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9章 少年白馬醉春風(31)
蕭若瑾仍舊強詞奪理,面色鐵青,惡狠狠地瞪著琳琅,色厲內荏地吼道:「本王沒做過的事,豈會承認,一切都是污衊!」
琳琅斜睨著他,心中一陣暗笑,死鴨子嘴硬,且看你還能硬撐到幾時。
蕭若風向前邁了一步,嘴巴微張,似乎想要為兄長辯解幾句,卻被雷夢殺拉住。
雷夢殺一臉正色地說道:「若風,蕭若瑾的確通敵,這段時間長公主吩咐我監視,我可是親眼看到你兄長與無相使的人私下會面,書信內容我也看了,確實鐵證如山。」
在家國大義面前,雷夢殺不會縱容蕭若風感情用事,他深知,這關係到北離安危。
「哥,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通敵?」
蕭若風雙眼通紅,聲音哽咽,盯著蕭若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帶著幾分僥倖。
「呵,做了卻不敢承認,蕭若瑾,你真是個沒種的男人,你以為,你還撇得清嗎?!」
棋宣抹去嘴角的一絲血漬,滿臉不屑地看向蕭若瑾,兵敗如山,事已至此,他才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蕭若瑾目光幽深,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在蕭若風眼神逼迫下,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怨懟,從他心底噴涌而出。
他冷笑著怒喝:「呵,是又如何,安王那個草包,何德何能可以登上帝位,我不服!」
「還有你,蕭若風,口口聲聲說最敬重我這個兄長,會幫我,可你究竟做了什麼?難道你真要去當那個草包庸才的賢臣?你到底是誰的親弟弟,你如此作為,對得起我嗎?」
蕭若風的身形不可抑制地踉蹌一下,嘴唇微微蠕動,心好似被重鎚擊中,一時間難以發出聲音。
他語氣飄忽卻又變得堅定:「那是父皇的旨意,我們怎能成為謀反的逆子?青王的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兄長為何就看不透呢?」
蕭若瑾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嘲弄地看著蕭若風,對他的話置不屑一顧,成王敗寇,此時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接下來是詭異的沉默,蕭若瑾頹敗地癱坐在地,天外天的人想要趁機逃竄,琳琅秀眉微挑,以駭人的真氣直接震懾住了他們。
玥瑤、無相使和棋宣等人在先前的激戰中身負重傷,此時如被真氣傾襲,不可抑制地倒地吐血,連最後一絲力氣都無法使出。
玥瑤知道他們走不了,目光複雜地看著百里東君,心下莫名地泛起苦澀,百里東君覺察到她的目光,疑惑地看著,神色淡淡。
原來是假冒的尹落霞,眼神好奇怪。
百里東君心中毫無波瀾,別過臉去。
…
天外天餘孽紛紛落網,蕭若瑾也因通敵叛國罪聲名俱毀,被打入暗無天日的牢獄。
蕭若風跪在宮門前,好似一尊雕塑,跪了整整兩天兩夜,只為給蕭若瑾求情。
安慶帝終究念及一絲手足之情,並未將蕭若瑾處死,將其貶為庶人,發配到苦寒之地,蕭若瑾的妃妾子嗣被趕出了景玉王府。
原景玉王妃懷著身孕,後來難產艱難誕下一子,取名蕭楚河,撒手人寰之際,滿眼的淚水,顫抖著手將孩子交給蕭若風。
她凄楚且感激地說:「這孩子日後就仰仗王爺您的照顧了,妾身也要走了。」
話畢,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靜默地再無聲息,蕭若風情不自禁紅了眼,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嫂子和侄子太無辜了,兄長糊塗!
蕭若風憐惜地抱著懷中尚處懵懂狀態的小侄子,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溫和與堅定。
他轉過身,對屬下沉聲吩咐道:「一定要好生安排王嫂的後事,不得有絲毫怠慢!」
親衛葉嘯鷹看著蕭若風懷中的孩子,欲言又止,臉上浮現出幾分為難之色。
猶豫再三之後,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道:「殿下,這個孩子……」
話說到一半,他卻突然停住了,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
蕭若風自然明白親衛想說些什麼,他搖了搖頭,淡然道:「不必擔憂,楚河是個無辜嬰孩,有琳琅進言,陛下不會過問此事。」
事實上,在決定收養這個孩子前,蕭若風已經事先與琳琅商量過,琳琅也向他鄭重保證過,安慶帝絕對不會對襁褓嬰兒下手。
果然不出蕭若風所料,安慶帝根本沒管這件事,對於彈劾他的摺子置若罔聞。
安慶帝對蕭若風收養蕭若瑾之子這件事情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注,即便朝堂上有不少大臣不斷慫恿安慶帝,聲稱要他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但他卻始終不為所動。
因為在安慶帝的心中,琳琅的話語遠比那些大臣們的諫言要有分量得多。
面對那些喋喋不休、唾沫星子滿天飛的老臣們,安慶帝甚至都懶得搭理他們,偶爾還會不耐煩地翻個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滿。
他皇位都坐穩了,還容不下一個襁褓嬰兒嗎?琳琅說得對,為君者,心胸不能那般狹隘,只知道嗶嗶的老頭兒太討厭了。
於是乎,日復一日地彈劾蕭若風,不遺餘力上諫安慶帝處死蕭若瑾妾室子嗣的頑固老臣們,非常圓滿地提前過上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