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雲彼丘的計謀
來人白衣持劍,面戴一方面具。
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玄鐵色透著青碧,井壁似的清冷光潤。
「少……師……」
立在周圍的眾人,看著這把劍,不少人情難自控,難以置信。
自那一聲『少師』之後,雲彼丘倏然睜開眼,推開兩名弟子,並不看來人,撿起地上的斷劍,拿著就往自己胸口捅去。
石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阻止,目光落在白衣之上。
來人卻嘆了口氣,伸手將雲彼丘握劍的手握住:「慢著。」
這身穿白衣的人,劍光如電,使的是相夷太劍,手中握著的劍,是專斬宵小的少師。
若非是當年的李相夷,又能是何人呢?
那道聲音依舊是曾經的嗓音。
李蓮花彎腰又嘆了口氣:「你執意要死……也並未愛慘了角麗譙……而不過是當年那杯碧茶……那日小漁村……」
他語氣極盡溫柔:「彼丘,我既然沒有死,你何苦執著?」
雲彼丘身體顫抖,臉色慘白如紙,絲毫不敢往後看他。
他痛苦地緩慢抬起頭:「雲彼丘……當年下毒在前……此番逼迫門主在後……我還有什麼臉面見門主?」
「唯有一死……」
李蓮花抬頭拍了拍他的頭,又嘆了口氣:「彼丘,你所做的好事便不說了嗎?任由世人誤會?太傻,太傻……」
他目光溫柔,仿若長輩般溫言:「你滅了魚龍牛馬幫,將角麗譙的根基盡數毀去,若是李相夷未死,必定以你為傲。」
眾人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聽的雲里霧裡。
眼前這人戴著面具,不知何來歷。
若是李相夷,又怎會說出『若是李相夷未死』之類的話。
當然最讓人迷惑的就是,滅了魚龍牛馬幫一事,毀了角麗譙的根基。
這事不是四顧門的軍師,傅衡陽所為?
和雲彼丘這個叛徒有什麼關係?
就在眾人迷惑的時候,這白衣人從衣袖之中掏出一沓紙:「這是魚龍牛馬幫的機關設計圖。」
他抬手遞給石水:「雲彼丘的字跡諸位應當熟悉……凡是懂機關之人,也能一眼看出機關上的蹊蹺之處。」
石水連忙雙手接過,打開一看,將東西遞給一旁的紀漢佛。
李蓮花想了想,又從衣袖之中摸出一方手帕,將手帕打開,躺著一管黃色竹管。
他抬眸問道:「這個東西諸位可知是什麼東西?」
「這是七曜火。」
劉如京在人群之中驚呼一聲:「居然是七曜火!」
李蓮花緩緩放下手中的竹管,淡淡解釋道:「這是由江南霹靂堂所製作的一種火器。」
「引燃之後會冒出七彩劇毒磷粉。」
「雲彼丘暗自運入十八枚七曜火,在魚龍牛馬幫的總壇。。」
白江鶉驚訝開口道:「什麼!」
他指了指雲彼丘:「莫非,莫非他……」
又驚叫了一聲:「雲彼丘表面上是角麗譙的卧底,實際上是百川院的。」
李蓮花溫柔一笑:「正是。」
他繼續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又將當日所瞧見的情形說出來。
紀漢佛原本嚴肅地板著臉,臉上倏然出現了激動之色:「此話當真!」
李蓮花從衣襟裡面拿出一把被布匹包裹的匕首:「當真,雲彼丘為了掃清魚龍牛馬幫的障礙,孤身用匕首,將血公殺死,故而身受重傷。」
白江鶉聽見雪公,又驚呼道:「那雪公可還活著?」
他抬手將匕首遞給白江鶉:「不曾。」
白江鶉驚訝又道:「這是小桃紅!曾經有人將這匕首偷去殺人,此案了結之後,一直藏在百川院的武器庫之中。」
除了佛彼白石四人,沒有人能夠拿的到它。
李蓮花目光落在雲彼丘身上,繼續解釋道:「雲彼丘拿著小桃紅,自後背偷襲了雪公。」
他略一停頓又道:「不過雪公在瀕臨給了他一記殺招。」
「此招名為雪融華,十分難治。」
當日雪公的手姿勢甚為奇怪,又聽聞雲彼丘身體不適,卻不肯醫治,想來多半是……中毒,求死。
雲彼丘雙眼含淚地看著他,半晌道:「門主,我不配你這般寬容。」
李蓮花笑著擺手:「此事已經過去。」
紀漢佛緩了一口氣,抬手抱了抱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閣下親自來此還彼丘清白,閣下究竟是誰,可否以真面目示人。」
李蓮花猶疑:「這個……」
白江鶉也拱了拱手:「閣下取來諸多證物,不知道這些證物從何而來?」
人群中也傳來一道質疑的聲音:「怕不是你們百川院偽造的吧。」
石水見李蓮花遲疑,直接開口訓斥:「胡說八道!諸多證據都在,你自可去查驗真偽!」
她看向李蓮花,抬手行了一禮:「既然先生不願意露出面容,那便不露。」
雲彼丘欲言又止,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出來,緊接著身體如墜冰窟。
李蓮花暗道不好:「毒發了。」
眾人慌亂地將雲彼丘抬入內院之中。
『佛彼白石』兩人站在外面,焦急地來回踱步。
白江鶉從裡面走出來,臉上帶著愁容:「是雪融華,雪公的邪功。」
石水蹙眉追問道:「如何能解?」
李蓮花抬眸望了一眼緊閉的門,緩緩開口:「雪融華,需要以雪融華的內力運通血脈一次,否則就會劇毒攻心而死。」
白江鶉皺眉回道:「可是角麗譙與雪公已死,這雪融華已經在世上絕跡。」
「那……那彼丘,他肯定抗不過幾天。」
紀漢佛也嘆了口氣:「那他這些天為何不說呢?」
李蓮花低頭理了理衣袖,側身道:「你們先去找一找其他方法,我進去看一看彼丘。」
眾人見狀只得猶豫離去。
李蓮花抖了抖衣袖,抬手推開門。
不知道阿飛他們是否已經在來的路上。
到什麼免不了又是一頓嘮叨。
他垂眼笑了笑:「罷了,罷了……」
嘮叨便嘮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