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瓶中十九
天氣愈加冷了,今年的雪也落了幾場,天地間都是白白茫茫的一片。
解語花忙著布局的幾個月,馬上就到了年節,終於有時間鬆懈一下。
叫來下人在花廳里擺了爐子,茶具,茶點,自己坐在那裡喝茶賞雪。
此時的他,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的身上沉澱著滄桑,還有時間流淌的痕迹。
偏偏他又生的精緻艷麗,好似是從那個古董里托生出來的精怪。
天冷了,連清影都懶洋洋的,解語花也為他添了一杯茶,清影蜷著杯子取暖,蛇吻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舐著杯中的茶水。
一人一蛇安靜的品著茶,看著那如畫的雪景,這樣一幅安靜的畫卷,就這樣映入了另一個人都眼帘。
張亓靈攜著滿天的風雪與寒霜,走進了那幅畫卷,看著品茶的解語花,輕輕的皺皺眉頭。
他的身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深沉,他好似將所有人都拒絕在外,又好似想要親近一些人,矛盾的氣場縈繞,讓張亓靈只覺得這個孩子承受了太多,不禁有些心疼。
走進花廳,微垂著眼眸,看向那個又在喝茶的小孩兒,自然的走過去,拿走了他手中的茶盞,捏著一個烤的溫熱橘子遞給他。
解語花伸手接過,他的手細長勁瘦,泛著健康的粉,於張亓靈那蒼白修長的手碰在一起,意外的和諧。
兩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有清影偶爾吞吐蛇吻的聲音,靜謐溫馨的氛圍悄然而生。
「先生。」
解語花為張亓靈添了一杯茶,遞給他之後,輕抿了抿嘴唇,似是想說些什麼。
張亓靈就坐在他身側,微垂的眸子,自然看到了解語花的欲言又止,他微微偏頭,似是在詢問怎麼不說。
「先生,你以後還會陪我過年嗎?」
「……」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張亓靈自然無法回答,他是一個沒有過去,未來也不確定的人,說不得那一天,他就忘記了他,怎麼能許諾他些什麼?
「先生,你說我能成功嗎?」
「……」
解語花似乎知道答案,也不執著他的回答,他只是想跟他說說話。
雖然自回來之後,他一直積極布局,想要早早結束這一切,可他也不確定他能不能做到,他只是人,而不是神。
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說是他的執念也好,說是他不甘心也好,誰不想安安穩穩的過一生呢。
「先生,過年了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不知道。」
這個問題張亓靈倒是回答了,只是這個答案跟沒有也沒什麼區別。
「那先生想想呢。」
張亓靈沉默半晌,說了兩個字。
「記憶。」
解語花聽到這個答案,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一時間兩個人一個出神,一個發獃。
直到天色暗淡,下人備好了晚餐,來叫兩個人去餐廳吃飯。
剛走到餐廳,就看到一個一身黑的人,很沒形象的坐在椅子上。
「呦~你倆可來了,瞎子我快餓死了,哎!瞎子我就是沒人疼沒人愛~」
「黑爺,餓了你就快吃吧。」
果然,這個人在的地方就不會有個安靜的時候,看看他那個唱念做打的架勢,多熟練!!!
熱熱鬧鬧的晚餐吃過之後,張亓靈和黑瞎子就在解家住了下來,三個孤孤單單的人湊在一起過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