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好好談
澤家和喬家在生意上有往來,不好直接撕破臉。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在喬蕎身上,如果兩人一拍即散,那就算雙方父母強按頭也沒什麼用。
澤越看向喬蕎,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改變了想法。
「喬小姐,借一步說話。」
喬蕎一臉嬌羞地點了點頭,餘光還瞟了一眼衡音。
衡音:「……」
她一把挽住澤越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吹氣說道:「好好談。」
澤越身軀一僵,想起兩人現在的身份,只僵硬地點了點頭。
衡音揚起小下巴,得意地看了一眼喬蕎,她這點手段她在娛樂圈都見多了好嗎?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嗎?誰怕誰呀?
喬蕎:「……」
喬蕎白著小臉,跟澤越去一邊人少清凈的地方。
澤越選了最靠窗戶的僻靜處,眉眼冷淡地看向喬蕎:「喬小姐,我以為我們之前都已經達成了協議。」
回國之前,他找喬蕎談過,明確說了兩人之間不太可能,當時喬蕎對他也根本不上心,得知這個消息還挺高興,這才過了一年,對方態度直接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
喬蕎咬唇,嬌嬌弱弱地說道:「澤越,那時候你一心想回國重新開始,我是怕耽誤你的前程才點頭同意的,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這一年來都忘不了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喬蕎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一臉哀求地看著他。
澤越後退了一步,突然之間有些心浮氣躁,他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衡音,見她笑盈盈地和澤女士說著話,挽著澤女士的手,澤女士一臉震驚的模樣,突然之間雲開霧散,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
她是個社交悍匪吧,澤女士不喜跟人親近,連他這個親兒子都不怎麼親近。
「澤越。」
喬蕎順著他的目光,內心警鈴大震,不滿地出聲:「那位衡小姐是位小明星吧,內娛環境污糟混亂,女明星想要出頭據說都要付出很多,澤越,她見過那麼多的富豪大佬,真的願意跟你在一起嗎?
她不過是貪圖一時的新鮮,再說了,就算她願意,你為了捧她,估計要砸掉你半身身家吧。伯母也不會同意你跟娛樂圈的人在一起的。」
澤越皺眉,冷聲說道:「喬蕎,妄加揣測和肆意詆毀不會顯得你多高尚。」
喬蕎臉色更白,透著幾分的僵硬,她低頭紅了眼圈,哽咽道:「澤越,我知道你一心搞學術,我說的話你現在不信,以後你會相信的,我都是為了你好。」
澤越薄唇微抿,譏誚一笑,好熟悉的說辭,好卑微的姿態,好厲害的道德綁架,如果他耳根子軟,心志薄弱一些,恐怕也會認為面前的女孩真的是為他好。可他有過那樣顛沛流離的劍客生涯,也見識到了最心軟的小娘子一般說的都是最狠的話。
人心,難測。
澤越冷冷淡淡地說道:「不需要,喬小姐,你我之間只見過兩次面,連熟悉都談不上,更談不上情深義重,有什麼條件,你直接提吧。」
他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
喬蕎紅著眼圈,一臉受傷地看他,見他不為所動,險些破防了。澤教授果然是鐵石心腸啊,難怪在綜藝里誰都不愛,一副高嶺之花,難以攻克的模樣。
她這該死的勝負欲被徹底地激起來了。原本以為男人都是天底下最沒有骨頭的東西,都是見一個愛一個,管不住下半身還口腹蜜劍的玩意兒,結果她現在才發現,也是有好男人的,只是她之前眼瘸,沒有發現。
喬蕎受傷地說道:「你這話就是在羞辱我。」
澤越耐心有些不夠用了,頻頻看向衡音那邊,怕澤女士給她臉色看,小姑娘年紀小,又天真爛漫,平時在家裡都是嬌寵著長大的,估計會很受不了他母親。他怕她難過受傷。
「抱歉,如果冒犯到你,那我道歉。喬小姐,見好就收才是聰明人的做法,無休止地糾纏下去,只會什麼都得不到。對了,我這次回來是處理名下資產的,不會久留,很快就會返回國內,如果結婚的話,會給你發請帖。」
喬蕎臉色鐵青一片,徹底破防不裝了,尖聲說道:「澤越,你想不負責任嗎?」
不少人朝這邊看過來。
澤越皺眉,對她的耐心徹底告罄,於感情上,兩人根本就沒有談情說愛,沒有要負的責任,於道義上,喬蕎去澤教看望他父母,兩家有利益關係,他可以適當補償,旁的他就不知道要負什麼責任了。
甚至兩家都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只是雙方接觸中就暴露了太多的問題,再後來他意識覺醒,就更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喬蕎說著就開始哭,這一下看過來的視線就更多了。
衡音原本正挽著澤女士的手,嬌嬌糯糯地向她請教建築上的問題,見澤越和喬蕎那邊好像談崩了,喬蕎竟然開始哭了,頓時暗叫不好。
澤越這個直男,竟然把女孩子惹哭了,這一下他有理也變成沒理了。
「阿姨,晚宴好像要開始了,我們去喊澤越進場吧。」衡音笑盈盈地說道,這個時候就該溜之大吉啊,再聊下去只會掀起更多的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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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音說著拎起裙擺,就朝著澤越走過去,拉著他的手,直接就走。
澤芸看著這笑容燦爛如鮮花一般的小姑娘,見她年紀雖然小,但是比澤越更會處理人情世故,她兒子在她面前宛如呆瓜。
這小姑娘身上透著一股蓬勃的朝氣,是青春的味道,而且愛笑,不怕生,即使她冷著臉,這小姑娘也會笑盈盈地找著她不擅長的話題,像個暖心的小。
如果她有女兒,理想中的小女兒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衡音動作太快,一把拉走了澤越,喬蕎都沒來得及反應,等反應過來,兩人已經穿過人群走遠了,頓時氣的跺腳。
這小明星,滑溜的如同泥鰍,太可惡了。她醞釀了一晚上的戲,結果主角走了,怎麼演?
*
衡音拽著澤越沒有進晚宴的會場,而是穿過人群,到了會場外面的小花園,踩著路燈下面的影子玩耍。
澤越一臉疑惑地看向她,不進場嗎?
衡音笑眯眯道:「你傻呀,那姑娘都哭了,你要是不走,明天還不知道傳出多麼離譜的傳言呢。」
澤越點頭,嗓音微微低沉:「是這樣沒錯。」
人言可畏。明明他和喬蕎之間沒什麼,現在也傳的好像有什麼一樣。
「澤越,如果你當初沒有回國,會不會就跟她結婚組建家庭了?」衡音認真地問道,這對她很重要。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方面地喜歡澤越,一開始覺得他長得好,明明性格有些清高孤傲,偏偏又帶著歷經滄桑的豁達。
這男人就像是深埋在地下的陳年老酒,需要一點點地剝開外面層層的包裝,才能品到裡面最美的佳釀。這對於年輕的她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只是喜歡歸喜歡,如果他們三觀不合,那她也不會強求。感情這種事情是強求不得的,就看前姐夫陸西澤,他那樣愛長歌姐,也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但是姐姐還是選擇了傅哥。
有時候,光喜歡是不夠的,或許也需要一些緣分。
澤越沉默數秒鐘,說道:「不會。」
他回憶起那段黑暗自我懷疑的時光,一切早就有跡可循,他見到喬蕎的那一日,喬蕎站在會所門口的角落裡哭,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微微側臉無聲地擦著眼淚,他腦海中似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那一瞬間動了心思,就像是冰面裂開了細縫,帶著一絲隱晦的暗痛。
所以他見了喬蕎的第一面就選擇了她。
然而這只是開始,和喬蕎接觸以後,他回去破天荒地開始頭疼,徹夜無法入睡,再然後就是記憶一點點地覺醒,他三十年的人生開始一點點地崩塌。
後來澤越常常想,那一面不是心動,只是在人群里瞥見了一道剪影,覺醒了他遺忘了千百年的記憶,也記起了那個早就走散的人。
喬蕎和衡音側臉有一些相像。
「真的不會?她長得就是一副很惹人憐惜的小白花模樣呢。」衡音聲音微微上揚,努力壓制著喜悅。
澤越見狀微微一笑,說道:「真的不會。」
她沒有發現嗎?她不笑的時候,也是一朵很惹人憐惜的小白花。只是她從小就在蜜罐里長大,所以大多時候都是笑的如小向日葵。
「原來你心腸這樣硬。」衡音唉聲嘆氣道,「還以為那位喬小姐能打動你的心呢。」
澤越:「?」
衡音笑眯眯地說道:「我開玩笑的,對了,怎麼沒看到叔叔,阿姨好像是一個人來的。」
澤越沉默了一秒鐘,說道:「我家的情況有些複雜。」
澤越簡單說了他家的情況,沒有半點隱瞞。
五分鐘之後,衡音合上吃驚的小下巴,所以他爸媽當年是聯姻?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難怪他們母子倆總感覺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澤女士是標準的女強人,知名女建築師,他爸則是昆蟲學家,常年在世界各地考察昆蟲,有時候一年都回不來一次。
夫妻倆常年分居,感情冷冷淡淡的,澤越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他父親一心撲在學術事業上,幾乎沒有管過他,他母親對他的教育又十分的嚴苛。
衡音頓時有些心疼他,難怪他性格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學霸除了智商高,也要吃很多苦的吧,不吃苦的那叫做天才。
只是夫妻倆深受聯姻的危害,為什麼還要澤越也去聯姻,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女孩呢。
「你們怎麼躲在這裡。」雍雨柏帶笑的聲音傳來,「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你們了。」
雍雨柏信步走過來,見澤越和衡音站在花園的樹影深處說著話,男俊女美,美好的像一幅畫,他都不好意思來打攪。
澤越:「找我們?」
雍雨柏:「你倒是拍拍屁股就走了,乾媽和喬家好像鬧的有些不愉快。」
澤越微愣:「怎麼可能?」
他母親是公私分明,甚至說過分公事公辦的人,怎麼會因為他而得罪喬家?澤女士只會責怪他做的不夠完美。
雍雨柏知道他們母子的心結很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乾媽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沒有你說的那麼冷酷無情,只是你們可能都不擅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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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家的問題是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雍雨柏也有些束手無策,只能兩頭調和,做潤滑劑。
衡音點頭,甜甜說道:「是呀,其實我覺得阿姨蠻好相處的,外冷內熱的那種。」
剛才她挽著澤芸的胳膊,對方明顯僵硬了一下,但是也沒有給她甩臉色,她向她請教建築問題時,對方很認真地解釋了很多。澤越的媽媽只是外表看著冷酷,實則應該是個認真古板的人。
這種人可比娛樂圈那些口蜜腹劍、圓滑世故的人要可愛多了。
她覺得阿姨很可愛呀。
澤越深深地看向她:「你確定說的是澤女士?」
「阿越,你……」雍雨柏深深嘆了一口氣,哪裡有人這樣叫自己母親的,這母子倆真是茅坑裡的石頭,脾氣一個比一個臭。
衡音:「自然,我看人很準的。對了,今晚看來不適合參加宴會,我們要不要出去吃東西?」
澤越點頭:「好。」
雍雨柏笑道:「正好,我也不喜歡參加宴會,我們一起?」
澤越婉拒:「不了,我們回家吃。」
雍雨柏這個風流浪子不會看上衡音了吧。澤越臉色微冷,他們一點都不合適。
雍雨柏:「……」
這麼防著他嗎?他只是想吃瓜看熱鬧。
雍雨柏桃花眼眯起,看來有戲。澤越這是回國遇到真愛了?
「那我去陪乾媽了。衡音,有空一起出來喝咖啡。」
衡音笑眯眯地朝他揮手:「好呀。」
澤越等他走遠了,這才皺眉說道:「你別被雍雨柏的外表騙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不適合做男朋友。」
衡音錯愕了一下,隨即醒悟過來,彎眼笑道:「知道了。對了,你媽媽一般參加晚宴的話會待多久?」
澤越:「基本走個過場,不到半小時就走。」
衡音看了看時間,正好來得及。她伸手拉著他就往停車場走。
澤越不明所以,不過依舊紳士地跟著她去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