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間有味是清歡
翌日一大早,天邊剛見曙光,陳海便已完成晨跑回到家中。他靜靜地站在門口,輕輕嘆息一聲:「這副身軀終究還是有些弱啊!必須想個法子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壯才行。」多寶兒早已對陳海近來的改變習以為常,此時她已將毛巾和水盆備妥。陳海順手拿起毛巾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匆匆洗了把臉。接著,他吩咐多寶兒安排人手去籌備一些物品。多寶兒雖心生好奇,但並未多問,依言照辦。
沒過多久,幾名陳府的下人陸續將那些東西搬進了陳海居住的小院。陳海則繼續指揮他們行動起來——先是剷除了院子里的一處花圃,隨後將那塊土地翻修平整進行硬化處理;又在旁邊修起了一座長方形的淺坑,用細沙充實了。然後又帶頭領著下人將搬來的木頭叮叮噹噹的擺弄了起來。
多寶兒瞅著在陳海的指揮下做出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陳海在一旁樂的解釋道「這些東西叫做獨木橋、高板跳台、高牆低牆、雲梯以低樁網等項目,唔,是我打算用它們來鍛煉我的平衡能力,彈跳能力的玩應。」場地有限,壕坑就不挖了,萬一哪天誰沒看見掉下去就不好了。
一上午的時間在叮叮噹噹中很快就過去了,陳海試著在木頭做成的障礙物上面折返跑了一圈,直累的氣喘吁吁。
午飯後的晚些時候,陳瀚進了陳海的小院,經過昨天詩會的事,陳瀚覺得自己這個本家二哥更顯親近了。看著院子里奇奇怪怪的東西,看到陳瀚的反應和多寶兒一樣,陳海又耐心給陳瀚解釋了一遍。
陳瀚聽完兩眼冒光,「二哥,這些木頭疙瘩看起來很普通,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有那麼大的作用?」
陳海心裡壞笑「普通?要知道後世的軍隊里流傳著一句話,寧跑5公里越野跑,不跑400米障礙跑。這些看起來普通的玩意組合到一起,就是提升單兵個人身體素質的大殺器,後世雖然有熱武器,各色種兵種協同作戰,但是諸如巷戰,搶灘登陸等最後一段距離往往還是要看單兵個人能力的,能在極短期間內突破敵人防禦線,達到快速接近敵人的目的,戰場地形複雜多變,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靠的就是平時日復一日的魔鬼訓練。讓人的身體形成肌肉記憶,快速反應能力等!要知道,後世那些每天都訓練的士兵們,400米障礙跑能跑出90-120秒就是精英,能跑到90秒以內的,就是精英中的精英,當之無愧的兵王」當然,這些陳海是不能跟陳瀚說的。
「哦?你覺得簡單?要不我說一下規則,你來一圈試試?」陳海戲謔的說道。
「來就來,我還就不信了」陳瀚對自己很有信心。
陳海也不廢話,「規則很簡單,首先……」陳海簡單說了下規則,並叫多寶兒開始計數。
陳瀚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上了獨木橋走的歪歪扭扭的,幸虧陳瀚多少有些把式,連忙穩住身形才沒有掉下來,到了高牆處,幾個助跑很順利的翻了過去,只是鑽低牆的時候陳瀚整個人卡在了正方形的洞里進退不得,惹得多寶兒笑的數都數不下去,待到好不容易鑽了過來,又在低樁網陷入了苦苦的掙扎,陳瀚總是被網掛住屁股。
經過整整一圈的艱難跋涉后,陳瀚感到自己彷彿被抽幹了所有力量一般,氣喘吁吁地癱倒在地:"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太累了!我覺得走完這一圈,我的體力都快要耗盡了……多寶兒,你數了多少個數啊?"
多寶兒輕輕捂住嘴巴,咯咯地笑出聲來:"三少爺,已經到二百個數啦。"
陳瀚費力地撐起身子,無奈地嘆口氣說:"二哥啊,你到底是怎麼想到這種折磨人的方法的?每個項目分開來看似乎都挺簡單的,但為什麼把它們連貫起來做會這麼累呢?"
陳海淡笑回答道:"嗯,這其實是我無意間琢磨出來的一種鍛煉方式。它可以有效地訓練人的平衡感、反應速度等多種能力,當然,對強壯體魄也有很大幫助。聽說你是打算從軍的,如果有興趣,可以和我一起進行鍛煉。"
「好,那我以後明天一早就過來找你。」陳瀚是有從軍的打算,所以有這種可以鍛煉身體的好事,自然不肯落下。哪個男兒年少時沒有夢想,不想著建功立業,報效國家,光耀門楣?
「若有朝一日,能憑此身立不世之功,此生無憾!」陳瀚說道。
隨後,兩道爽朗的笑聲,穿過淡淡的樹影,飄向遠方。
稍早的一些時間。
長安城安上門街,虞朝的百官和衙屬都是在這條街上,一處離主街稍遠的別院內。
「嘩啦」
一陣碗碟破碎的聲音,在一間門打開的房子里傳了出來。
「沒用的東西,你是想燙死我嗎?」此時一臉狠厲之色的田沖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只擺著幾盤子菜,剩下的碗碟湯碗俱都已經被田沖摔碎在了地上,一地的湯湯水水,看樣子,吃飯的人心情不佳,菜肴幾乎未動。
下手跪著兩個男性下人,彷彿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頭已經恨不得縮到肚子裡面去了。一旁還有兩個伺候的丫鬟,趕緊跪著上前收拾破碎的碗碟。
「滾」揮手喝退下人,田沖越發覺得心煩。昨天詩會結束下山時,自己刻意走近鄭凝兒,邀請鄭凝兒一起結伴回城,不曾想那鄭凝兒竟然絲毫不給自己面子,還當眾言道只拿自己當朋友,請自己不要越矩,還說事關女子清譽,請自己以後不要再有像白日贈詩那樣的行為,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田沖被鄭凝兒當眾訓斥,臉面有些掛不住,彷彿不過腦般直接詰問鄭凝兒心中喜歡之人是什麼樣子,那鄭凝兒也乾脆了當「自是像陳海公子那般,也無不可。」說罷與眾人道別,拂袖而去。田沖落了面子,也不跟其餘眾人打招呼,直接上了自己馬車去了。
田沖不曾想那陳海和鄭凝兒只一面之緣,更是不曾說上幾句話,全場只作了一首詩,竟然博得鄭凝兒的關注,想自己苦心積慮,用了無數手段去接近鄭凝兒,卻不得其芳心,心裡又氣又怒。越發覺得煩躁,昨晚竟一夜輾轉反側,不曾睡著。
當然這些事,陳海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