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想走就走?
溫藍站在頂樓的門口,手指頭伸過去了好幾次,也不敢開鎖。
卜聿凡說過的,那裡是他的家。
可是在很久以前,卜聿凡也說過,「傻瓜,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回自己家,還用給我打電話?我只要你身邊的那半張床就夠了。」
溫藍就回憶了這麼一段兒,眼淚已經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伸出手指,打開了門。
謝天謝地,他沒有換掉密碼,也沒有刪除她的人臉識別。
客廳里靜悄悄地,只有氛圍燈在各處發散著微弱的光。
絲絨窗帘拉得密密實實,城市裡的燈光一點也沒透進來。這樣的場景,恍如昨日。
溫藍打亮客廳里的燈,眼前的景象,那一片狼藉,讓她傻眼。
他是一個那麼愛乾淨有秩序的人,可是客廳、廚房島台,酒瓶子和各種垃圾卻躺得橫七豎八。
溫藍拿起幾個瓶子看了看,「威士忌、紅酒,這麼個喝法,難怪好幾天都不出門。」
她又掀開鍋蓋看了看,飯鍋裡頭空空如也。
她走到客廳中央,往二樓的起居室張望,卧室的那扇雙開門關得倒是嚴嚴實實的。
「唉……」溫藍嘆了一口氣,脫下毛衣,打開了新風和地暖。
白粥煮上了,蒸箱里熱了幾個她親手做的速凍花捲和包子,還有榨菜炒肉絲、胡蘿蔔絲兒拌豆皮兒,她搜羅了冰箱和餐櫃,又熟稔地做了幾個小菜出來。
忙活好廚房的事兒,溫藍動手打掃起衛生。她怕掃地機器人吵醒他,就投了塊抹布,蹲在地上一點點地擦地板。
等一切都收拾停當,她在心裡預演了好幾遍待會兒要對他說的話,然後才緊緊張張地走上二樓,鼓起勇氣推開了主人房的大門。
卧室里,空無一人,他沒在床上睡覺。
「卜聿凡?」溫藍怯怯地叫了他一聲。她在房間里踱著步,走到窗邊,打開了窗紗,望著窗外的江景燈光秀髮呆。
曾經有無數個夜晚,她和他,沉浸在這絕美的夜色和愛欲里,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地纏綿著。
眼淚悄悄地,順著她的臉頰,慢慢地、無休止地淌下來。
她捂住了臉,用手背、用胳膊蹭著臉上的潮濕,她不能再看那夜色一眼。
那些絢麗的燈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劍,穿透了她的心臟。
溫藍轉過身,一抬眸,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卜聿凡。
他穿著短浴衣,頭髮濕漉漉地,還滴著水。溫藍不知道他在她身後站了多久,她也不敢看他的身體,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躲閃著目光。
「卜聿凡,我來,是把,把我家裡的那些名牌和珠寶送回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都是垃圾。可是我都收拾得好好的。這些都是你買給我的。」
溫藍支支吾吾地說完了這些,又加了一句。
「你答應過我,不再這樣喝酒的。你的胃是好不容易養好的。」
的確,卜聿凡的胃炎是溫藍每天用心調養,給他緩解的。
「另外,媽媽那邊,我是說你母親的病情,這幾天南雲上都告訴你了吧?去看看吧,卜聿凡,你失去的已經夠多了,不要再錯過那些真正愛你、關心你的人。」
溫藍說著說著,吸了吸鼻子,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這樣做,那樣做?」他抬起下巴,高傲地打量著她。
溫藍太了解卜聿凡了,她知道,他每次抬起下巴,都是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
「卜聿凡,開心就笑,傷心就哭,這才是活著。」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這才是活著。」卜聿凡在心裡,無聲地、充滿感情地追隨著她的聲音。
這句話,她曾經說過,她無數次地對他說過。
「我走了。把頭髮吹乾,廚房有吃的,你自己盛。」她逃也似的想走。
「這是我的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一把拽住了她。
「卜聿凡?」她驚恐地看著他胸膛上呼吸的起伏。
「怎麼了?」他把她拽到懷裡,用一隻手掬住了她雙手的手腕,把她壓制到了床上。
「你要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他嘲笑她,另一隻手,熟練地去掉了她的短袖T恤,手指落在了她背後的內衣搭扣上。
「你放開我!」
「你不想做?」
「我們已經分手了!」
「分手了你還來?」
這兩個回合,溫藍被他一通搶白。
他的手指打開了她的內衣搭扣,肩帶順著她被掬著的手臂,他把她的內衣拽了下來。
他開始吻她,和以前一樣,充滿著激情地隨肆意吮著她。
「放開我!」她喊。
「只要你說不要,我馬上就停。」他將了她一軍。
「你欺負我!」
「你為什麼不說『不要』?」
他挑釁地望著她的眼睛,把高挺的鼻樑抵在了她小巧的鼻尖上。
他的手挪到了她牛仔褲的扣子上,只兩三下,就把她的衣服除得乾乾淨淨。
他的嘴唇貼上了她的,溫藍垂下了睫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幫他解開了浴袍的腰帶,她撫著他的胸肌,扶著他的肩膀,圈住了他的脖子,手掌最終是落在了他的背上。那裡的肌肉也一塊一塊的,鼓脹著,奔騰著。
她是多麼得想要他呀!
她也不曾注意到,他在她的耳朵上親吻時,也偷偷地把眼淚擦在了床單上。
這一次,除了彼此融合在一起的喘息聲,她和他,誰都沒說過一句話。
兩個人默契著,又掙扎著。
他忍不住眼淚的時候,就讓她背對著他,他把臉頰抵在她的背脊上,讓她分辨不出來,那是他的淚,還是流下的汗。
可是,只過了這幾天,她怎麼消瘦了這麼多。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肋骨縫兒上,原本柔潤的觸感,現在隱約都能見到骨頭的形狀。
他心疼地摟緊了她的腰。
他在給她無數個高朝以後,和她一起又到了。
她忍不住喊出聲來,那樣的真情流露是動人心魄的。她覺得,他好像在故意拖延著時間,他好像在故意延緩著那一刻的到來,他好像很捨不得她。
直到他說出了那句話,她才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