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清的不能再清的官
特穆爾靠在椅子上閉眼思忖,緩緩道:「但願這個聰明的孩子能保守秘密。」特穆爾嘆了口氣,續道:「那麼,誰去與漢人朝廷談判?」
畢力格右手撫胸,微微鞠躬道:「畢力格願往!」
特穆爾點點頭,閉上眼睛喃喃道:「那麼……」
一直匍匐在地上的阿古拉此時把心一橫,高聲道:「尊貴的大汗,請允許阿古拉潛入漢人的京師,設法營救烏嵐公主……」
良久,特穆爾緩緩睜開眼睛,布置下去:「好吧,你們去吧,畢力格,漢人朝廷提出什麼條件,你隨機應變就是,不必與我商量,另外,再安排人與三公子秘密接觸,讓他也想辦法營救公主,阿古拉,你身手不錯,但是此去也要萬分小心,需有十成把握才可動手,切不可激怒了狡詐的毒蛇,並且,你們二人無論誰先成功,便最快時間把烏嵐公主送回草原,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畢力格又鞠躬行禮,道:「大汗,請准許阿爾斯郎集結草原勇士,於京西城外集結……」
特穆爾奇道:「你們不是不同意出兵的嗎?」
畢力格陰險笑道:「打一頭狼,總是要有些威懾的。」
特穆爾默默的點了點頭:「阿爾斯郎,那就辛苦你一趟吧……」說罷身體像是虛脫了一樣,長出了一口氣,面色慘然,揮了揮手,便靠在軟榻上不再作聲。
阿爾斯郎與畢力格雙雙右手撫胸,恭敬的退出了大帳外,迎著凜冽的北風,二人對視一眼,互相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就此散去。
………………
大乾皇宮。
殿外,微風輕拂,正值仲秋,儘管陽光明媚,但空氣中已經有了些許寒意。
御書房內,茶香四溢,乾帝與沈非相對而坐,於公公給二位斟了茶,便木偶一般站在乾帝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小沈吶……」乾帝和藹可親,循循善誘道:「跟朕說說,你為何非要辭官?」
沈非垮著臉,這個問題他想了一路了,也沒有什麼完美的解釋,所以只好硬著頭皮道:「回陛下,臣……就是不想幹了……」
乾帝強忍怒氣,卻依然很有涵養的保持和煦的微笑,他知道跟這小子犯不上生氣,這小子的狗脾氣他太了解了,於是耐著性子問:「是不是朕哪兒虧待了你?」
沈非摳著指甲,委屈吧啦道:「沒有,陛下對微臣可以說恩寵有加,微臣只是……缺錢……」
乾帝像是聽了天方夜譚,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之前胡言亂語說二十四歲高齡,要告老還鄉,現在又說他缺錢,這是拿朝廷當傻子忽悠呢?
昨天他的肱股之臣們吵的天翻地覆,別的詞他沒記住,戶部雲百川尚書掛在嘴邊上的「帝國的財神爺」他可是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這「帝國的財神爺」說自己缺錢?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這沈非是來搞笑的嗎?
於是乾帝不悅道:「誒?西湖特區富得流油,再說了,你的俸祿也不低吧?平日里你也沒什麼大的花銷,怎會缺了銀子?」
沈非沒有正面回答,苦笑著反問道:「那陛下您,為啥還想著法子擴充你的內帑?您還坐擁天下呢……」
乾帝聞言一滯,腦子差點沒轉過彎,思忖一會才道:「那能一樣嗎?朕這個偌大的皇宮,太監宮女,人吃馬喂的用度大呀……」
沈非似笑非笑道:「陛下坐擁天下,從朝廷拿銀子不就完了?還天天做賊似的找我研究銀子去?」
乾帝越聽越離譜,面色愈加難看:「朝廷?朝廷是百姓的朝廷,朕豈能拿百姓的民脂民膏供朕自己揮霍?」
沈非心說這老楊覺悟還挺高,知道朝廷是百姓的朝廷,是個好皇帝,於是微微笑道:「對呀,朝廷是百姓的朝廷,西湖特區也是朝廷的特區,微臣豈能拿朝廷的銀子供自己享樂?」
乾帝一愣,瞬間便明白了沈非的意思,朗聲笑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想當富翁,還想不貪墨?還想當那啥,還想立那啥?哈哈哈……」
沈非見乾帝自己笑了個不亦樂乎,心說這個梗一點都不幽默,當下便撇了撇嘴,繼續摳指甲:「唉,朝廷不讓官員經商,害的我把南河寨集團的股份都捐出去了,咱總不能廢了朝廷的法度吧?」
說的算不上大義凜然,但是很實在,其實他心中卻暗暗腹誹:「合著您老人家拿著南河寨的股份擴充自己的內帑,皇帝敢情不怕御史大人蔘上一本,咱可是怕,與其讓人蔘了一本灰溜溜滾蛋,還不如自己主動請辭。」
乾帝眉頭一蹙,知道了!
這小子是窮瘋了!
沈非繼續道:「您還知道惦記著您的太監宮女呢,微臣家裡可是連個掃地的都沒有,啥事兒都是昭娘忙乎,倆小崽子個頂個的花錢,還有孫公公和陳婆,儘管不用給工錢,但這吃穿用度咱總不能虧著人家,人家是武林高手,豈是微臣能使喚的動的奴才下人?」
乾帝聽完沈非吐槽,笑眯眯道:「這還不好辦?孫公公和陳婆的用度,朝廷包了總成吧?」
沈非搖搖頭,繼續吐槽:「這都不重要,話說就您給的那一年的俸祿,還不夠招待您老人家微服私訪一次南河寨的花銷呢,咱們可不興白吃白喝,總得給人家百姓銀子吧,除了天子套房是清江府衙門結賬外,剩下的都得我買單。」
乾帝又驚奇了:「朕去一趟清江府,這些花銷可以走西湖縣公賬啊?」
沈非苦笑道:「要不說我欠呢,打西湖縣成立之時,微臣就定下了一個規矩,甭管什麼招待,一律不準走公賬,誰的客人誰招待,天王老子來也不好使,結果……天王老子沒來,皇帝老子倒是沒事兒就來一趟……」
乾帝雙目圓睜:「沃靠?」老楊與時俱進,跟著沈非倒也學會這句感嘆句了!
「這特么的都行?合著你還是個清的不能再清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