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過去、現在

五月最後一天，孫雅正在打掃武館，醉醺醺沈禹闖了進來，把她按在拳台上，扒光衣服……

孫雅求他換個地方，換來了一個巴掌。

完事後，孫雅問沈禹知不知道父親在哪？她想去找他。

「你父親死了，要不把我當父親，跟著我，我給你榮華富貴。」

「你說什麼？」孫雅氣急，「你胡說，我爸沒死！」

「你爸失蹤兩年了，到現在還沒消息，不是死了，是什麼？」

沈禹說完上去抱住她，「他死了，你跟著我吧！」

「我不要。」孫雅想推開他，可怎麼也推不開，於心提膝直擊他命門。

沈禹吃痛扇了她一巴掌，推開她。

這一推，卻送了孫雅的命，她撲在放兵器架子上。

峨眉刺刺穿了她胸膛。

來幫忙的宋淵走進武館里，從門縫裡看見了裡面情況，但他沒有進去，也可以說是勇氣進去，沈禹實力太可怕，黑白通吃，連北美司法系統他都不放在眼裡。

他聽過一個傳聞，說沈禹抓住很多高官、議員把柄，所以才能目空一切，狂妄自大，在此地橫著走。

他雖然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平頭百姓，還有妹妹需要保護。猶豫片刻，他悄悄跑出去，撥打報警電話后，離開了現場。

宋淵離開后，不到三分鐘，沈禹也跟著走出來，鑽進來接他的車裡。

他們匆忙、慌張身影被後來趕到的沈霖撞見，他進門看見眼前一切，眼裡陰鷙更盛了。

「師妹，師妹！我飛過來看你了。」

這時，外面傳來雲寒川聲音。

沈禹趕緊從後門離開。

走出門時，他聽見一聲凄厲吼聲：「小雅！」

警車聲由遠而近，雲寒川怕自己被懷疑，也從後門離開了現場。

坐進車裡，他看著手上小雅的鮮血，顫抖著雙手仰頭嘶吼，眼眶變得猩紅。

「蟲豸，蟲豸，你們這幫蟲豸都要死。」而沈霖在車裡不斷重複這一句話。

回到家裡，宋淵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他看著手機上孫嶺北發給他的信息。

【大宋，我可能回不去了，小雅就拜託你了。那群孩子里就你最年長，最懂事，他們麻煩你照看一下。謝謝！我找你的事要保密，免得給你帶來麻煩。】

他有負所託，沒有照顧好小雅。

日後，宋淵都被自責所折磨。

因為孫雅離世，秦欽受不了打擊，被家人接回了國。

先是師父失蹤，后是師妹去世，南錦明也消沉了一段時間。

時間來到六月中旬，參加完畢業典禮，南錦明、宋淵，還有沈家兄妹四人坐遊艇去另一個城市給南錦詩過生日。

遊艇在夜幕里穿行，在外海時，四人提前開了香檳，坐在遊艇甲板上喝了點。

「明哥，恭喜你順利畢業。」沈娜眼含秋波看向對方。

南錦明抬抬酒杯，「謝謝！」

「明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沈娜想打聽他接下來行蹤，「是繼續讀書還是回國？」

「還沒想好。」南錦明也很迷茫。

「繼續讀書吧，碩士、博士。」宋淵希望南錦明能有出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希望將來有人能懲罰沈禹，讓他伏法。

「我會好好考慮。」南錦明勉強笑笑。

沒多久，有三個人睡了過去。

「懦夫！懦夫！看到小雅遭到侵害不敢站出來……」沈霖踹了昏迷的宋淵幾腳，不知從哪拿來一根類似鋼釺的金屬物，插進他腹部。

給沈娜套上游泳圈，點燃遊艇，他拉著妹妹跳進海里。

被煙味嗆醒的宋淵，見遊艇起了火，趕忙叫醒身邊的人。

「錦明老弟，錦明！」

被晃醒后，南錦明迷糊看著身邊大火，還有焦急的大宋，「這是……怎麼了？」

「先別管這些，快點跳下去，遊艇油箱滿油，要爆炸了。」

南錦明反應極快，拉著大宋一起往海里跳。爆炸衝擊波帶著衝擊物砸向他，他又昏了過去。

在醒來，他躺在衝浪板上，大宋拖著他在海里游著。

「大宋……」他嗓子很難受。

「錦明老弟，」大宋露出潔白牙齒，笑道：「你醒了，太好了。」

南錦明還想說什麼，但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喚醒，發現自己躺在沙灘上。

見他醒了，安然無恙，大宋明顯鬆口氣。

「大宋你怎麼了？」南錦明看向他腹部，有東西插進他腹部，鮮血染紅他下半身。

「大宋！」南錦明立刻爬起來，「你堅持住，我馬上去找救援。」

大宋拉住他，說自己不行了，交代完後事，拜託他照顧好妹妹后，倒在了沙灘上。

那時，他以為是爆炸衝擊物扎進大宋腹部，沒作它想。

……

南錦明最後選擇在本校重修商學，準備回去接母親的班。

校園裡，他身邊多了個女孩，總圍著她轉。

「小宋，大學生活還習慣嗎？」

「生活費夠用嗎？」

「要有人欺負你，一定要跟我說。」

他很照顧身邊女孩。

有人問女孩，她是不是喜歡南錦明？

女孩笑答：「不喜歡，南錦明太冷了。我喜歡熱烈的，陽光的，燦爛的男生。」

南錦明也通過一些細節發現師妹和大宋去世可能另有隱情。於是聯合靳泱、章楠予開始調查此事。

第二年春天，快要開學時，他和妹妹被母親叫回國。

「錦明、錦詩、錦元，媽媽找了個老伴，想結婚，你們同意嗎？」南希徵求孩子們意見。

除了南錦元有些不情願外，另外兩個孩子選擇尊重母親選擇。

翌日。

他們在飯店見了面。

南希給孩子們介紹了米傅和他身邊女孩。

米喜愛給南錦明第一印象是喜歡笑，白白胖胖，一看就被米傅養得很好。

外公強烈反對母親招個沒本事男人入贅，上門吃軟飯，但母親不在乎毅然決然和對方領了證。

等到一學期學業結束回國，母親買的大豪宅也變了樣，尤其是花園特別亮眼，繁花錦簇、花香繚繞、布局合理，花色搭配非常精緻。

錢叔告訴他們，這花園是米傅親自改造的。

南錦明只要回國，米家丫頭就喜歡在他身邊轉。

「大哥，你上學累不累？」

「大哥，你喜歡吃什麼？我喜歡吃冰淇淋蛋糕，你喜歡嗎？」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

剛開始他有些厭煩，可後來也就習慣了。

這一年，北美金洲還發生了一件大事，羅威家族在誕辰夜被滅了門。

還有沈霖得了癌症，回國治療。

時間進程無法阻擋。

南錦明二十五歲拿到商學博士學位后，回國入職南海，從基層做起。

而章楠予成立了自己科技公司。

靳泱早就則被全球互聯網大廠錄取，開始積累經驗。

他們都沒有放棄追查孫嶺北下落，還有孫雅和大宋去世真相。

這段期間，雲寒川在北美勢力不斷擴張，兩個少年出現在他身邊，經常跟著他。

一個在明，名叫羅威·布里斯；一個在暗，是個電腦天才，名叫陳宸。

商業上，雲寒川像是在和南錦明抬杠一樣，南錦明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也不管盈不盈利，就喜歡跟南錦明添堵。

一晃，米喜愛成年，下半年就要上大學了。

仲夏一天，南錦明正在上班，母親打電話讓他晚上回南宅，家裡只有米喜愛一人，他們不放心，讓他回家住。

加班到十點，想起母親叮囑，他立即放下手上工作，趕回南宅。

剛到門口，小丫頭就跑下來，帶著明媚笑容：「大哥，你吃飯了嗎？」

他點點頭並沒有說太多，回了自己房間。等他洗完澡出來時，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后，他傻眼了，小丫頭這麼成熟了，粉色裙子擋不住她那傲人身材。

她抱著他時，南錦明不得不承認當時他有反應；但他不是畜生，極力剋制自己慾望后，他推開了她，拒絕了她的告白。

從那以後，他減少了回家次數，很少見小丫頭。

大三時，米喜愛所在班級轉來一個叫陳宸的人，很快和她成了朋友。

他雖然經常缺課，可是每次都能拿到學分，考得也不錯。

就在這時，一個叫袁媛女人找到陳宸，用錢和母親下落為誘餌，讓他配合她，通過米喜愛去給南家添堵，製造一些麻煩。

陳宸請示過雲寒川后，同意跟她合作，但要有個度，不能傷及米喜愛性命。

靳泱在這段時間，通過「炎煬大神」這個黑客身份得到一些重要情報。

羅威家族滅門慘案和柯克蘭三伯爵有關。動機好像是羅威家族掌握了他一些視頻，要在新年後對外公布。

靳泱沒有把這些信息及時和南錦明他們分享，一來是道聽途說；二是維克家族也不好惹，沒必要陷入「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騷」的窘境。

時間快進到宋珍妮去世的時候，她告訴了南錦明孫雅去世真相。

南錦明當時心情無法形容，沈禹也就此浮出水面。

於是，一個把沈禹引回國，逼他露出原形，接受法律制裁的計劃在南錦明腦海里誕生，並開始著手準備。

但因為米喜愛昏迷，此計劃推后了。

……

公安局會議室里，米喜愛一時無法形容自己心情，她難以消化聽到的這些消息。

「沒想到靳泱收集到這麼多證據。」南錦明喃喃細語。

米喜愛點點頭，「是啊！」

韓警官繼續說道：「三伯爵是布里斯殺害的。至於那個花瓶，底座下暗格里有個U盤，裡面有維克集團勾結柯克蘭王族違法犯罪視頻證據。意外的是U盤裡還有沈禹非法偷盜文物的記錄。」

「沈霖是怎麼回事？」秦欽抹掉眼淚，看向韓警官。

「宋淵、沈娜都是他殺的，原因是為孫雅報仇。他原本還計劃殺了秦欽和雲寒川，但後來得了癌症，這個計劃擱淺了。沈禹出事後，他才知道自己妹妹也傷害了孫雅，便毫不猶豫殺了她。至於沈禹，沈霖本來給他準備了很痛苦的死法，但還沒來得及實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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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警官沉口氣看向米喜愛：「你很有勇氣啊，就這麼把這個天大真相給抖了出來。你知道後果嗎？特別是你父親。」

「我……」喜愛垂下頭，父親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沒有人能證明他藏這些文物動機。

在詩社和南希認識后，他對她有好感，對於南希提出來馬上結婚，米傅是猶豫的，他怕南希衝動之下做的決定。

但得知南希是富婆后，米傅為了米喜愛和那些文物著想，在首富家肯定比在他這安全，便同意立刻結婚。

婚後，他以要修建花園為由，偷偷把文物運進來，埋進南夢花園裡。

米傅在等，等雲宰棟勢力弱了或不得勢之後，他在把文物交上去。

這一等，十三年就過去了。

「老婆，別擔心，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給米叔辯護。」南錦明握住她手，「米叔動機是好的，不會有大問題。」

「但被判刑肯定避免不了。」米喜愛看向他，眼裡充滿擔憂。

南錦明不再說話。

「韓警官，你出來一下。」

外面同事走進會議室，把他叫走了。

不一會，韓警官帶著一個男人走進來。

「溟城車神！」米喜愛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們都在這，你可以說了吧。」韓警官看向他。

垂著腦袋男人抬起頭來，「錦明、寒川、小欽、楠予，好久不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南錦明，他倏地站起來，由於太用力把凳子推倒了，「師父？！」語氣裡帶著些不確定。

緊接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師徒幾人熱淚盈眶，所有感情都在無言中。

原來那晚連覃放了孫嶺北一馬，被煙灰缸打了后，他只是昏迷，連覃摸過他脈搏后對陳曉東撒了謊，說他死了。還有，綁著他的鏈子是連覃故意沒有綁緊，他才得以脫身。

掙脫鎖鏈束縛后，游到一艘小貨輪上，去了別的地方。

他隱姓埋名在港口打工，想趁機溜進到北美的貨輪里，偷渡出去，但一直沒找到好機會。

三個月後，港口油罐發生爆炸事故，他頭部受到重創，面部被燒傷，只能整容。

他因為失憶，又查不到身份，被收容許久。直到兩年前他才用臨時身份來到溟城，得知雲宰棟和沈禹勢力依舊很大，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先生存，在找機會接近南錦明。

作為人證，他證明米傅與偷盜東山墓無關，是陳曉東所為。是米傅保護那些文物不被偷運出國。

最後，孫嶺北向警方自首，並拒絕南錦明為他請律師辯護。

幾人走出警局時，夕陽已經沉下去。

袁媛呢？

那晚，溟城車神發了張袁媛獨自進山照片。她立刻報了警，警方在北溟公園觀景平台上發現袁媛，不過，她已經服用氰化物自殺，搶救無效死亡。

那米喜愛是被誰推下懸崖的呢？

是連覃。動機一，他恨她的出現帶走了霍歆愛生命。動機二，只要她消失了，靳泱留下的證據也就不復存在。

還有，在南海留後門的也是他，目的是按雲宰棟吩咐，準備在他收購南海時，給南海致命一擊。

所有人得知真相后，如釋重負，可心情卻十分沉重。

溟城監獄門前，四輛豪車停在門口。

大鐵門旁小門打開，一個寸頭精瘦小夥子走出來。

「小齊！」

雲寒川急忙跑上去，「對不起！」想著表弟坐了十三年冤獄，他很自責。

在監獄里，寒齊已得知全部真相，大哥沒有殺人真的太好了。

「哥沒有對不起我，我不應該酒駕，更不應該讓未成年小飛開車，都是我的錯。」寒齊並不覺得自己無辜，這是他應有懲罰。

「別多想，都過去了，都過去了。」雲寒川拍拍他肩膀。

「小齊哥。」雲芷晴笑容滿面。

寒齊回以微笑：「小晴，都這麼大了。」

「齊哥！」南錦元笑著迎上去。

寒齊抱抱他：「錦元，謝謝你經常來看我。」

他鬆開錦元，看向後面：「錦明大哥，章大哥。」

兩人點點頭。

「小詩姐姐好！秦欽好久不見。」

這些人寒齊都認識，跟大家一一打招呼后，目光落在南錦明身後陌生女孩身上。

「你好，寒齊！」米喜愛帶著微笑，落落大方沖他揮手。

「你好！」寒齊面露疑惑，「請問，小姐認識我？」

雲寒川摟住表弟肩膀，把米喜愛介紹給他，「你們是十四年前已經打過照面……」

「對不起，給你童年留下陰影。」寒齊向她鞠了一躬。

「哎喲，哥哥，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用攬下所有責任嘛。」米喜愛拍拍他手臂，「向前看，未來是美好滴。恭喜你，得獲新生。」

「謝謝！」寒齊看向這個明媚女孩，她笑容真有感染力。

隨後，雲寒川在他餐廳擺了一大桌慶祝寒齊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