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危月的投誠之物
輕輕拂過身前這株毛茸茸的千絨靈源花,玄音眼底的萬千情緒盡數壓下。
重新看向危月,玄音面帶微笑道:「冥帝這次派你過來,只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嗎?」
面對玄音明顯試探的話語,危月後退半步俯身跪地。
「君上的意思,是指派卑職為您所用。無論是保護您的安危,還是替您剷除障礙。」
得到這個和自己猜測中相差無幾的信息,玄音眼底浮現出一抹滿意之色,面上卻依舊不顯。
「若想為我所用,單憑實力這點是遠遠不夠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身邊聚集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若論忠心,詭罌城十二子夜鬼念瓔數百年來三番五次的為我赴湯蹈火,鞠躬盡瘁。」
「若論保鏢,與我在詭罌城的搭檔荒蠻,如今正在突破人尊的邊緣。並且他能力特殊。想要置他於死地,起碼的修為要在天尊以上。」
「更別說楚離生以及我師父和庇護我許久的異獸一族。」
玄音輕飄飄的幾句話,便將危月拿來投誠的籌碼,盡數堵了回去。
環繞著此地微微踱步,玄音儼然是一副沒有將他太過放在心上的模樣。
地上的危月沒有抬頭。
可面對玄音這副看似玩世不恭,實則成算極深的模樣。危月的心底還是生出了幾分驚懼。
玄音殿下雖為女兒之身,可這樣的性格以及做事手法,比起玄宸冥帝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作為冥族專門訓練出來的影衛,等待他們的除了完成任務,便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玄宸冥帝給自己的命令,危月抬頭對上玄音那彷彿能將人心看透的血色雙眸,道。
「卑職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比起殿下對卑職的心懷警惕。卑職更願為玄音殿下分憂。」
聞言,玄音周身的氣息波動了剎那。
紅眸定定的看著面前氣息隱匿卻又暗含殺機的男人,玄音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
「你知道我在擔憂什麼?」
危月聲音平靜:「風過無痕,人行留影。殿下若想將心頭大患徹底根除,靠著你所說的那些人是不行的。」
玄音眸光微冷,周身的氣息都浮現出了淡淡的寒意,而地上的男人不為所動。
「玄音殿下,卑職初來乍到。不配那些追隨你百年之久的人在忠心方面一較高下。但在處理古族之內的事情上,卑職自然有著自己的長處。」
聽到他口中的古族二字,玄音眉宇間淡淡的抗拒之意,出現了幾次鬆動。
他是北冥玄宸給自己的人,即便玄音已經開始說服自己接受這位闊別了幾乎三百年的父親。
但在一些私密的行動上,玄音還是不希望冥古族在自己身邊插手太多。
畢竟把柄這種東西,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可就如同危月給出的條件所言。
玄音雖然遠離古族成長至今,擁有了詭罌城以及外界的一眾追隨者。但在古族之內,玄音能得到的東西還是太過有限。
「你給出的這個條件,的確是我目前來說最為缺少的。」玄音紅眸微眯。
就說這次玄音回來冥界。在北冥聖界中的這五座大域,以及各自下方的十二境守。
如此廣袤龐大的利益與人際關係,以及暗中盤根錯節,必然是經歷過十萬年沉澱后形成的蒼天大樹。
玄音這個初來乍到,並且不能長時間逗留在北冥聖界的帝女,的確不能一時半會捋清楚。
要是有危月這樣一個引路人,替自己成為自己在北冥族的眼睛和喉舌。於自己而言的確沒壞處。
但即便心中認可危月的說法,玄音依舊沒有立刻點頭。
重新看著面前的男人,玄音毫不掩飾自己的試探:「我要怎麼確保你不會背叛我?」
聞言,危月手指掐訣一道被他層層隱藏的芥子空間。就這般浮現在了他的掌心。
從中取出一個暗金色方盒,危月將其打開,續而畢恭畢敬的奉獻給面前的少女。
玄音見狀向前探頭,待她辨別出盒中之物。原本好奇疑惑的神色瞬間變得震驚萬分。
在這個盒子里裝的並非其他,而是玄音見過無數次的蠱蟲!
「此蠱名為封喉蠱,在北冥聖界,我們這類被長老選出成為影衛的人。都會在服侍君上之前服下此蠱。」
封喉蠱顧名思義,是一種足以給持有者帶來致命一擊的極性蠱蟲。
這種蠱蟲由毒師以鮮血餵養百日,在經過百年的風乾,化為一個極小的蟲卵。
每當一代冥帝成功上任,這個冥帝便會訓練這類蠱蟲使其認主。而後再將它們分發給古族選出的影衛。
因為北冥族的五座大域,而且冥帝來源於北冥聖界,這些影衛也來自北冥聖界。
為了避免影衛成為其他大域安插在冥帝身邊的眼線,這類蠱蟲的存在,便能時刻提醒他們自己忠誠於誰。
一旦影衛出現背主之心,冥帝便可憑一個念頭將其抹殺!
而作為代價,這些被冥帝選去的影衛,會被剝奪他們在北冥聖界生活的名字。取而代之的則是各種各樣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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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披上這樣的身份,你們終其一生都會生活在黑暗中見不得光。並且只能走在生死邊緣,為你們的主人掃清障礙。」
玄音輕飄飄的聲音開口,望著盒子中的蠱蟲儘是唏噓。
封喉蠱這種東西,詭罌城的上使們對待血侍都不會輕易使用。
而外界這些打著為了正義旗號,將所有詭靈師關押封印在黑海空間的古族之人。卻將這類陰司手段利用到如此淋漓盡致……
腦海中忍不住想到森玦曾帶自己處理「公務」時的場景。
面對初次承受血靈灌入靈宮,幾乎痛不欲生的玄音。
森玦任由那在血脈沸騰之際,死死咬住他的虎口致其鮮血淋漓的玄音。臉上的神色卻露出令人遍體生寒的笑意。
「有這麼疼嗎?」
語調輕笑的潤朗聲音從森玦口中吐出。
森玦吸了一口指間白煙,望著玄音的笑容不達眼底。
「你所經歷的這份痛苦,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經歷過。
但比起經歷過這份痛苦,獲得此等逆天之力的我們來說。你更應該唾棄外界那些道貌岸然之人。」
「畢竟我們,可是願意為自己的這份力量付出過代價。而你所見過的衣冠禽獸,手段可比我們髒的多!」
最後一段話音落下,森玦捏住玄音的臉蛋向他靠近。續而對著渾身冷汗、幾乎脫力的玄音吐出一口煙霧。
尚且不如一條惡狗有威懾力的玄音,緊繃的意識驟然崩斷。
後來玄音重新在詭罌城蘇醒之後,這段痛不欲生的記憶,已經被大腦選擇性的迴避了過去。
現如今,望著危月手中的封喉蠱。玄音想起森玦用手帕捂住虎口、眉眼涼笑的模樣皺緊了眉頭。
森玦那老傢伙,有問題!
他對古族的不屑態度堪稱惡劣,並且這次來到暗界的時候,還跟自己說過要來算賬。
莫不是哪一個古族又欠了他什麼恩怨?那傢伙還留在文陵族據點,可別給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刻整出幺蛾子!
想到那個喜怒無常,自己總是很難參透的傢伙。玄音忍不住一陣頭大,最終還是從危月手中拿過了那個方盒。
待到危月將封喉蠱的主人更迭到了玄音身上,玄音望著危月悠悠開口。
「你在北冥族的名字叫什麼?是哪座大域的族人?」
危月微微垂眸:「卑職名為北將夜,是玄龍域內旁系弟子。」
在血脈等級極為森嚴的古族之中,作為庶脈都算不上的旁系弟子。
能成為如今的冥帝影衛,對於出路本就狹窄的北將夜而言,也的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事。
然而玄音在聽到旁系弟子的時候神色一愣,旋即想到了另一個旁系弟子。
龍魂域主北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