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結巴

向茉莉看著丈夫喋喋不休的模樣，生怕她再說出什麼讓女兒傷心的話，便悄悄向女兒招了招手，在丈夫看不見的地方迅速地將5塊錢塞到女兒手上，小聲說道：「你出去把廚房的垃圾丟一下。」

「嗯。」蘇念念沉默地換上鞋子，走到廚房將垃圾袋繫上走出了門外。

蘇念念將垃圾丟掉之後，手裡捏著母親給的5塊錢，準備到樓下賣燒烤的李大爺那裡買點吃的，可是看著大門緊閉的燒烤店，蘇念念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李大爺也有偷懶的一天。

正當蘇念念猶豫要不要再向外邊走幾步去外邊的商店買點吃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念念，沒有吃晚飯啊？」

「楊奶奶，這麼晚了你怎麼在外邊？」蘇念念轉過身，看著慢慢走近的老人。

「我去接我外孫了，他暑假過來這裡住一段時間。」楊素芬熱情地介紹道，「謹言啊，這是念念，就是我常和你說的隔壁可可愛愛的小姑娘。」

「你好，我是宋謹言。」只見男人微微點頭示意，臉上帶著一絲疏離而又禮貌的微笑。

「額額……你好，我是蘇……蘇念念。」蘇念念說完之後就想咬自己的舌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不會好好說話了。

「外婆，你只說你隔壁住了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可沒說這個姑娘是個小結巴啊。」聽完蘇念念的回答，宋謹言一臉打趣地望著自家外婆。

「你這個臭小子，我們念念可不是結巴。」楊素芬親昵地拍了拍外孫的胳膊。

蘇念念的暗恨自己的不爭氣，不就是帥哥嗎，又不是沒見過，怎麼就變得這麼緊張呢。

但是蘇念念不得不承認，宋謹言不只是一個帥哥，還是一個大帥哥。自己好像是看到了小說中的男主人公，平時在學校里夏思雨總說哪個班的班草有多帥，蘇念念看過之後覺得好像也就那樣，要是夏思雨見到眼前的男人，估計要被迷的五迷三道的。

一頭利落的短髮，身著白色的t恤、黑色的運動褲配一雙帆布鞋，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手上推著一個行李箱，依稀可見手臂上的經絡，一看就是經常運動的人。

「念念，走吧，到我家去吃點，剛好謹言才下火車也沒有吃，我煮點餃子，你們一起吃點。」楊奶奶說著便要過來牽蘇念念的手。

蘇念念趕緊揮了揮手，不好意思地踮踮腳，「不了，奶奶，我回家隨便吃點就行了。」

楊奶奶沒理會蘇念念的拒絕，徑直帶著人上樓去，嘴裡嘀咕道：「你這孩子還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爸是不是又喝酒了？你媽又讓你出來丟垃圾？」

蘇念念聽著身後的行李箱車輪聲，只覺得臉上臊的慌，低下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楊奶奶的話。事實就是這個事實，但是在宋謹言面前說這些事情，蘇念念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是的，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楊奶奶也不是第一次見。楊奶奶和老伴就住在蘇念念家對面，蘇家是什麼情況，楊奶奶早就一清二楚。

最初的時候，蘇念念被醉酒的父親趕出家門，楊奶奶還會敲門勸一勸，後來被蘇明勇懟了幾次之後，楊奶奶看到蹲在門外寫作業的蘇念念，心疼她的遭遇，也不想多和蘇明勇爭辯什麼，只是和向茉莉交代一聲，便默默地將蘇念念迎進家門，又是拿零食，又是端水果，讓蘇念念感受到久違的溫暖。

再後來，也許向茉莉和蘇念念都習慣了，每當蘇念念被喝醉酒的父親趕出來之後，大多都會去楊奶奶家寫作業，楊奶奶家寬敞還安靜，對於蘇念念來說也是一個學習的好地方。

一般大概到個晚上十點半，等到蘇明勇睡著或者稍微恢復清醒了，向茉莉就會過來接蘇念念回家。

楊奶奶和老伴就兩個人在這裡住著，平時也沒見什麼人來看望兩個老人家，蘇念念來家裡給老兩口帶來了點生氣，楊奶奶和老伴是十分歡迎的，甚至專門給蘇念念配了一把家裡的鑰匙，讓蘇念念隨時過來。

蘇念念知道楊奶奶是真心實意對自己好，雖然不願意呆在自己家裡，但是也知道畢竟是別人家，即使拿著鑰匙，也不會隨意地開門進去，但是蘇明勇喝醉酒是常態，蘇念念盡量忍著，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只能去打擾兩個老人家。

蘇念念想著昨天回來才去楊奶奶家了的，今天準備自己買點吃的，在下面晃一下，等到個十點多就回家的，沒想到吃的沒買的，還碰到了楊奶奶。

「念念，進來吧，謹言，你把行李箱放到卧室去。」楊奶奶進門口便進了廚房，邊煮著餃子邊安排道。

宋謹言推著行李箱走進了卧室，看著書桌上放著的粉色的筆，嘴角勾了勾，看來自己不在的時候，奶奶把這個房間給外邊那個小結巴當書房用了。

「謹言啊，念念家裡人多，學習不方便，這幾年你也不常回來，所以我就讓念念用一下你的書桌。」楊奶奶站在卧室門口解釋道。

「外婆，我今年可是要在這裡過暑假的，小結巴可用不了我的書桌了。」宋謹言朝著蘇念念挑了挑眉。

「我不是…….小……小結巴。」蘇念念瞪大了眼睛，不滿意小結巴這個稱呼。說完之後，又迅速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宋謹言的眼睛。

「你這小子說什麼呢，我們念念可不是小結巴，乖的很，肯定是你嚇到人家了。」楊奶奶看著自家外孫不著調的模樣，不贊同地說道。

「外婆，你說這話我可要傷心了，你要知道，你孫子在學校可受歡迎了，還從來沒有人說我嚇人呢？」宋謹言說完之後又彎下腰抬頭看向蘇念念，「小結巴，你說我嚇不嚇人。」

蘇念念剛想開口說話，又怕自己再次結結巴巴，只能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

宋謹言被蘇念念的動作逗笑了，看著蘇念念像個倉鼠一樣，「外婆，你說的沒錯，小結巴果然是可可愛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