同野獸的眼睛一直在黑暗之中盯著她。
偶爾在食物上動手腳,偶爾當毛球踢來踢去......無論自己是哭是笑,它們都樂在其中。
像是貓捉弄老鼠一樣,不是為了飽腹,只是為了遊戲而已。
老鼠逃回自己的巢穴尚還有一息可喘,哪怕同樣陰冷潮濕,她卻連巢穴都沒有。
半鬼不配擁有愛。
這是所有人用實際行動告訴她的事實。
所以她接受了,不如說,不接受又能怎麼樣,表演著更多的節目,受更多的傷,迎來沒有掌聲的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